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宿敵 第15節(jié)
李清月聞言神神秘秘地湊近她的耳朵,小聲說:“其實,我是為了你才答應選駙馬的?!?/br> 徐洛音訝然地望向她。 她一臉驕傲求表揚的神情,繼續(xù)道:“你與崔同煊的事我都聽說了,那個偽君子!我原本想著到時候你看上誰便告訴我,我讓父皇為你賜婚,氣死崔家!現(xiàn)在嘛……” 她笑道:“自然是在秋狩的時候為你和沈韶創(chuàng)造獨處機會咯。” 徐洛音微怔,苦笑道:“可是兩家世仇,我不可能與他在一起的?!?/br> “我知道你的顧慮,”李清月握住她的手,“可是萬一沈韶也喜歡你呢,總得試試,以后才不會留遺憾?!?/br> 徐洛音心中微暖,柔聲道:“清月,多謝你?!?/br> 作者有話說: 謝閑韻:我一眼就看出來阿音喜歡沈韶。 李清月:我也是我也是! 沈韶:我怎么不知道(直男發(fā)言 徐洛音:……? 第12章 、問好 從宮中出來,徐洛音躊躇再三,還是鼓起勇氣去了一趟云記。 答應了云婆婆買些青麻糍,可是她一走了之,倒是可惜了云婆婆的一番好意。 此時正是生意好的時候,為免麻煩,徐洛音戴了帷帽,特意等人少了才進去,悄聲問了幾句。 沒想到云婆婆卻笑道:“那些青麻糍啊,都被沈大人買走了?!?/br> 她微怔,心里的弦輕輕動了下。 見四下無人,云婆婆帶她來到后院,一雙飽經(jīng)滄桑的眼睛望向她,笑道:“第一次看見你與沈大人啊,我就知道你喜歡他?!?/br> 云婆婆向來直爽,徐洛音面色微紅,沒反駁。 頓了下,她輕聲問:“您沒有將此事告訴他吧?” “自然是沒有的,”云婆婆擺擺手,“我就是個做吃食的,管這么多閑事做什么,只是見你討人喜歡,我才與你多說幾句罷了?!?/br> 徐洛音正色聽她說話。 “聽我一句勸,不要將心放在沈大人身上?!彼o靜地望著徐洛音。 徐洛音呼吸微滯,下意識問:“為何?” “他瞧著溫潤如玉,實則是個冷心冷情的,”見她不信,云婆婆笑道,“老婆子我比你多活了數(shù)十年,這點我還是看得透的?!?/br> 回程的馬車上,徐洛音一直在思索云婆婆的話。 這是第一次有人同她說沈韶——父親母親說的自然是不算的,因著中間隔著仇恨,自然會有失偏頗。 云婆婆不同,沈韶于她而言只是個相熟的客人。 她不由自主地開始回想審視過往的歲月,他的所作所為,是否與云婆婆說的一樣。 她想起酒樓那日,她喊了一句“沈大人”,沈韶卻沒動,背影漠然,等沈麟說錯話之后,他終于起身。 她想起第一次去云記見他,他稍顯冷峻的神情,許久之后才發(fā)現(xiàn)她的身影。 她想起將繡了鳶尾花的帕子遞給他時,他看了半晌也未說話,眉宇輕皺。 那些被她刻意忽略的細節(jié),此刻全都浮上心頭。 她知道云婆婆有一雙識人的眼,說這些是為她好,可是漸漸的,那些畫面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他在靈州救下她,輕聲說“別怕”;他去寺廟求護身符,護她好夢;他告知崔同煊一事,或許還曾暗中相助,讓二哥查的更順利;他攥著巾帕,紆尊降貴擦拭被茶水洇濕的木桌;他珍藏著她繡的鳶尾花;他為她撐傘,濕了大半個肩頭…… 這一樁樁一件件,她忘不掉。 在徐洛音心中,他是克制而溫潤的君子,行事風格便是如此,更何況,他身邊從未有過什么桃色傳聞,年至二十二,未曾有過妾室通房,潔身自好。 他心中裝著的是家國天下,別的事情對他而言,或許都是不值一提的俗事。 徐洛音暗想,與他有過最多交集的女子便是她了。 在他心里,她應該是有一點點特殊的,這一點點便足夠了。 將這些事情想通,徐洛音吐出一口濁氣。 喜歡一個人,應當是堅定歡喜的,若是猶豫不決,豈不是要難過傷神。 回到靖南侯府,天還未黑透,她與母親說了說進宮的事,母親倒也沒疑惑她為何這么久才回來,畢竟李清月向來喜歡她,多留一會兒在從前也是常有的事。 一家人坐在一起吃了晚膳。 今日未午睡,徐洛音困倦得厲害,剛吃了幾筷子便打了兩個哈欠,眸中含淚。 哈欠也會傳染,徐洛川一邊打哈欠一邊道:“阿音,你再打下去,小心淹了飯桌。” “整日沒個正形,信不信我打斷你的腿!”徐疆瞪了他一眼,又面色柔和地看向徐洛音,“阿音,若是累了便先回去,我讓廚房給你熱著,醒了再吃也不遲?!?/br> 百煉鋼化成繞指柔,只需要一個疼到心坎里的女兒。 