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爾新婚 第1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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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崢這才轉(zhuǎn)過身去,視線落在俞嫣濕漉漉的頭發(fā)和赤著的一雙小腳上,眸色凝了凝。 他拿過架子上的棉巾,走過去親自幫俞嫣擦頭發(fā),溫聲說:“這里暖和一些,能更快干透?!?/br> 俞嫣并不知道姜崢不喜歡寢屋里有水漬。 燈光照下姜崢溫柔給她擦拭濕發(fā)的身影。俞嫣垂著眼,望著地面上兩個人緊挨在一起的影子。 差不多將俞嫣的頭發(fā)擦干,姜崢猶豫了一下,轉(zhuǎn)身去拿木盆,打了一盆洗腳水。他試了試水溫。 姜崢握住俞嫣的腳踝放進(jìn)水里,俞嫣嚇了一跳,急忙說:“我自己來!” “好?!苯獚槍λ⑿ΑK鹕碓诠褡永飵陀徭棠昧艘浑p干凈的寢鞋,放在她足邊。 兩個人在長公主府中用了晚膳才回家,路上因暴雨耽擱,又在浴室里折騰了許久,他們兩個回到寢屋時,時辰已經(jīng)不早了。 蘇嬤嬤一邊合上窗扇,一邊悄悄打量著兩個人的神情,慢慢皺了眉。 因?yàn)橥蝗坏慕禍?,喜床上的床鋪換了床更厚實(shí)些的。俞嫣坐進(jìn)去,陷在柔軟的棉褥里。錦被經(jīng)過熏香,有著淡淡的清香,很是好聞。 她鉆進(jìn)錦被里,偏過臉望向姜崢。他立在書案旁,正在將放在案面上的兩本書整齊放回架子。 俞嫣順勢抬眼,目光落在釘在墻壁上的小書架,上面的書籍整齊擺放,只一本書卷略高出些。她眼睜睜看著姜崢勻凈的指撫過一排書脊,然后將那本高出來的書籍取出來,放在了下面的抽屜中。如此,架子上的書籍便都是一樣的大小,整齊得不像話。而規(guī)格不同的書冊都被收在了抽屜里。 俞嫣瞧著姜崢的舉動,覺得很有意思。 姜崢轉(zhuǎn)身,望見俞嫣一雙澄明帶笑的眸子。他朝俞嫣走過去,一邊放床幔,一邊問:“是現(xiàn)在就要睡,還是做些什么?” 困倦和有些發(fā)沉的頭,讓俞嫣不想逞強(qiáng)了。她抿著唇,巴巴望著他,希望他能懂她的意思。 姜崢笑笑,上了榻。屋內(nèi)的燈盞大部分都熄了,只留了一盞小燈散著微弱柔和的光。 俞嫣攥著被子,小聲開口:“青序,我不是討厭你……” 她轉(zhuǎn)過臉來望向躺在身邊的姜崢,俏聲問:“你明白的,對吧?” 姜崢覺得好笑。他唇角微揚(yáng),又立刻被他壓了下去,他在俞嫣期待的目光中慢悠悠地嘆了口氣,道:“是明白。但是有一件事情……” 俞嫣感覺到了姜崢語氣的不高興,她的眉心立刻蹙了起來,人也坐起身,定定望著姜崢。 姜崢轉(zhuǎn)過臉來,俊雋出塵的面容沒有表情時,天生帶著一股冷意。他對上俞嫣的目光,用涼薄的語氣開口:“只是……下次能不能不要咬我?” 俞嫣視線里的姜崢,疏離冷漠的面容緩緩綻開,漸漸眉目生情,漸漸溫潤和煦。 望著姜崢對她的笑的面容,俞嫣愣了一下,才反應(yīng)過來被他逗弄了。 “你……”她輕哼了一聲抱怨,“你怎么這樣!” 可到底,俞嫣心里的緊張和不安終是在姜崢的故意玩笑間散了個干凈。 姜崢低低地笑了兩聲,握住俞嫣攥著被子的手,將人拉到身邊來。他側(cè)轉(zhuǎn)過身,將俞嫣圈在懷里擁著她。 她的身子是那樣纖瘦,可是抱起來卻那樣柔軟。纖柔的身子臥在他懷里,嬌嬌又小小。 姜崢抬手,動作輕柔地拂去貼在俞嫣雪頸上的一縷烏絲。 俞嫣伸出手,輕輕拽一拽姜崢的衣襟,再抬起一雙干凈的眸子望著他,欲言又止。 