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宿敵登基了 第4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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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亁倒是應(yīng)該恨我,他兒子,他meimei,都死在我手里?!?/br> “小皇子死的多慘啊。” “才幾歲?!?/br> “你閉嘴!” “小皇子活著,也是要叫你舅舅的!” 謝安耳邊嗡嗡的響,腦中一片空白,等他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他竟然拔出了腰間的刀,扎進了魏瑯的胸膛。 魏瑯這時候形容狼狽,胸口還在一滴一滴的淌著血,他抓著謝安的手卻還是在冷笑“再深一點???” 謝安渾身發(fā)冷,想掙扎,魏瑯的力氣卻大的嚇人,明明胸膛上還插著一把刀,卻死死抓著謝安,把人禁錮在自己的懷里,按到了墻上,在謝安的唇上撕咬,謝安的嘴里布滿了鐵銹的血腥味,他似乎被魏瑯突然的發(fā)瘋嚇傻了。 魏瑯發(fā)絲凌亂,眼神癲狂,卻有一時間似乎是深情的,加深了這個血腥味的吻。與其說是吻,不如說是野獸一般的撕咬。 他的手卻不容反抗的掐著謝安的脖頸,禁錮著他的手腕。 這幾乎是他們之間,真正意義上的一個吻。 卻是這樣血腥,可怕。 第66章 修羅道2 這幾乎是他們之間,真正意義上的一個吻。 卻是這樣血腥,可怕。 謝安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嗚嗚的抵制著他入侵的唇舌,然而卻并沒有什么作用。 魏瑯身上淌的血越來越多,他越是靠近謝安,那把刀便插入他胸膛越深。 魏瑯沒有一刻比現(xiàn)在更清晰的認(rèn)識到,他就要死了。 不過,反正明天也是要死的。 他要讓眼前這個他一輩子都沒有得到的人,余生都不能忘了他! 謝安身上都是魏瑯的血,還有他陰冷的笑聲。 “謝安,你記著,是你殺了我。” “我流在你身上的血,你這輩子都洗不掉?!?/br> “希望往后容亁親你的時候,你會想起來這個吻。” 他的聲音惡毒,曖昧,甚至帶著詛咒,但是對于魏瑯而言,那怎么能是詛咒。 他怎么舍得詛咒他呢。 “魏瑯!” 謝安感覺到魏瑯禁錮著自己的手,越來越松了。 到最后,軟軟的,癱倒在了地上。 謝安的脖頸上,還有魏瑯掐他的痕跡,是怕他反抗,下了重手。 魏瑯以前聽說,人死的時候,眼前一幕幕的會閃過過去的事。 他看見自己幼年時候過得小心謹(jǐn)慎,唯恐一步踏錯,韜光養(yǎng)晦,為幾個哥哥做牛做馬,后來舉起反旗,所到之處,殺人如麻,黑衣染血,狀似修羅,死在他床塌上的女子不計其數(shù),而她們一一都像他。 他心里早就有了那個鮮衣怒馬的少年,不擇手段的接近,看他手里攬著美貌的女子,然而這世界上,還有誰比他更好看呢? 這世界上,還有誰比我更喜歡你呢? 沒有了。 容亁愛你,更愛江山。 容宴又是個什么東西? 所以謝安,好好記著那個吻吧一一 因為從此之后,再沒有人,像我這樣愛你一一 西南王說過,他們家的人,都是情種。 魏瑯想著,他雖不齒于這份血緣,卻不得不承認(rèn)。 如果還能重來,他大略還是不后悔,在那個落滿杏花的時節(jié),對那個鮮衣怒馬的少年道一聲“公子貴姓?” 一切的利益背后,原來掩著真心。 他要好好的把他藏起來。 在他遇到容亁之前。 恍惚間,他好像感到什么砸在了臉頰上。 冰涼的,咸澀的。 也許那是謝安的眼淚。 原來他這一生除了殺戮,也不是一無所獲,至少得了他一滴淚。 于是那幾分胸臆間的不甘和憤懣就這么散盡了。 魏瑯想到小時候,他的娘親攬著小小的魏瑯笑,說她的孩子其實很好哄的,你們喜歡的東西,分一點點給他就行了。 