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進沖喜文后我擺爛了 第10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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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娘子起身出去,陸硯安抬了抬指尖,想拉住人,卻只動了指尖。這次,可比他之前落馬那次醒后嚴重多了。 十三就守在外面,他面前橫七豎八睡著那些被打暈的婢女和家仆。 只要這些女婢或者家仆略有蘇醒的跡象,十三就會再補一下。 “十三,去把田醫(yī)生叫過來?!碧K慢慢推開一條門縫,“你家公子醒了。” 十三面露喜色,看向蘇慢慢的眼神就像是看到了天上神女下凡。他立刻躍上房檐消失,不消片刻,他就不知道從哪里將田大牛給拽了過來。 田大牛雖是中醫(yī)出生,但現(xiàn)在也算是半個西醫(yī)了。 之前,陸硯安被陸錦澤從篁落廟帶回來之后,他也被十三趁著沒人的時候帶進來過,可不管他如何施針,如何救治,陸硯安就是不醒,并且顯出一副瀕死之態(tài)。 現(xiàn)在,這人雖然是意外醒了,但脈象依舊很弱,弱到田大牛連連嘆息。 “你別嘆氣啊?!碧K慢慢最怕看到醫(yī)生嘆氣了,還當著病人的面。 你這副模樣,不就是沒救了嗎? “別為難他了,我自己的身體我知道?!标懗幇查_口解圍。 蘇慢慢抿唇,朝田大牛道:“田醫(yī)生,你跟我出來?!?/br> 田大牛乖巧的跟著蘇慢慢走到外間。 小娘子的臉隱沒在珠簾后,她表情嚴肅,壓低聲音,“真的沒救了嗎?” “大奶奶,大公子的身體您也知道,此次能醒過來,已經(jīng)是奇跡了?!?/br> 蘇慢慢沉默下來,她微微仰頭看向屋檐下掛著的那兩盞白燈籠。 除了白燈籠,還有不遠處房廊下那蜿蜒不絕的白綾,甚至于連女婢和家仆們都已經(jīng)換上了白色的喪服,真真是萬事俱備,只欠一個陸硯安的死訊了。 事情到此地步,蘇慢慢知道,可能真是無力回天了。 “我知道了,”蘇慢慢聲音艱澀,“還能拖多久?” “這……”田大牛搖頭,“少則三日,多則十天半月,誰也說不準?!?/br> 十三將田大牛送出去了,蘇慢慢沒有立即回里屋,而是去小廚房替陸硯安燒了一壺熱茶,并拿了一碟松軟的小點心。 她回到屋內(nèi),火盆里面的炭火也不怎么旺盛了,屋內(nèi)的溫度也慢慢冷下來。 蘇慢慢關(guān)上屋門,留住那一點殘留的暖意。 她走到床邊,將熱好的茶兌上涼茶,送到陸硯安唇邊。 男人喝了兩口,蘇慢慢又遞過來一塊軟綿綿的小糕點,一口的份量,模樣有點像云片糕。 他輕抿一口,覺得不是很合自己的口味。 “我都要死了,你就給我吃這個嗎?” 蘇慢慢動作一頓。 她就只在小廚房里找到這么一碟新鮮的小糕點,估計還是哪個女婢吃剩下的呢。 “那你要吃什么?” 男人毫不猶豫,“辣條?!?/br> 蘇慢慢:……不如再給你配杯奶茶吧! 真是年輕人的壞習慣。 原本凝滯且略顯悲傷的氣氛在陸硯安的刻意調(diào)節(jié)之后變得輕松不少。 “沒有,你將就吃吧。” 蘇慢慢繼續(xù)往陸硯安嘴里塞云片糕,并給他喂水。 吃了,喝了,男人的精神氣明顯好上許多,連唇色都從一開始的慘白變成了現(xiàn)在的殷紅。 蘇慢慢略看一眼就快速瞥開。 男人好像不記得剛才發(fā)生的事情了。 蘇慢慢只一想到剛才自己像個二傻子似得湊上去親人家,就覺得她一定是被戀愛腦附體了,才會做出這么不理智的事情來。 這事擱到現(xiàn)代,就是性,sao,擾啊! 這是碳基生物能做出來的事? 啊……她想打死剛才那個自己。 幸好,陸硯安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蘇慢慢努力穩(wěn)住自己,只要她不說,除了天知地知,誰也不知道。 “我需要你跟我說實話。”雖然陸硯安死而復(fù)生這件事讓蘇慢慢很高興,但她依舊沒忘記這狗男人騙她的事。 陸硯安輕咳一聲,道:“我不是陸安,從頭到尾都不是,我一直都是陸硯安,也就是你們嘴里說的紙片人?!?/br> 紙片人,npc。 