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夫妻兩人沒折騰，家里衛(wèi)生有一周沒搞過，楊東去打掃，沈立秋幫忙。

    她沒有為了應付東哥臨時打掃，該怎么樣還是怎么樣，昨天特意洗了澡，頭發(fā)身子都洗，換下來的臟衣服還堆著。

    只能由勤快的東哥回來洗了。

    楊東正好也有臟衣服，都一起洗了。

    “東哥，我去打飯了，你繼續(xù)洗?！?/br>
    “天都黑下來了，別去食堂打飯，我們自己在家里煮面條吃，家里還有掛面?！币呀?jīng)晚上七點，楊東不贊成沈立秋出門。

    洗冬□□服真是夠嗆，一次洗不完，分了兩堆洗，早知道先洗衣服再打掃，不該把衣服放在最后。

    看到地上的頭發(fā)，楊東懷疑立秋是不是一周來，每天都在掉頭發(fā)。

    他在家的時候會經(jīng)常掃頭發(fā)，沒想到一周加起來這么多。

    叫他怎么能忍住不打掃。

    正好沈立秋懶得出門：“好吧，我去煮掛面?！?/br>
    忙到晚上九點，夫妻兩人總算躺床上睡覺，今晚還是不折騰，楊東目前的任務是調(diào)整自己和立秋的作息，等作息恢復正常再說別的，鍛煉身體的事情都給延后了。

    沈立秋晚上還真沒辦法躺床上就睡，熬了幾個小時，沒能睡著，憋不住了去上個廁所。

    楊東也沒睡著，見她動作小心，要越過被子：“穿上棉襖，小心凍壞了?！?/br>
    “東哥，你也沒睡呢？”

    “你沒睡著，我怎么能睡著，明天我還是休息，明早會叫你起床，陪你去食堂，不讓你在食堂睡覺，白天不睡，晚上就能睡得著了。”

    “嗚……”

    “你別嗚，想上廁所趕緊上，明天我會好好看著你?！?/br>
    沈立秋穿上棉襖，認命了。

    ...

    第二天沈立秋依舊坐在后廚燒火，楊東陪在她身邊，除了上廁所，形影不離。

    “立秋，還回來的飯票怎么說？還蓋了制衣廠的章?！睏顤|看著沈立秋手里拿的一小疊飯票。

    這些飯票是制衣廠工人中午來吃飯給的，小姜收好給沈立秋。

    沈立秋看了會兒，毫不猶豫就說燒了。

    說完把飯票扔進灶膛：“東哥你別覺得浪費紙張，這些收回來的票都作廢了，小小一張用不到多少紙，如果交給回收的，還得費力氣撕掉，尤其票已經(jīng)蓋上制衣廠的章，如果沒蓋章，看起來還新，能留下來繼續(xù)用了。”

    楊東：“制衣廠的飯票，能繼續(xù)給制衣廠用吧？”

    “我們用舊的太敷衍客人了，它也不是真的錢，新的舊的都喜歡。”

    楊東能理解了：“用新的比較好，讓她們自己再蓋上章，多少會有不一樣的感覺?！?/br>
    “制衣廠的確挺嚴謹，我們蓋章不夠，她們再蓋一個，也方便假票追究責任?！?/br>
    “以后再有廠子單位合作，可以建議他們自己蓋個章?！?/br>
    “隨他們喜歡，我是覺得制衣廠蓋章行為挺好。”

    沈立秋今天說話非常虛，隨時要倒下來睡覺的感覺，楊東心疼歸心疼，沒讓她睡覺。

    今早八點叫她起床，她沒睡六個小時，也該有五個小時了，撐到晚上回家睡覺就是勝利。

    她想下午四點半吃飯，吃完回家睡覺，被他阻止，怎么也要到六點鐘吃飯，回到家里七點，洗漱睡覺。

    今天看見沈立秋的員工，都覺得領導像是游魂，心神都不在食堂，飄在天外的樣子。

    “領導，制衣廠的領導找你。”下午四點，小趙收銀，來食堂喊沈立秋。

    聽是合作的領導找，沈立秋神魂立馬歸體，換成平常的樣子，一雙疲憊的眼睛都有了點光彩。

    楊東沒陪著出去，他燒火。

    冬天燒火是個好活，暖和，暖到他都想脫下棉襖了。

    制衣廠領導等在辦公室門口了，這回來了三個人。

    有一個熟人，是制衣廠領導，另外兩個眼生。

    “老板，我們制衣廠幫你帶生意來了?！?/br>
    “生意？又有合作嗎？”