可是,無論是西南王或者是魏瑯的哥哥們,連他們腳邊的碎屑,也不肯給。 魏瑯后半生對權(quán)力的渴望,皆源于此。 魏瑯的娘,原來是個妓女。 那個女人在魏瑯的記憶里是模糊的,她是生下瓊安后被人害死的。至于是誰,早就血債血償了。 魏瑯想伸手替謝安擦掉眼淚,就像很久很久以前,他娘親替他擦掉眼淚一樣,那是他這一生少數(shù)感到溫情的時候。 謝安一輩子都不會知道,得他這一滴眼淚,魏瑯是什么都愿意為他做的。 畢竟,他是那么好哄的一個人,只是從來沒有人肯給他,所以就去搶。 他又想起來,他少年的時候,也是想著,要做一代名臣,同伍子胥比肩,名垂青史的那種。少年時候,意氣,夢想,謀求,終于成了一道模糊的影子,在造化弄人,世事逼迫之下,一切都難以回轉(zhuǎn)了。 生前哪管身后事?倒也無妨。 魏瑯的手滯在了半空中一一 他沒有力氣了。 謝安看著魏瑯?biāo)坪跏且饋淼氖郑瓦@么落下去了。而剛剛那雙手還在掐著他的脖子。 他留給謝安最后一句話竟然是一聲輕柔的安慰?!澳?,我不悔?!?/br> 不悔什么? 不悔他誤入修羅道,還是不悔他遇到謝安? 謝安捂著自己的臉,聲音嘶啞,哭不出一絲絲聲響。 后又揚手扇了自己一巴掌。 這王八蛋死了,他哭什么?有什么好哭的。 只是曾經(jīng)少年時候當(dāng)瀘沽酒,踩銀鞍,騎白馬,意氣風(fēng)發(fā)的日子,到底不能輕言忘懷。 這一生不走到最后,誰又知道自己是什么樣的結(jié)局。 沉碧,他終于死了,他去地下向你賠罪來了。你開心嗎? 容亁來的時候,只看見謝安滿身的血,脖頸上的痕跡讓他紅了眼睛。 容亁是聽到宮里的宮人說公子不見人了,整個景和宮都要翻了天。順著他的行跡,才找到了這里。容亁不知道謝安為什么會來找魏瑯。魏瑯這廝利用他,侮辱他,所以為何還來? 他進來的時候魏瑯已經(jīng)斷氣了,胸口插著一柄尖刀。那是謝安常常隨身攜帶的,上次,捅過容亁的那把刀。竟是一一 容亁目光忽然發(fā)狠起來,耳畔幾乎想起了魏瑯陰森的笑聲。 魏瑯,你以為死在謝安手里,他一輩子就忘不了你了? 做夢! 你是個什么東西! 容亁朝著謝安走了兩步。 “謝安?” 謝安空洞洞的抬眼,呵呵一笑“他終于死了,可是我一點都不開心?!?/br> 一點都不。 他的手上還沾滿了那個人的血,唇齒間也都是血腥味。 他沒有想殺他的,反正他明天,就要死了。 他只是來問問,這些事里,容宴到底是個什么角色。沒有想殺他的。 容亁眨了眨眼睛,明黃的衣擺一掀,半蹲在謝安面前,甚至顧不得皇帝的儀態(tài)了,伸出袖口,在謝安唇上輕柔的,一點一點的,細致又小心的擦干凈魏瑯留下的痕跡,云淡風(fēng)輕,滿不在乎?!八緛砭鸵懒??!?/br> 李公公站在身后,垂著頭盯著腳尖,身后是幾個戰(zhàn)顫抖的獄卒。他們把人放進來,生怕受到牽連,他們尊貴的陛下做的事情,都看在眼里,卻誰都不敢抬頭,甚至不敢出去多說一個字。 “不一樣的……”謝安喃喃。 “有何不同?” “不該死在我手里……” “謝安,他害了沉碧,害了小皇子,害你至此,是他罪有應(yīng)得?!?/br> 謝安似乎聽進去了,又似乎沒有,目光慘然。 那日回去后,謝安病了場。 謝安病的時候,容亁頒了一道旨意,將西南王世子,挫骨揚灰。 魏世子的死成了大魏史上的一樁懸案。魏武帝親自批了折子,卻在問斬的前一天,死在了牢中。后世史官修史,對這位年輕的世子評價并不高。 “西南王世子魏瑯,武帝年間為質(zhì)中原,后起兵反,弒父殺兄投敵,邑城之役后被俘,于武帝四年于獄中逝,死因不明。后其尸首,為武帝挫骨揚灰,扔于亂葬崗。觀其一生,雖有梟雄之能,然心術(shù)不堪,一生困于權(quán)術(shù),所求皆不可得,后死無葬身之地,實悲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