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執(zhí)將軍不裝了(雙重生) 第11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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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江殊瀾坐下后好似并未看見他,那些他以為的共同習慣也都像是從未存在過。 江殊瀾明顯的忽視像是一支帶著倒刺的利箭,直直刺進臨清筠心里又狠狠拔出,帶出血rou,混著疼痛,讓臨清筠渾身都變得緊繃起來。 喝粥的間隙,江殊瀾垂下眸子,不動聲色地瞥了一眼,發(fā)現(xiàn)臨清筠放在桌邊的掌背上筋骨凸起得明顯,似是在隱忍著什么。 但江殊瀾假作不知,神情自然地用完早膳后便放下碗筷,回了屋內。 江殊瀾靜靜地等了一會兒。 果然,那陣熟悉的倦意又慢慢涌現(xiàn)。 江殊瀾看著倒在地上的那些安神香,無奈地笑了笑,隨即重新回到床榻上,任由自己的意識越飄越遠,直至沉睡。 江殊瀾睡下后不久,臨清筠便無聲推開房門,腳步有些急切地走到床榻邊。 看著她安靜乖巧的睡顏,臨清筠眉間緊蹙,頜線緊繃,薄唇也緊緊地抿著。 像昨晚江殊瀾睡著后一樣,臨清筠小心翼翼地在她身旁躺下,如往常一般輕輕將她攬入懷中。 他垂著眼睫,靜靜地注視著闔眸熟睡的江殊瀾,眉間的蹙痕漸漸散開,唇邊也有了柔和淺淡的笑意。 像是一只受了傷的狼,終于找到了可以讓自己覺得療愈的溫暖。 江殊瀾再醒來時已是午膳時分。 待意識逐漸聚攏,江殊瀾連忙側身,仔細瞧了瞧那只無人睡著的軟枕。 她臨睡前有意放在上面的一根發(fā)絲已經不見了。 果然,只有在她睡著時候,臨清筠才敢靠近她。 江殊瀾重新躺下,闔眸細細思忖著什么。 臨清筠仍在院子里等著江殊瀾起身。 但這回,直到石桌上的飯菜都涼透,江殊瀾也未從屋內出來。 臨清筠的心越來越無法平靜。 直到早已過了江殊瀾該用午膳的時辰,臨清筠終于推開門,站在門邊溫聲說:“我做了午膳,要用一些嗎?” 江殊瀾很快側身面向床榻里側,只給臨清筠留下一個無聲的背影。 “瀾瀾?!迸R清筠低聲喚她。 聽著他卑微的聲音,江殊瀾心里一顫。 他的消極與難過幾乎化為了實質,橫亙在江殊瀾眼前,讓她心疼得厲害。 但江殊瀾暗暗掐著自己右手食指的第一個指節(jié),直到那兒起了紅印,她也不曾轉過身看臨清筠一眼。 昨夜之后,臨清筠終于愿意主動來找她,與她說話了,卻只是站在門外,一步都不靠近。 江殊瀾知道還遠遠不夠,便繼續(xù)沉默著。 臨清筠無聲在門邊站了很久,直到確認江殊瀾真的不愿起身后,才輕輕掩上門回到院子里。 他知道自己做錯了。 他不該那么貪心,用那個對江殊瀾來說十分陌生的模樣去試探她,也打破了他們生活中原本平靜的幸福。 可事情已經發(fā)生,他無法處理隨之而來的變化,也不知道江殊瀾此時在想什么。 早晨時她坐在他面前,臨清筠沒從她的神色間看出任何恐懼或厭惡。 只有冷淡。 臨清筠不知道江殊瀾是對他失望極了,不愿意再看見他,所以對他視若無睹,還是說,她只是在等著林老夫人過來,想找機會從他身邊離開。 無論哪一種可能,臨清筠都難以承受。 臨清筠把那些已經涼了的飯菜端回廚房里熱了一遍又一遍,直到菜都已熱過了頭,再難盛起來,江殊瀾也仍未走出屋子。 下午果然沒再困得厲害時,江殊瀾終于確認了自己的猜測。 臨清筠重新做好晚膳后又等了一會兒。 聽見江殊瀾推門的聲音,臨清筠眸中下意識聚起了期待,又很快熄滅。 因為看見江殊瀾走出來的那一刻,臨清筠便意識到,她都知道了。 江殊瀾走到石桌邊,溫柔的月光落了她滿身。 但在臨清筠眼里,江殊瀾此時的神情清冷得讓他心底的恐慌和不安瘋長。 “瀾瀾,我……” “我不會再吃你做的飯菜了?!苯鉃懘驍嗨脑?。 “你把葉嬤嬤叫來,或者讓我下山,否則我不會再吃任何東西?!?/br> 臨清筠變得有些手足無措,聲音不穩(wěn)道:“為什么?” 江殊瀾目光沉靜地看著他。 “你不知道嗎?” 臨清筠極力克制著,可仍被卷入他無力掙脫的旋渦里,被拉拽著越陷越深。 “臨清筠,你做的飯菜里下了藥,我信不過?!苯鉃懞菹滦陌咽虑檎f破。 那道橫亙于她與臨清筠之間的暗傷,無論埋得有多深,江殊瀾都要把它連根拔起。 過程再痛,她也不會放任臨清筠繼續(xù)像之前那樣。 江殊瀾只知道臨清筠一直心有不安,卻不知道,他會在飯菜里下藥,讓她平日里大多數(shù)時候都沉睡著。 似乎只有這樣,臨清筠才能確認,江殊瀾真的不會離開他。 江殊瀾從未意識到,臨清筠對她的感情竟偏執(zhí)至此,不安至此。 臨清筠的心狠狠抽痛著,他焦急地說:“那藥不會……” “我知道,那藥不會傷害我,或許反而對我有益。”江殊瀾平靜地說。 除了困倦和食欲增加以外,江殊瀾并無任何其他反應。她反而覺得自己的身體狀況要比之前更好些。 否則她也不會以為,自己是有了身孕。 如今也不需要林老夫人來了,江殊瀾已經驗證了自己的猜測。 看著臨清筠此時難掩痛苦和自責的模樣,江殊瀾心疼地想,還好臨清筠不知道她曾以為自己懷了身孕。 否則臨清筠要么會與她一起期待,又與她一起失落,要么會因為知道一切而更受煎熬。 江殊瀾從未見過臨清筠像此時這么無措而慌亂過。 小心翼翼地瞞著她,以另一個模樣來面對她時,臨清筠心里應該也很難受吧。 所以才會在江殊瀾一遍遍向他展露她的愛與在意時患得患失,會擔心一旦他不再是那個樣子了,江殊瀾便不會再愛他。 所以他昨夜才有意引江殊瀾發(fā)現(xiàn)了這些。 “那藥終歸是在我不知道的時候加進了我的飯菜里,是真是假,是好是壞,我分辨不了?!?/br> 江殊瀾意有所指道。 臨清筠喉間干澀得厲害,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他知道,江殊瀾是在說藥,也是在說他。 真的假的,好的壞的,她分辨不了,所以都不想要。 臨清筠抬眸看向江殊瀾冷淡疏離的面容,心口像是被什么東西堵住了,酸酸脹脹的。 他早已習慣江殊瀾在他面前時嬌俏明媚的模樣。 他愛看她撒嬌,愛看她朝他笑得柔美動人,也愛看她用全然信任與依賴的目光望著他。 但現(xiàn)在,這些都沒有了。 “明日我讓葉嬤嬤上山,今晚,你先吃我做的飯菜,好不好?”臨清筠低聲道。 “晚上的飯菜里,沒有加過那些東西?!?/br> 江殊瀾看著那些飯菜,忽然笑了笑,“我知道晚上的飯菜里沒有?!?/br> “因為回房之后有安神香?!?/br> 每回點了臨清筠的母親研制的安神香之后江殊瀾都能睡得很好,不需要有別的藥也可以讓她熟睡。 臨清筠頹然地垂下了頭。 “但臨清筠,我不信你了?!苯鉃懙穆曇衾餂]有任何溫度。 “就像你一直不信我一樣?!?/br> 江殊瀾抬頭看了看天上的圓月,無聲輕嘆了一聲,說:“因為不信任,所以一直隱瞞至今?!?/br> “也因為不信任,所以就連告訴我實情時,也是借別人之口說出來?!?/br> 臨清筠想起前世后,江殊瀾曾告訴過他,她以為臨清筠是因為她的離開才性情大變,成了對于江殊瀾來說不熟悉的模樣。 那時臨清筠便有機會向江殊瀾坦白,但他沒有。 江殊瀾不難猜到原因——因為臨清筠不知道江殊瀾是否會愿意接受他的另一個模樣。 因為他下意識覺得,江殊瀾或許不會愛他的全部。 他一直都在看輕甚至貶低江殊瀾所不熟悉的那個模樣,所以才會一直隱瞞著,害怕江殊瀾會發(fā)現(xiàn)。 卻又因為想要江殊瀾全部的愛,所以忍不住想讓江殊瀾發(fā)現(xiàn)。 江殊瀾心疼于臨清筠一直以來的自厭、隱忍與遮掩,卻也知道,這已經成了他的一個心病。 若不徹底解決,他們之間便總會隔著什么,無法真的長久相愛。 “既然你覺得我知道一切后不會再繼續(xù)接受你,愛你,那便如你所愿?!?/br> 江殊瀾說完這句話便重新回到房中。 “瀾瀾……”臨清筠連忙站起身,在她身后失魂落魄地喚她。 方才瀾瀾說,她不會再繼續(xù)愛他了。 臨清筠曾設想過無數(shù)次這個結果,可真的聽她說出來時,臨清筠仍覺得自己心上最重要的東西被人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