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荒野求生比賽拍大片 第159節(jié)
“加油打氣?”江冉雙手緊緊抓著冰壁上的棱角,沒好氣地說,“你確定不是在我們最緊張最危險的時候大喊大叫,把我們都嚇下來嗎?” 任夏陽:“啊……那我不說話了,我就站在這兒看你們偉岸的攀登英姿?!?/br> 江冉:“你確定不上來了?” 任夏陽使勁兒點了點頭:“確定!” “哎,好吧,那就可惜了。” 江冉大聲嘆了口氣,故意讓他聽見:“這可是登喬戈里峰的最后一段路了,誰先爬上去誰就是冠軍,我又沒參加這季比賽,本來你是很有機會的?!?/br> 任夏陽:“!” 江冉:“算了算了,實在害怕也沒辦法,人之常情嘛,看來這一季的冠軍就是許陽或者曾沛了?!?/br> 任夏陽:“等等!我可以!” 第123章 生命禁區(qū)22 《回到地球》第四季的冠軍, 這幾個詞組合在一起,對任夏陽而言還是很有誘惑力的。 除卻巨額的冠軍獎金以外,這還是冠軍之位首次被江冉以外的人摘得, 想必會在星網(wǎng)上激起巨大的討論度,好處不勝枚舉。 在這樣的誘惑下,危險至極的冰壁看起來好像也變得可愛了許多, 任夏陽給自己做了許多心理暗示,憑著一股奪冠的意氣, 也努力順著固定路繩向上攀爬。 但這畢竟是曾讓江冉也折戟沉沙的冰壁,別說在底下努力半天都沒怎么動彈的任夏陽了,就連已經(jīng)攀爬了一段距離的江冉和許陽也感覺到了難處。 野外攀巖本就艱難,哪怕是普通巖石都會松動、脫落,對攀巖者造成危險, 更別提滑不溜手的雪巖。 江冉每一次變換動作,都會反復(fù)確認(rèn)手點和腳點的位置, 以免全力往上攀爬之后,卻因粉雪滑落而跌回去。這樣謹(jǐn)慎的做法一定程度上拖慢了她的速度, 但也讓她的攀爬過程比其他人穩(wěn)上許多。 許陽攀爬時不如江冉小心,但速度比她快上一些,此時正在她右上方一兩個身位左右處。 “你小心一點。”江冉忍不住提醒道。 許陽渾身力氣都使在手腳上了,憋著嗓子說:“我已經(jīng)很小心了?!?/br> 話倒也沒錯。 對于攀巖水平?jīng)]有完全到家的進(jìn)階者來說, 減慢速度、小心注意并不會讓他們的安全穩(wěn)健性提高多少, 甚至還有可能因為拖長攀巖時間,耗費太多體力,而在攀至一半時脫力摔下去。 想到這里, 江冉也沒有再次提醒許陽, 只是多分了一絲注意力給他, 以防他那里出現(xiàn)意外。 曾沛和任夏陽的進(jìn)度還要慢很多。 曾沛大約爬了江冉的三分之一左右,速度雖然很慢,但幾乎從始至終沒有變過,也稱得上一個“穩(wěn)”字。 任夏陽的問題就多了,動輒因為沒抓穩(wěn)手點、沒踩穩(wěn)腳點直接滑到了底下起點處。 才不過半個小時,任夏陽就已經(jīng)摔下去三次了。 要不是身上還綁著固定路繩,江冉也教過他失控時減速下滑的辦法,恐怕他現(xiàn)在人都已經(jīng)摔傻了。 可即使保持了基本的安全,從雪巖上滑下來時,膝蓋、腿和手臂也是實打?qū)嵉膭×夷Σ?。任夏陽身上好多地方都有了大面積的擦傷,哪怕因為和冰雪的長時間接觸,得到了變相的物理降溫,但僵硬的肢體處還是不斷傳來痛感。 任夏陽用傷藥簡單處理了傷口,又回到高不可攀的雪巖前。 這么高的雪巖,他真的爬得上去嗎? 任夏陽心頭煩躁,忍不住狠狠踢了面前的冰壁一腳。 誰知下一秒,看似堅不可摧的巨大雪巖似乎被震顫了似的,粉雪和冰碴接二連三地簌簌往下掉。 江冉反應(yīng)很快,躲開了身邊撲棱棱掉下來的一些冰碴子。 然而許陽卻沒有那么幸運,他左腳下踩的本就是一塊凸棱的冰柱,并不堅實,很快就在震顫的力道下碎裂開來,發(fā)出“嘎吱”一聲脆響。 許陽猛然一踩空,登時重心不穩(wěn),全身一偏,差點整個人從冰面上掉下去,好在江冉及時伸手托住了他的左腳,給了他一股支撐力,幫他重新穩(wěn)定了重心。 “沒事吧?”江冉緊張地問。 許陽也冒了一身冷汗:“沒事,多虧有你?!?/br> 江冉托著他的腳掌,幫助他找到了新的腳點,兩個人才都松下一口氣來。 心緒穩(wěn)定后,思緒跳轉(zhuǎn)。 江冉突然覺得方才那一幕仿佛十分眼熟,乍一回想,驚覺這場景和多年前她在這片雪巖上遭遇的幾乎如出一轍。 不同的是身份顛倒,她從被救下的人變成了救人的人。 還有…… 這一次…… 她成功把人救下來了。 