帝肆寵(臣妻) 第2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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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肆忽然問她:“外面有護院,你出得去嗎?” 疏柳將銀票小心疊好塞到袖中口袋里,隨聲應(yīng)和著:“夫人放心,屬下自有辦法?!?/br> 姜肆眸光一閃,換上凝重的神色:“此事還望你記掛在心,速速去辦,這個將軍府,我一刻也不想多待了?!?/br> “夫人放心?!?/br> 疏柳是個說話利落辦事爽利的人,躬身抱拳應(yīng)下,轉(zhuǎn)身就走了出去,姜肆側(cè)著耳朵聽著,沒有聽到外面有什么動靜,那些護院既然沒出聲,說明疏柳已經(jīng)神不知鬼不覺地離開了。 還真是有這樣的本事! 姜肆心中驚奇,不由得拍了拍心口,剛剛跟疏柳短短幾句交談,她已經(jīng)確信疏柳就是皇上放到她身邊的眼線,或許她的一舉一動都在陛下的掌控之中。 方才疏柳默認了陛下覬覦她的事,但她本該在紅鳶居寸步未離才是,如果她沒有跟宮里通信兒,哪里會知道姜肆已經(jīng)是皇帝口中叼著的rou? 姜肆起身,朝門外望了幾眼,門上映著幾個護院的人影,應(yīng)該是還守在那里,她起身,匆匆回到里間。阿回剛凈了臉,正在拿汗巾子擦,聞杏站在一旁,猶豫著要不要搭把手。 姜肆走過去,趕緊拉著聞杏的手走到一旁,語氣真切道:“我有一件事要拜托你,你能不能幫一幫我?” 聞杏受寵若驚:“夫人這說得是哪里話?您有什么事只管吩咐就是,奴婢自當從命!” 阿回昂著頭看著兩人,眼睛吧嘚吧嘚地眨著。 姜肆滿面愁苦,拽著她的手緊了幾分,慘淡道:“昨日我與將軍吵了兩句嘴,今日他就派人圍了紅鳶居,不讓我們母子兩個出去了,我?guī)煾概R行前囑托我一件事,這幾日將軍在氣頭上,橫豎我是不敢叨擾他了,所以就想拜托你……” 姜肆一面說著,一面從懷里掏出一沓銀票,摁到聞杏掌心里,阿回的眼睛也隨著她的動作落到聞杏手上,慢慢睜大了雙眼。 “夫人……這是?”聞杏看著手上的東西,大驚失色。 姜肆趕緊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將她手掌一合,壓低聲音道:“師父本想托我?guī)退徶靡惶幷?,我回來這幾日天天進宮,還沒來得及給他相看,現(xiàn)在又不能出去,等到師父回來我怕是要受他數(shù)落。這里是五百兩銀票,我那里還有五百兩,算在一起夠在京城里夠買個宅子了,我想請你幫我出去看看,哪里有合適的地方,購置一處下來就好?!?/br> 聞杏哪里見過這么多錢,嚇得連連推辭,將銀票送回去:“這么大的事,夫人還是跟將軍商量吧,奴婢怎么能做主?” 姜肆一頓,眸光隱了隱,神色無奈道:“這件事也只有你能幫我了,將軍看不上我這個醫(yī)女的身份,也不喜我和師父走得太近,師父雖然喜歡逍遙,但安身立命之所也至關(guān)重要,他將這么大的事交給我,我卻不能辦妥,是愧對師父的恩情……” 姜肆說著,眼前便泛起陣陣水光,聞杏見了心疼,又有些不可思議:“夫人是醫(yī)女,治病救人功德無量,將軍怎能看不起呢?” 