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宿敵 第72節(jié)
是李清月寫給徐洛音的信。 他的呼吸猛地一滯,肋骨處疼得厲害,他捂著胸口平復了一會兒才神色復雜地繼續(xù)看下去。 他慢慢念出來:“見了沈韶便慌亂不已……穿上紅紗衣鉆他被窩……紅袖添香……” 他放下書,靜默良久。 原來,他所期待的回應,早已有了回應。 作者有話說: 告訴大家一個秘密,其實《嫁宿敵》這本小說就是李清月寫的(認真臉 六點的時候我總覺得忘了什么,現(xiàn)在忽然想起來,我忘了更新…… 感謝在2022-05-24 17:31:01~2022-05-25 18:14:4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沖浪小法師 10瓶;52420585 6瓶;隱 5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50章 、抱我 靜蘭院。 徐洛音安靜地聽著文氏說話, 看似專心,實際上卻在走神。 臨走前,她忽然想起她放在博古架里的李清月寫的話本子, 當時放的時候她并沒有考慮很多,只想著越危險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而且沈韶很少待在臥房, 于是將話本子塞在一堆新書里面,毫不起眼。 可是如今他在養(yǎng)傷,一直待在臥房肯定會覺得無聊,肯定是想看書的, 她直接拿走話本子又太過刻意, 萬一他問起來她該怎么說? 于是她先發(fā)制人, 抱了一摞書擺在他面前, 他應該不會再去找別的書了吧? 雖是這樣想,但是她心里還是有些忐忑, 是以頻頻走神,無法專注。 文氏自然也看了出來,關切道:“阿音,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徐洛音回神, 連忙搖頭:“我只是有個地方一直沒弄懂, 想著該怎么做。” 文氏笑著道:“你直接問我便好。” 徐洛音抿了抿唇,一時不知該問什么, 神色不由得有些尷尬。 “是在想韶兒吧, ”文氏了然道,“他一個人待在房中養(yǎng)傷, 難免無趣, 你們又新婚燕爾, 是我拘著你了?!?/br> 她說:“阿音,不如你現(xiàn)在便回去吧。” 徐洛音紅著臉否認:“母親,您繼續(xù)教我吧,這次我一定認真。” 船到橋頭自然直,她打定主意不再去想,終于沉下心學了。 暮色四合之時,徐洛音快步回到韶光院。 站在臥房門前,她平復著呼吸,好一會兒才故作鎮(zhèn)定地推開門。 進入里間,她一眼便看見靠在軟枕上看書的沈韶,他眉眼平和,長指閑閑地翻過一頁,神色愜意。 似是聽見動靜,他抬起頭,將書放下,像平常一樣溫和道:“阿音,你回來了。” 徐洛音終于松了口氣,上前道:“夫君,你看了一下午的書嗎?” “當然不是,我還睡了一個時辰,”他失笑,“許久未這么悠閑過了,養(yǎng)傷倒是因禍得福?!?/br> 徐洛音便笑笑沒再說話,低頭收拾著擺在一旁的書,然后抱起一摞走到博古架旁,分門別類地放好。 沈韶拿起手邊的書,卻沒看,而是盯著徐洛音的動作。 她放一本書便要走動一會兒,看似是在將書放在合適的位置,實際上一直往放話本的角落走去。 似是怕被他發(fā)現(xiàn)異常,甚至將整個博古架都轉了一圈,然后再回到原來的地方,小心翼翼地尋找那些新書有沒有翻動過的痕跡。 沈韶垂眸,將目光移到書上,面色無波無瀾,心中卻掀起驚濤駭浪。 看完那個話本之后,他將話本按照原樣放好,躺在床榻上之后心緒卻久久難平。 阿音竟然從遇見他那天起便開始喜歡他,一直喜歡到今日,五百多個日夜,他連一絲一毫都沒有發(fā)現(xiàn),甚至還以為她喜歡根本沒見過幾次面的王朗。 更可笑的是他居然是通過這種方式才知曉她的少女心事,平日里他的眼睛是瞎了嗎? 不過這些多說無益,他冷靜下來之后一直在思索以后該如何面對她,第一想法是假裝不知道,保持現(xiàn)狀。 這是最簡單的辦法,也是最水到渠成的辦法,過段時間傾訴心意,他們便可以順理成章地在一起,也不必讓她知道他已經發(fā)現(xiàn)了話本的尷尬。 不過這樣勢必會讓她沒有安全感,只要他養(yǎng)傷一日,她便會因話本擔驚受怕一日。 可若是直接坦白他看了話本,又怕她面皮薄,一氣之下不理他了,竹籃打水一場空。 他盤算了許久,最終還是決定隱瞞此事,今日便找個合適的機會與她訴說他的心意。 沈韶深深地嘆了口氣,感情之事比大理寺那些錯綜復雜的案件難多了,至少抽絲剝繭后總能找到蛛絲馬跡,可他面對徐洛音的時候,只剩束手無策。 余光瞥見她轉過身,沈韶終于斂下思緒,將目光移到書卷上,醞釀著該如何開口。 