    “對，又有合作，糖果廠的合作，這位是糖果廠的負責人?！?/br>
    制衣廠領導當中間人，給雙方做個簡單介紹。

    簡單介紹過后，沈立秋叫大家進去辦公室，別在外面受凍，順便把陶會計一起喊來。

    第73章

    糖果廠的合作和制衣廠的不太相同。

    制衣廠單純想飯錢便宜些,糖果廠則是要個位置賣糖。

    糖果賣給食堂，食堂再賣出去。

    不會白占食堂便宜，糖果廠會買飯票,按一葷一素原價買。

    沈立秋和陶會計兩人對視一眼，沈立秋委婉拒絕了糖果廠的合作,換成另外一個建議。

    如果糖果廠看上的是她們食堂客人，她身為領導,可以做主把食堂門外的位置租給她們,食堂里頭地方小，實在沒地方賣糖。

    別說幾斤糖不占地方，如果只是賣幾斤糖，糖果廠領導實在沒必要專程過來說。

    食堂不做善事,要掙錢營生。

    他們賣糖給食堂，食堂就是客人,客人不愿意買,需要說服客人買。

    顯然，站在客人角度的沈立秋并沒有被他們的話說服。

    食堂是賣吃的地方，但也不是什么吃的都賣。

    沒位置，也沒人手賣糖，怎么想都是虧本買賣。

    糖果廠領導聽到租攤位給他們，還是食堂門外的位置，一時也不知道該如何回應。

    如今工廠都不好混，時刻面臨倒閉危險,制衣廠好說，省城居民生活條件總體算好,衣食住行,衣少不了,她們很難倒下，糖果廠的話……真不好說。

    沈立秋見他們不說話，接著講：“你們是原廠家，如果糖和百貨大樓供銷社賣的品質(zhì)一樣，自己支個攤子，價格再低點，肯定有客人愿意來買。

    我們食堂不承接喜宴，但你們可以打個喜糖的名頭，在食堂門外賣糖，支個大牌子，總會有家中要辦喜事的客人在食堂吃飯，看見大牌子走過來打聽。

    最近兩天是比較冷，我們這里的冬天不會一直這么冷的，嗯，陶姐，這么辦吧，我們在食堂門口搞個能擋雨遮陽的攤位，要是有廠家單位看上，租出去好了?！?/br>
    糖給人印象是小孩子愛吃，沈立秋在縣城家里的時候就很愛糖，缺糖所以愛糖，如今生活水平好起來，買零嘴都不會把糖考慮進去，東哥遠行她才想著買包糖。

    個人需要買大量的糖，差不多是結(jié)婚喜宴、喬遷宴、滿月酒之類的喜事，家有喜事的客人是大客人，把買多少斤糖送多少糖的優(yōu)惠加粗寫在牌子上，不是正好叫他們看見。

    新建攤位她計劃用磚頭水泥砌，更加穩(wěn)固。

    真要砌，需要提前和房東商量，房東答應就好，房東不答應，她能想辦法說到答應。

    承諾搬走的時候敲掉攤位。

    不礙事的話，沒必要敲掉，能當停車位，不怕自行車雨打日曬了。

    糖果廠領導是沖著讓食堂成為固定客戶目的過來的，食堂領導拒絕，還給他們出了另外一個主意。

    另外一個主意完全在他們意料之外，攤位也沒建成，只能讓食堂領導先等等，他們要回去好好商量，爭取三天內(nèi)給結(jié)果。

    沈立秋：“如果你們想租攤位，我們正好有專業(yè)的主食師傅，會做各類點心，能給你們的糖果提點意見，豐富糖果種類。

    老幾樣容易膩味，多幾樣能吸引只買幾顆糖嘗嘗味道的零散客人，別瞧不起散客，我們食堂主要做的就是散客生意，積少成多?！?/br>
    三個領導要離開，陶會計送他們出門，把人送走之后，坐回剛才坐的位置：“這合作是想從我們身上謀利，幸好領導你拒絕了，我真怕你答應下來，賣水果就夠了，還賣糖果?！?/br>
    沈立秋：“要不是心眼多，真覺得和糖果廠合作是件好事?！?/br>
    她真心不想買來糖果再賣出去，圖什么呢？