雖然蘇慢慢一開始確實猜到了一點,但當真相終于完完全全攤開在她面前的時候,她才發(fā)現(xiàn)要接受這件事情是很難的。 她曾經(jīng)看到過一個新聞,一位友人跟他心愛的動漫人物結(jié)婚了,甚至還邀請了親朋好友來見證這場荒誕的婚禮。 現(xiàn)在,擺在蘇慢慢面前的就是這副荒誕的局面。 她喜歡上了一個紙片人。 蘇慢慢也不是沒有玩過紙片人游戲,她甚至還氪金養(yǎng)了好幾個老公,雖然后來都因為貧窮,所以不了了之,但紙片人畢竟是紙片人,跟她這種三次元是不一樣的。 紙片人生來就是一道被確定了命運的程序。 他們不是人。 蘇慢慢細細回想自己跟陸硯安相處的點點滴滴,最后終于確定,眼前這個男人已經(jīng)不是簡單的紙片人身份了。 “游先生是你?” “對?!?/br> 蘇慢慢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一個紙片人,從一開始就意識到了她的奇怪之處,并與她結(jié)為聯(lián)盟,還能完美的模仿并理解大部分現(xiàn)代話的含義。 太可怕了。 也怪不得之前的她會將那份怪異感壓回去,任誰都不會覺得這樣的人跟自己不是同一陣營的,甚至于根本就不會相信他就是真正的紙片人。 除非這個紙片人真的聰明到能在一瞬間理解“穿書”這個詞。 事實證明,陸硯安確實就是這樣的一個聰明人。 可他也是個極心軟的人,就算他理解到了什么是“穿書”那又怎么樣呢?他首先要做的肯定是要將自己親愛的弟弟救出那位異世人的魔爪。 是啊,她怎么沒有想到這一層? 紙片人的性格都是被設(shè)定好的,他們不會跳出自己的程序框架。 “你做那么多,是為了什么?” 蘇慢慢的表情變得警惕起來。 都怪她,寶月出事之后,她第一時間想到的人居然是陸硯安,然后就這么傻呵呵的直奔著陸硯安過來了??伤齾s忘記了,如果陸硯安是紙片人的話,那么他一定會顧念兄弟情深的戲碼,選擇陸錦澤。 “殺掉陸錦澤。”男人一字一頓道。 蘇慢慢卻無法完全相信他。 “他是你同父異母的親弟弟?!?/br> 陸硯安當然能看出蘇慢慢的心思,他漂亮的眸中顯出陰霾暗色。 她最終還是對他防備了,因為紙片人的身份,所以她始終無法相信他。 一開始,他能跟她快速熟悉起來,就是因為他與她建立了一個“同鄉(xiāng)人”的聯(lián)系,所以才讓這個單純的小娘子一下子就放松了戒備心。 可現(xiàn)在,一切又回到了原點,甚至于因為這場欺騙,所以她對他的好感已經(jīng)降到了冰點。 可若是她真的因為這份欺騙所以對他失望至極,她又怎么會回來的呢? 男人的眸中露出一抹不怎么明顯的光亮,像是繡球燈的反照。他藏在被褥下的手捏著噩夢娃娃,微微發(fā)抖。 “可他要殺我?!?/br> 蘇慢慢沉默了。 她不知道按照陸硯安的性格設(shè)定,要花費多大的力氣才能消化掉這個兄弟相殘的事實。 或許,在她生氣自己被欺騙的時候,陸硯安也并不好過。翻天覆地的改變,從男主到被碾壓的存在,只需要一個瞬間。最可怕的是周圍之人的變化,從前忠心無二的仆人,兄弟,摯友,都會因為陸錦澤的光環(huán),所以背叛他。 兩人的談話又再一次停頓。 這次,男人先開口,“你是,來參加我的葬禮的?” 蘇慢慢聽到這話,視線不由自主的往下一落,看到陸硯安唇角不小心被她磕出來的傷口。 “當然……” 男人的眸色徹底黯淡下來,“那恐怕要讓你失望了,我或許暫時還死不了?!?/br> “不是?!?/br> 陸硯安:? “寶月死了?!碧K慢慢的神色變得很嚴肅,她坐在床邊,望向陸硯安的眼神之中泛起水霧,雖然她極力想掩藏,但心中的悲傷之情卻止不住的往上蔓延,幾乎要將她整個人淹沒。 “她死了?!彪S著這三個字被吐出來,蘇慢慢的眼中再次漫上水霧。 “……怎么死的?” “被陸錦澤殺了?!?/br> 陸硯安的臉上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蘇慢慢敏銳的捕捉到這一點,“你知道什么?” 陸硯安搖頭,“不好說?!鳖D了頓,他轉(zhuǎn)移話題道:“你回來是準備做什么?” “為寶月報仇。” 陸硯安聽罷,低低地笑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