說著說著又有些義憤填膺,她這幾日多少也懂姜肆的處境,作為府上下人,她接觸到的閑言碎語只多不少,很多人都嫌棄夫人出身低微配不上將軍,只要將人看低了,那人做什么都是錯,被挑刺,被質(zhì)疑都是常態(tài),看夫人這么難過,她覺得夫人一定也聽到了那些風言風語。 “嗯……行!夫人既然這么相信奴婢,那奴婢就幫夫人看一看!”聞杏答應(yīng)得爽快,沒心沒肺地笑起來,那一沓銀票她見過沒摸過,“嚯呦嚯呦”地一邊驚嘆著一邊仔細疊整好放到衣襟里,“夫人放心,奴婢一定把事情辦妥!” 姜肆叮囑她:“這件事只有你知我知,哦,還有阿回知,切莫讓第四個人知道?!?/br> “奴婢曉得,奴婢就說出去為夫人買藥材,別人去了不放心,得奴婢親自驗看?!甭勑舆€是很聰明的,一點就透。 姜肆淡淡笑著,卻不敢放下心來,疏柳那邊就是為了迷惑陛下的,聞杏這里才是她真正的去處,狡兔三窟,但她沒人沒力,只能做個這樣的障眼法,聞杏她也不能完全放心,可除了聞杏之外,她再也沒有可用之人,如果要離開,只能這樣賭一把。 倘若霍岐不肯簽下放妻書,難不成她要一輩子窩在將軍府的后院里跟人爭風吃醋? 她可不愿坐以待斃。 正寧宮崇文殿 朝堂之上,文武大臣排列兩側(cè),涇渭分明,方才眾臣正商討冀北兵馬暗動一事,吵得是不可開交,一方主戰(zhàn)一方主張休養(yǎng)生息,各說各有理,如果不是有陛下在龍椅上端坐著,兩方怕是要打起來。 武官諷酸儒們斯文掃地,文臣嫌武夫們舉止粗俗,蕭持剛開朝沒多久,官員盡是一些從齊地追隨過來的老人,原來在一起爭論慣了,現(xiàn)在到朝堂上,有些毛病還是沒改過來。 “冀北之事,還需多加關(guān)注,至于發(fā)不發(fā)兵,容后再議?!?/br> 等了很久,蕭持終于開口,眾臣一凜,看陛下這態(tài)度,是不想在這件事過多交談,陛下一發(fā)話,他們也不嚷嚷了,紛紛抱著玉笏低眉順眼看著腳尖,扮做個木頭人。 眼看早朝就要接近尾聲,張堯正要喊無事退朝的時候,左手邊第三位的霍岐突然出列,他恭敬垂身,對上頭的蕭持道:“陛下恕罪,微臣有事啟奏?!?/br> 蕭持眼簾輕抬,眉目幽深地看著他,唇邊有些微的笑意:“有事啟奏,何罪之有?說?!?/br> 眾臣也不知霍岐為何先要告罪,紛紛豎起耳朵聽,霍岐壓了壓上身,聲音卻拔高一些:“微臣得知陛下近來頭痛癥有嚴重之勢,特在京中遍尋名醫(yī),今日剛好找到一個。原本臣妻可為陛下延緩病情,但昨日內(nèi)子舊疾復發(fā),身體抱恙,恐怕不能再到宮里為陛下看診,若是陛下不介意,臣可將那醫(yī)者引薦……” 說到此處,他蹲了一頓:“此事雖與內(nèi)子有關(guān),卻也事關(guān)陛下龍體,所以臣才在早朝之上說出,若有思慮不周之處,還望陛下恕罪。” 蕭持眉心微動,“抱恙?” 霍岐趕緊道:“只是小疾,不勞陛下掛心。” 君臣如此一問一答,其他臣子卻有些看不明白了,驃騎將軍原配夫人被接回家的事他們早有耳聞,也知道有個醫(yī)女每日到養(yǎng)心殿為陛下看診,但這人竟然就是將軍夫人,他們也是今日才知道。 霍岐特地在早朝提起這件事,難不成有什么深意? 眾臣心中在想什么,霍岐大抵都知道,他此舉就是為了讓別人多想,才在大庭廣眾之下把這件事搬到臺面上來說,一來,可以借妻子抱病之事光明正大地擋住陛下接她入宮的圣旨,二來,陛下如不想讓人妄加猜測,就會順水推舟跟他夫人劃清界限,以免再傳出什么閑話來,污了皇家名聲。 霍岐用的是陽謀,也不覺自己這個算盤打得卑鄙,倘若兩人之間真有什么事,那也是陛下不義在先,如若沒有瓜葛,那算他杞人憂天,今日一舉也不會造成任何后果,對他來說,是個兩全其美的好法子。 