    陶會計：“建攤位的事情呢？是不是該多建幾個，攤位租出去沒多少損失，還有筆收入，即使不是很高?！?/br>
    “建兩個，一個租出去，一個我們自己用，在門兩邊好了，不能建太多，建太多，門口要成市集了，會妨礙吃飯客人進來，我們自己的攤位，直接賣水果好了，以后還有什么節(jié)日再另外說?！?/br>
    水果移到門外賣，門外空間足，能再增加幾種水果。

    糖果廠要不要合作另說，沈立秋真把建攤位的事情放在考慮范圍內(nèi)了，和陶會計商量幾句后，回后廚燒火。

    她把合作的事情告訴楊東，楊東聽了：“立秋你的想法沒錯，還是別在食堂賣糖了，食堂再空出位置賣糖，不知道多擠。

    金滿河他們不是做建筑的，我之前看見他們在另外一塊地方建房子，離得不是很遠，他來吃飯的話，叫小姜或者小趙提幾句，建攤位還是挺簡單的?！?/br>
    “是的，找金滿河再合適不過?！敝敖◤N房不懂行情，如今建攤位，可以問問懂行的，還能便宜點。

    他們兩人說話的時候，后廚沒在炒菜，又沒避開做菜師傅說話，做菜的鄒師傅聽了，憋到夫妻兩人說完才開口：“我家閨女小子愛吃糖，領導，我們和糖果廠合作了，能有免費糖吃嗎？不免費的話，總能便宜些吧?！?/br>
    沒等沈立秋說話，楊東先開口：“鄒師傅，你家孩子最小的也有十五歲了，掉牙齒后不會再長出新牙，你得管著他們吃糖，不能天天吃，天天吃會蛀牙，還會牙疼，牙齒爛掉疼到必須拔，年紀輕輕用假牙多不好?！?/br>
    在食堂待久了，大家家里的情況都不是秘密，楊東最清楚的是幾個師傅的，他們幾個孩子，都幾歲，全知道。

    鄒師傅沒頭疼，沈立秋已經(jīng)頭疼了，先回答鄒師傅的話：“可能會送我們免費糖，如果大家想買的話，我去給大家談個折扣?！?/br>
    “領導，明早我能和老章老云說嗎？不是要他們想糖果種類?！彼崆叭バυ捤麄?。

    他們四個師傅各有分工任務，領導不是只為難主食師傅，做菜的也為難，總要創(chuàng)新，不是新做菜品，是要把別的菜系菜色搬來，不能總是那么幾樣。

    每周賣得最不好的菜要刪掉，下周換成新的菜，他和老云專門買了本菜譜，研究下次該換成哪樣新菜。

    早飯主食卻是沒一周換掉一道菜的規(guī)矩，主食和做菜師傅之間互相打趣笑話的情況早就存在了。

    沈立秋：“可以說，不過不是一定合作，想糖果種類不麻煩，該愁的不是主食師傅，是糖果廠，他們才是做糖果的，要我想，我自己都能想出幾樣，糖果廠不合作的話，或許制衣廠會考慮租攤位。”

    制衣廠領導下午充當介紹人，話說的并不多，聽到攤位的時候，插過兩句話。

    她聽出她對攤位心動了。

    楊東：“食堂門外賣衣服挺奇怪的，再說制衣廠應該挺忙吧，單子多，沒空時間來擺攤?！?/br>
    沈立秋：“現(xiàn)在個人做生意的多了，不歸上頭管，自負盈虧，各種廠家倒閉的倒閉，破產(chǎn)的破產(chǎn)，抓住任何一個賺錢機會總是沒錯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