許陽穩(wěn)定了身型之后,朝下頭喊:“任夏陽,你是想謀殺嗎?” 方才那一腳鬧出動靜來時,任夏陽的魂就差點嚇沒了,現(xiàn)在看大家都沒出事,懸著的心才算緩緩放下來。 他自知犯錯,也不辯駁,紅著脖子用力地喊:“對不起!” “算了,他也不是故意的,”江冉回籠思緒,抬頭說,“才爬了二分之一,后面會更難,別把體力花在和任夏陽吵架上。” 許陽很聽江冉的話,聞言馬上收回注意力,繼續(xù)向著頂點進(jìn)發(fā)。 他們的運氣還算不錯,后面的攀爬過程中沒再遇到意外,全程都比較順利。 只是越到后來,許陽的體力越跟不上,全憑一股勁兒吊著,還是江冉先爬到了峰頂。 站在巍巍高峰之頂,江冉一時也有些愣神。 海拔八千多米的群山環(huán)繞處,放眼望去,幾乎伸手就能碰到漂浮的云彩。 山峰雖高,但視線并不受影響,登高望遠(yuǎn),周圍大大小小高高矮矮的雪山群盡收眼底,連交接著天際的雪山尖尖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怔愣間,一只手“啪”的搭上懸崖邊緣。 許陽也即將成功攀上雪山峰頂了。 江冉回過神,在懸崖邊蹲下,看著許陽掙扎。 他的手背上爆著好幾條青筋,顯然已經(jīng)使盡了渾身力氣,然而漫長的攀巖之路耗費了太多體力,最后反而卡在了這臨門一腳上,沒法把自己的身體抬到懸崖頂上。 江冉只看著他,也不幫忙。 許陽一手攀著懸崖邊緣,一手扯著固定路繩,防止自己體力不濟掉下去。 “拉我……一把……”許陽艱難地求助道。 “不行,”江冉飛快拒絕,“最后一使勁兒的事情,你得自己上來?!?/br> 許陽掛在懸崖邊稍歇片刻,又使勁兒一用力,結(jié)果連脖子都沒高出崖邊,就渾身一泄力,差點整個人掉下去,好歹抓住了固定路繩,才算勉勉強強穩(wěn)住。 許陽:“我、真的……不行了?!?/br> “男人不能說不行?!苯诫S時注意著他的狀態(tài),確保真有危險時自己能夠及時幫忙。 許陽深呼一口氣,動動腮幫子,好半晌沒說出話。 江冉想了想,突然露出驚喜的表情,看著許陽下方不遠(yuǎn)處。 “曾沛!你好快??!看來可以反超許陽拿第一了!” 許陽一聽,突然感覺身上猛然來了一股勁。 他不再考慮退路,放開拽著固定路繩的左手,也攀到懸崖邊上,雙手齊齊一使勁兒,終于把上半身抬到了懸崖上,然后磨磨蹭蹭地拉著繩索向前移動,最后終于整個人都爬了上來。 許陽甚至沒怎么歇息,扭頭就要看曾沛的位置,結(jié)果左看看右看看,附近都沒個人影。 許陽:“……你故意激我?” “是啊,”江冉欣慰地笑笑,“你看,潛力不是一激就出來了嗎?” 許陽:“……” 再往崖下仔細(xì)一看,曾沛速度也還算快,但仍然只爬了差不多三分之二的距離。 “男人啊?!?/br> 江冉搖了搖頭,感嘆道:“一激就腦袋發(fā)昏?!?/br> 許陽:“……”感覺自己快要和任夏陽被歸為一類人了。 山風(fēng)獵獵,像刀子刮在臉上一般。 休息了好一會,許陽才緩過勁來。 “這就是你以前想要來的地方?”許陽坐起來問。 “是啊?!苯秸揪昧?,腿也有點酸,索性也坐了下來。 許陽看向她:“你喜歡這里嗎?” 江冉遙望著天邊緩緩浮動的云彩,一時沒接話。 沉默了好一陣子,她突然說:“好像和其他山峰頂上也差不太多,沒有什么特別的?!?/br> 一陣大風(fēng)刮過,山巖上附著的粉雪被風(fēng)卷起,吹到江冉發(fā)梢時停留了下來。 許陽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江冉臉上,他注意到了這一幕,下意識想要幫江冉把雪片拂開,結(jié)果手指才剛剛碰到,雪花就融在了他的手上。 許陽其實有很多話想問問江冉。 比如你說喬戈里不再特別,是因為你已經(jīng)放下悲傷的過往了嗎? 還是說你正在因為不特別的喬戈里讓你朋友殞命,而在感到后悔和遺憾呢? 每一句話到了嘴邊,又都感覺好像不那么合適,于是又咽了回去。 最后只干巴巴問了句:“那你感覺怎么樣?” 感覺怎么樣? 這真是個簡單又復(fù)雜的問題。 叫人難以形容。 江冉想了想,從背包里掏出前些天在塔吉克村子時削的竹笛,放在唇邊,慢慢吹了一首曲子。 許陽從沒有聽過這首曲子,只能隱約從中聽出些遼闊和寧靜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