至于陛下會不會在心里怪罪他,霍岐自己也犯嘀咕,但起碼在明面上陛下要秉持公明公正的原則,應(yīng)不至于為了一個女人損傷皇家顏面。 蕭持久久沒有開口,眾臣都已發(fā)覺出不對味來,王諳站在末尾,也在揣摩霍岐和陛下的內(nèi)心,前不久他去求的圣旨遲遲不見回音,正心生疑竇,按理來說,以王家和霍家的貢獻,求一個一品誥命夫人不至于這么艱難,今日見此景,倒讓他多了個猜測。 難不成,是跟她有關(guān)? “姜醫(yī)女既然身體抱恙,便好好休養(yǎng)?!笔挸终f著站起身,淡淡看了張堯一眼,什么也沒說,便轉(zhuǎn)身進了后殿,至于霍岐所說,要再引薦一個大夫,他也沒有給答復。 頭頂傳來張堯“無事退朝”的聲音,霍岐的臉色沉了沉。 陛下態(tài)度反常,今日之事恐怕不能堵住悠悠眾口,雖然肆肆不用再進皇宮,但對她的名聲而言未見得變得有多好。 他憂思忡忡地行出正寧宮。 后殿里,一人站在正中央躬身等候,蕭持徑直越過她身側(cè),聲音傳了過來:“她病了?” 疏柳愣了一下,急忙回道:“沒有,姜醫(yī)女一切安好?!?/br> 蕭持坐下,神色緩和些許,只是眸中仍有幾分意味不明的凌厲:“她還有什么事?” 疏柳將昨夜的事詳細講了一遍,又把姜肆托她購置房產(chǎn)的事和盤托出。 蕭持聽著聽著便笑了,修長指尖輕按著鼻梁骨:“她也會耍些小聰明。” 疏柳不明何意,微微抬了抬頭,蕭持卻對她擺了擺手。 “她想做什么都隨她?!?/br> “……是!”疏柳領(lǐng)命要走,蕭持將她叫住。 “還有,宋家的事,可以讓她知道了。” 蕭持說完,一只翅膀受傷的雨燕忽然從敞開的軒窗外撞了進來,一下落在鋪滿宣紙的桌案上,怏怏地撲騰著殘羽,掙扎著起不來。 疏柳微怔,然后便看到陛下饒有興致地將雨燕放到掌心上。 然后輕輕摸了摸它的頭。 “告訴張堯,朕要去將軍府。”他似乎心情頗好。 疏柳暗暗嘆一口氣,有些事啊,躲是躲不掉的。 第二十五章 疏柳悄無聲息潛回將軍府的時候,姜肆正在炕頭上抱著阿回玩耍。 聽聞霍岐在早朝為她告了病假,得知自己不用再去皇宮面對那個可怕的人了,姜肆忍不住心中雀躍。 提心吊膽的日子總算可以告一段落,接下來她就可以好好合計合計怎么脫離將軍府。 見疏柳回來,她扶起阿回,自己也坐正了,笑著看她:“打聽得怎么樣?” 疏柳將自己問詢的幾處房產(chǎn)簡單地跟姜肆說了說,準備供她挑選,姜肆其實也不甚在意這些個去處,反正她跟阿回也不會去,到時候把地契房契一應(yīng)交給游老,她就可以跟阿回隨便找個地方自在逍遙去。 心中想著,她隨手指了一個。 疏柳抻著脖子看了看,神色一頓,將那張圖紙從中抽了出來,猶豫片刻,道:“屬下其實不推薦這個?!?/br> 姜肆抬頭:“怎么?” “夫人既然是要脫離將軍府,還是不要再跟將軍府的人有藕斷絲連的關(guān)系比較好,這座宅院雖然地勢好價格又公道,但屬下私下里打聽了,這家賣主姓宋,是清水縣人,曾在王家做事,是個外院的管事,主子就是府上那位王夫人的母親,王夫人母親病逝后,他就回了老家,此處宅院一直閑置著,近來才想起來賣。” 疏柳很少說這么多話,姜肆聽時不由得抬頭看向她,等她交代的信息越來越多之后,眉頭漸漸皺緊,眼中閃過一絲驚詫,脫口而出:“你是說,他姓宋?是清水縣人?曾在王家做事?” 疏柳抬眸,點了點頭,姜肆猛地從椅子上站起來,一雙桃花眼登時就瞪圓了,著急道:“宋家莫非跟王家還有什么關(guān)系嗎?” 