徐洛音先他一步出聲:“夫君,你餓不餓,咱們現(xiàn)在便用膳吧?!?/br> 許是發(fā)現(xiàn)那個話本并沒有被移動過的痕跡,她神色輕松、語氣輕快,什么都寫在臉上。 沈韶有些匪夷所思地望著那張芙蓉面,為何只有少女心事藏得這么深? “夫君?”徐洛音疑惑地眨眨眼,“你聽到我說話了嗎?” 沈韶應了一聲,原本他想先將那件事告訴她,轉念一想,還是先用膳比較好,怕她餓著。 他將書放在一旁,徐洛音吩咐丫鬟們將膳食端過來,等她們擺好,沈韶便淡淡道:“你們都出去吧?!?/br> 徐洛音有些驚詫,往常他們一同用膳,丫鬟們大多都在一旁看著,今日他怎么主動讓她們離開? 沈韶溫聲道:“阿音,以后就我們兩個人用膳好不好,可以自在一些?!?/br> 徐洛音微微瞪大眼睛,笑著應了聲好,用膳的時候也可以與他獨處,她求之不得。 他眸光微轉,掃了眼她歡喜的神色,眉宇松緩,心里卻開始埋怨自己為什么沒有早些看出來,明明她表現(xiàn)的這么明顯,可笑他居然將她的臉紅當成姑娘家正常的反應。 想到這里,他不由得輕輕嘆息一聲,覺得自己錯過太多。 見他不動筷子,神色也略帶憂慮,徐洛音馬上關切地問:“夫君,是不是在臥房待得太久了有些悶?要不要開窗?” 還有這些關切的話,他一直以為是她性格使然,從未往感情方面想過。 沈韶回神,輕輕搖頭,道:“我沒事,阿音,你多吃些。” 他幫她夾菜,神色柔和地盯著她乖乖吃完。 他的投喂實在有些多,徐洛音時而抬眸掃他一眼,心里既緊張又歡喜,他今日似乎對她更好了。 兩人各懷心事地用過晚膳。 梳洗之后,徐洛音幫他換膏藥。 已經換了幾次,她對此已經極為熟練,面不改色地脫下他的衣裳,小心地將膏藥揭下來,然后觀察有無紅腫潰爛的情況,最后將新的膏藥貼上去,整個動作一氣呵成。 可不管換了多少次,沈韶依然如第一次一樣屏息凝神,極力忽略近在咫尺的幽香,如白瓷一般的肌膚也近在咫尺,他怕自己情不自禁去吻她。 終于,她稍稍遠離了一些,纖纖玉指撫上他的衣襟,慢慢往前拉,是甜蜜的折磨,讓他心中激蕩。 沈韶啞聲問:“阿音,你不害羞嗎?” 她表現(xiàn)的實在太淡定了些,眼里似乎只有他的傷處,沈韶很疑惑,是因為他的身材不夠好還是因為傷口太嚇人,以至于她如此心平氣和。 徐洛音更疑惑:“你是病人,我為什么要害羞?” 沈韶:“……” 好吧,這個理由勉強說得過去。 徐洛音卻因為他的話下意識掃了眼他的上半身。 窄瘦的勁腰隱在衣裳中,隱約可以窺見形狀完美的肌rou,往上是清晰可見的腹肌,隨著他的呼吸起伏,在燭光的映襯下,明暗交界分外明顯。 他是文人,自有風骨,她便一直以為他的身形是瘦弱的,完全沒想到衣裳之下是這樣一副完美的身軀。 徐洛音完全忘了幫他穿衣裳,呆呆地望著,情不自禁地咽了下口水,根本沒意識到自己的臉已經紅透了。 沈韶眼里閃過幾絲笑意,又有些得意,欣賞了一會兒她的神情后,終于正了神色,故作疑惑地問:“阿音,你怎么了?” 徐洛音的視線再次上移,對上他溫和、不摻雜一絲雜念的目光,讓她對自己見不得人的心思自慚形穢。 她沒有回答,飛快地幫他攏好衣裳,囁嚅道:“有些悶,我去開窗?!?/br> 開了窗,她卻沒有馬上回來,而是站在窗邊,讓寒涼的風吹散她臉上熱氣。 沈韶的目光一直追隨著她,片刻后好整以暇地拿起床榻上的書,心想,偶爾逗逗她也挺有趣。 不過,他還是更想與她真正在一起。 長指剛翻過一頁,徐洛音便關上窗牖,慢吞吞地回來了。 她佯裝淡然地開口:“夫君,咱們睡覺吧?!?/br> 沈韶抬頭看她,輕聲道:“阿音,我想與你說一件事。” 徐洛音心中咯噔了一下,好半晌才艱難開口:“什么?” 她微微垂眸,雙手不安地絞著衣裙,有些擔心是不好的事情。 “阿音,你看著我的眼睛。” 他的言語中帶著幾分蠱惑,徐洛音緩緩抬頭,對上他漾著璀璨晚星的清澈目光。 沈韶言語繾綣:“阿音,經過這段時日的相處,我很確定自己的心意,我想與你共度余生?!?/br> 一開口便是一道驚雷,徐洛音半晌才回神,正欲開口,他的食指輕輕抵上她的唇瓣,他低聲道:“先別急著回答我,好不好?” 他繼續(xù)道:“可我又開始患得患失,總是擔心你心有所屬,擔心說的太早會讓你為難。我向來不做沒有把握的事。可感情一事,不是由我一個人說了算的,與其胡思亂想,我想,不如直接與你表明心意?!?/br> 唇上依然抵著他的食指,她不能開口說話,只能將滿腹情緒宣泄到手上,將手里的裙子揉的皺巴巴的。 將想說的話說完,沈韶緩緩吐出一口氣,終于不舍地松開了撫著柔軟唇瓣的手,溫聲問:“方才你想說什么?” “你、你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喜歡我的?” 最后四個字,她說的快速又含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