姜崢笑笑。他年長俞嫣六歲,經(jīng)歷亦大不同。她千嬌百寵地長大,他卻早早經(jīng)歷了太多生死之爭。俞嫣在他眼中像一張白紙,她所有的心思,不管是故意外露還是拼命遮掩,他總能一眼看透。他將這些歸結(jié)于小姑娘家的單純心思。 懷中人是他明媒正娶回來的妻。他會給她所有的縱容和保護(hù),這是為人夫的責(zé)任。 他曾對俞嫣說過她不必為子嗣之事犯愁,即使有爵位要承,她若是不想生育也可以直接選擇不生育。她不管何時都不必委屈自己,他總是會護(hù)著她縱著她。若是需要時,就算舍了性命也會護(hù)她。這些在姜崢看來都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呢?zé)任。 若說對俞嫣的要求,只一個——他要他的妻全心全意地愛著他。姜崢認(rèn)為這是為人.妻的本分。她的心里只能有他一個,永遠(yuǎn)用一雙帶著愛意的眸子望著他。他的妻子對他的愛意應(yīng)該干凈純粹,不摻任何雜質(zhì)。 姜崢覺得拿到俞嫣那顆心,并不難。 他用俞嫣會喜歡的語氣溫柔寬慰:“釀釀,不要讓自己不開心,也不必委屈自己。我總是會站在你這邊,事事都順著你的意?!?/br> 俞嫣輕哼了一聲,小聲嘀咕了一句什么。姜崢沒有聽清楚,他湊過去些,額頭抵在俞嫣的眉心,耐心又溫柔:“我沒有聽清,釀釀再說一次?” 俞嫣有點(diǎn)不好意思,她翹著唇角重復(fù):“再不會了?!?/br> 微頓,她再抬起一雙眼睛,望著近在咫尺的姜崢,鼓足勇氣般小聲說:“你再試試看?” 少女春心柔軟得一塌糊涂,且被姜崢感受到了。有那么一個瞬間,姜崢有些恍惚。離了那些陰謀暗算明刀暗箭,原來生活也可以染一層甘甜。 他抬手,用微弓的食指輕抬俞嫣的臉。然后他湊過去,將帶著笑意的彎唇貼在她的唇上輕輕摩挲著開口:“確定不咬我了是不是?” 唇上的酥麻滋味讓俞嫣整張嬌靨紅透,偏她自己渾然不覺,故作鎮(zhèn)靜地開口:“是,我確……” 話還未說完,柔軟的唇齒已被人撬入。俞嫣鴉睫輕顫,被侵?jǐn)_的抵觸情緒在心里滋生的剎那,她下意識地立刻攥住了姜崢的衣襟。良久,她用力攥著姜崢衣襟的手慢慢松開,她蜷長濃密的眼睫慢慢垂下去,眼瞼逐漸合起遮住了帶著羞意與慌亂的眸子。 俞嫣的身子是僵著的,可人卻非常清醒,簡直沒有再清醒的時候。異常敏銳的感官,將唇齒間的每一次抵碰都無比清晰地穿入四肢百骸,又仔仔細(xì)細(xì)記錄在腦海里。再也忘不掉了。 原來親親是這個樣子的啊…… 姜崢細(xì)致得感受著懷中人的情緒變化,在她終于徹底沒了抵觸情緒時,才放開她,結(jié)束這個綿長濕潤的吻。 姜崢注意著俞嫣。她面頰殷紅,仍舊閉著眼睛。姜崢的視線下移,落在她嬌嫩的唇上。紅唇濕潤,瑩著濕。 姜崢緩慢地舔了下唇,知道了她的口津滋味。 俞嫣終于顫顫睜開眼睛,一入眼,就是姜崢望著她的眼。她那顆已經(jīng)平靜下來的心忽然又快速地跳動起來,她嬌嬌地逞強(qiáng):“我沒有咬吧!” 她微微抬著下巴,隱隱透著骨子里的嬌憨。 姜崢看著覺得她的顰蹙嬌俏都很有趣,彎了彎唇。 “是,釀釀?wù)姘??!彼滟???捎徭虆s蹙了眉,隱約覺察出姜崢的夸贊實(shí)在是有些奇怪??伤€來不及多想,姜崢再次湊過來。 這一次,他只是用唇角貼了貼她的眉心。 “睡吧?!彼昧钊藙忧榈臏厝嵴Z氣說著:“我的釀釀?!?/br> 他伸手越過俞嫣,仔細(xì)為她掖被角,極盡溫柔。 俞嫣乖乖窩在姜崢懷里,很快睡著,睡時唇畔掛著一抹甜笑。 蘇嬤嬤等了大半夜,確定房里沒叫水,有些失望地回去睡了。長公主派她過來,那可是下了死令的。這些年,長公主交代她的事情,還沒有蘇嬤嬤辦不成的。 