徐洛川戳著米飯,小心嘀咕:“真是偏心?!?/br> 徐洛音笑著給父親和二哥夾菜,見母親吃醋,她又連忙多給母親夾了兩次,這才將一家人哄高興了。 吃到一半,徐疆想起一事,轉(zhuǎn)頭問:“我聽聞近日大理寺在查柳州節(jié)度使貪墨一案?” “爹,你在我們大理寺安插了眼線不行,剛漏出個風聲便被你知道了!”徐洛川夸張道,“我看大理寺卿的位置應該您來做?!?/br> 這算是極大的案子了,貪污數(shù)目龐大,還與軍餉有關,牽連甚廣,徐疆身為武將,免不得要多關心一二。 于是瞪他一眼:“好好說話?!?/br> 他這才正色道:“多虧了沈少卿,這才有了幾分眉目。” “哦?” 見他們說起來沒完沒了,白氏蹙眉道:“飯桌之上不談公事?!?/br> 見提起了沈韶,徐洛音正聽得專心,母親一打斷,她便什么都聽不得了,只好強忍困意在書房外散步,等二哥出來,這才有機會問了幾句。 徐洛川便隨意跟她說了說。 她卻聽不太懂,只知道沈韶厲害,很多事都是他經(jīng)手辦的,原本要查好些日子,但是他來查,只用了七八日。 “你怎么對這些感興趣了?”徐洛川咬著從書房順來的梨,漫不經(jīng)心地問。 借口是早就想好的,怕二哥看出來她在撒謊,便將手藏在袖中,低聲道:“我就是有些怕,會不會牽連到咱們家?!?/br> 徐洛川輕輕敲了下她的額頭,忍俊不禁道:“放心吧,自然不會牽扯到,不然我也不會跟著審理此事了?!?/br> 頓了頓,他又正色道:“就算天塌下來,還有父親、大哥和我呢,總能讓你過得舒心。” 二哥的眉眼柔和下來,又鮮少說這些話,雖然那是她的借口,此刻她確實真真正正地感動了。 不過片刻后,她又自嘲一笑,若是被二哥知道她問這些只是為了沈韶,肯定極為失望吧。 見她的模樣沉郁下來,徐洛川微微皺眉,問了句怎么了。 徐洛音怔了下,沒想到向來神經(jīng)大條的二哥竟第一時間察覺出來她的情緒變化,于是輕聲問:“二哥,我的情緒是不是都寫在臉上?” 她的心思,謝閑韻和李清月一猜便猜出來了,她真怕哪天一個不小心便被母親發(fā)現(xiàn)。 “好歹兄妹十六年了,我若是看不出來,還配做哥哥嗎?”徐洛川翻了個白眼,“算了算了,你們姑娘家總是時喜時悲的,韻兒也是如此,明日我得去哄哄她,先走了!” 徐洛音躊躇一番,還是喊住了他。 “二哥,我也想去。” 翌日,徐洛音坐上馬車,沒想到二哥也跟著上來了,她微微詫異。 “不是我說,你近日出門有些太過頻繁了,”徐洛川開始盤問她,“你是不是和韻兒瞞了我什么?” 不愧是大理寺的人,稍稍深想便發(fā)覺了不妥。 徐洛音佯裝鎮(zhèn)定,垂眸道:“母親一直在為我物色郎君,我怕不多玩幾日,便要定親了?!?/br> 女子定親之后開始學大大小小的內(nèi)宅之事,鮮少有出門的機會,出嫁后又一心圍著夫家轉(zhuǎn),出門更難。 徐洛川一想也是,終于打消了顧慮。 兩人在仙客巷下了馬車。 徐洛川伸了個懶腰,嘖嘖感嘆:“有點后悔了,帶著你,我怎么和韻兒卿卿我我?” “你就當我不存在,”徐洛音邊往巷子里走邊道,“我不會打擾你和……” 她倏然噤了聲,目光直直地望向前方,唇瓣微抿。 徐洛川納悶地看過去,瞧見沈韶的身影。 兩人是鄰居,也是同僚,早已熟悉,徐洛川便隨意和他打了個招呼,說:“沈少卿,這是我meimei?!?/br> 又望向徐洛音,介紹道:“他就是沈韶沈少卿?!?/br> 在他的印象中,沈韶和徐洛音是沒有見過的。 殊不知,他們曾同住屋檐下,曾共撐一把傘,他的袖口中,或許還藏著她繡的鳶尾花。 徐洛音的心跳的飛快,在沈韶的注視下,她微微屈膝,溫婉道:“沈大人安好?!?/br> 沈韶便也像頭一次見她一樣回了一禮,身姿如仙,溫和又疏離,顯得有些難以接近。 只是等她抬頭,卻見他唇角輕勾,眸中漾著笑意。 作者有話說: 怎么有種偷情的錯覺,不過我承認我爽了,嘿嘿……嘿嘿嘿…… 我真的好喜歡這樣的情節(jié),原本《嬌生兄養(yǎng)》也安排了這樣的情節(jié),阿虞和哥哥在一起后,別人都不知道,然后他們倆在屏風后接吻,別人都以為是兄妹在說話,就算阿虞紅著臉出來也沒一個人多想。 我當時腦補的嗷嗷叫啊啊啊啊,這本寫了也算是圓夢了。 (對不起,我有罪,2202年了,我還在想死去的《嬌生兄養(yǎ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