清水縣地方說大不大,統(tǒng)共就幾個姓氏的人住在那兒,宋縣令到清水縣上任之后,清水縣才有了姓宋的人,后來凡是這個姓,都跟宋縣令有著血緣牽扯,所以清水縣的人都知道小鬼可打,但姓宋的絕不能惹。 疏柳愣了下,神色慢慢變得凝重,她沉眉仔細想了想,回道:“屬下不知他們有什么關(guān)系,不過……顯國公已逝發(fā)妻的外家似乎姓宋,但是這個宋是不是清水縣那個宋,屬下就不清楚了?!?/br> 姜肆一聽,覺得心里像是有什么東西在撕扯著,血液涌上頭頂。 她怔怔地跌坐回去,紛雜的心緒亂如麻。 她以前從沒想過會有人害她,她自詡沒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情,不與人結(jié)怨,也不得罪人,宋成玉在清水縣臭名昭著,強搶良女壞事做盡,她一直以為自己只是運氣差的那個! 如果宋家人真跟王氏有著掰扯不清的瓜葛,那重重巧合串在一起還能是巧合嗎? 阿回忽然坐過來,一把抓住姜肆的手,抬著頭,圓圓的眼睛認真地望著她,姜肆回過神來,低頭看著阿回,她曾有一年的時間逃脫不出那段噩夢,一閉上眼睛就夢見那些惡人要將阿回摔死的畫面……她從不怨天尤人,但是若有人要害她和阿回,姜肆也絕不會就這么算了。 姜肆強壓下心頭震動,安撫地拍了拍阿回的手,對疏柳道:“你能不能幫我查一查,這個宋氏跟王家有無姻親關(guān)系,縣令之子宋成玉又跟王語纓是什么關(guān)系。” 疏柳便是等著這刻。 她抱拳躬身:“夫人稍安勿躁,屬下會盡快探查清楚?!?/br> 姜肆還要說什么,聞杏突然回來了,她手里拎著藥包,興高采烈地撩開簾子進來,一看疏柳在屋里,笑容便僵了僵,有些不自然地走過來。 姜肆忙說:“藥都買回來了嗎?” 聞杏欣然點頭:“買回來了,都在這呢!” 姜肆知道聞杏這孩子實誠,不會扯謊,趕緊岔開話題,她放開阿回走到妝臺前,從抽匣里拿出存放賬房鑰匙和賬本的木盒,交給聞杏:“勞你跑一趟,將這東西還給王語纓,告訴她我不屑做將軍府女主人,將這掌家之權(quán)還給她。” 聞杏原本是高高興興去接那木盒,聞聲手上動作一頓,滿目震驚地看著她。 姜肆覺得聞杏是個好meimei,心思單純,有同理心,沒有那么多彎彎繞繞,她拿五百兩試她,她并沒有辜負她的期待,姜肆摸了摸她鬢角的頭發(fā),輕聲道:“去吧,就照我說的做?!?/br> 聞杏不知為何,覺得眼前的夫人很疲倦,了無生機,就像任風吹雨打漂泊不定的浮萍一樣,實際上她也知道,夫人這樣溫柔又禮貌的人,就算是出身農(nóng)戶又如何?她沒失了為人的品格和底線,謠言那樣傳,誰沒有個脾氣,誰還不會委屈了? 聞杏垂下眼點了點頭,抱著木盒走了出去,到門口時,姜肆囑咐她多披一件披風。 化雪天,風涼。 霍岐下早朝回來,沉著臉,一身生人勿近的氣息,他本想回紅鳶居,想著自己此時心情不好,昨日又跟姜肆吵了一架,再去恐怕又惹人嫌,最后落得個不歡而散的下場,又將腳收了回來。 踏進翠馨居的時候,王語纓也才剛從桐楓寺回來,兩人前后腳入的府,此時霍昀奚正在羅漢床上熟睡,王語纓守在一旁,支著額頭昏昏欲睡。 霍岐遠遠看著,有些心疼。 他走過去,拍了拍王語纓的肩膀,后者被他驚醒,抬起頭,雙眼下都是烏青,霍岐眸色黯了黯,輕聲言語:“你也去休息,讓秋月在這守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