長公主也不是一味地催行房,而是要弄清楚怎么回事。長公主的原話:“要是釀釀不愿意,那是女婿寵著,你勸著些釀釀。若是姜家小子不愿意,那是怠慢我的釀釀。呵呵……” 長公主的話沒有說完,可蘇嬤嬤明白,若是后者,長公主能殺上門來,把姜家攪個雞犬不寧,不出人命都是萬幸。畢竟長公主是太后和圣人寵著長大的,就連圣人都要笑著說一句——“你可真是無法無天,為兄都拿你沒辦法!” 第二天俞嫣醒來時,姜崢已不在她身邊。她揉著眼睛坐起身,身上哪里都難受。 “退紅……”俞嫣喚人,一開口竟是沙啞的嗓音。 退紅聽見叫,趕忙進(jìn)來,將手貼在俞嫣的額頭,發(fā)現(xiàn)人燒起來了,她“哎呀”了一聲,說:“昨兒個淋雨還是染風(fēng)寒了!郡主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發(fā)燒的?” 俞嫣不舒服地?fù)u頭。她不記得了,她只記得昨天晚上睡著還好好的。 院子里的人立刻忙碌起來,一邊伺候俞嫣起身梳洗,那邊已經(jīng)開始煮起風(fēng)寒藥。大夫也來過了,仔細(xì)為俞嫣把過脈。 俞嫣病得哪里都疼,心情也跟著糟透了。她看著竊藍(lán)遞過來的藥,眉心皺巴著。還沒喝呢,她就已經(jīng)聞到了那股令人作嘔的苦味兒。 俞嫣悄悄轉(zhuǎn)頭,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床榻上的枕頭,姜崢的枕頭。姜崢去哪里了?何時起來的?他起身時有沒有發(fā)現(xiàn)她燒起來? 姜崢一大早被叫去了父親的書房,去挨訓(xùn)的。 當(dāng)他從父親的書房出來,臉色已經(jīng)差到了極點(diǎn)。往日里最會溫潤含笑遮掩心思的體面人,此刻毫無顧忌地將惡劣情緒擺在臉上。 姜嶸迎面瞧見他,竟是不敢貿(mào)然迎上去說話。 第21章 姜崢望過來,姜嶸避不及,笑著迎上去叫一聲“哥”。姜家不分家,九郎共序。在外面時,姜嶸會稱姜崢六哥,私下里會將排序省了,只剩了“哥”的單字。 姜崢抬手,用指腹壓了壓衣襟,舉止間透著絲厭煩。他一邊繼續(xù)往前走,一邊道:“同我出府?!?/br> 姜嶸頓時懂了,兄長這是要出門應(yīng)酬,而拉著他是為了幫忙擋酒的。 姜嶸回頭望了一眼父親的書房,大概猜到父親為何對兄長大發(fā)雷霆。定然是因?yàn)樾珠L幾次推了太子邀約的飯局。姜嶸趕忙去追姜崢,忍不住開口勸:“哥,只是吃飯喝酒聽聽小曲兒罷了,以后就去唄。再說了,都是自己人。” 姜崢聽著弟弟這話,沉默了一息,才道:“不要和太子走得過近?!?/br> 姜嶸不懂了。他問:“太子自幼養(yǎng)在姨母膝下,日后繼承大統(tǒng)。咱們一塊長大的表兄弟,怎么就不能走得近了?” 姜崢目視前方,聲線涼?。骸澳憔椭浪欢〞^承大統(tǒng)?” 這話犯忌諱,本不該隨意說??山獛V是他親弟弟,他總要提點(diǎn)一二。 姜崢又補(bǔ)了一句:“他也算不得表兄弟?!?/br> 姜嶸懵了。他也知道兄長這番話不能深說,他不追問,默默跟在姜崢身后,自己琢磨著。 皇后膝下只有公主,沒有親生的皇子。而如今的太子,是自幼養(yǎng)在皇后身邊,生母仍在。 皇家奪位之爭向來不顯山不漏水,實(shí)則暗地里波濤洶涌,如今雖東宮有主,日后繼位者是誰仍不好說。姜崢幾次推卻了太子的邀約,一方面是姜家沾著皇后姻親的關(guān)系,而且父親手握重兵,姜家人在朝中任職者不少,他不覺得姜家這個時候應(yīng)該參與過多。這也是他和父親意見不和的地方。另一方面,姜崢對太子趙瓊此人,實(shí)在不喜。 昆玉樓坐落在洛陽城最熱鬧的地段,并非一樓,而是一條街上連著幾座樓閣。這里是洛陽城有名的溫柔鄉(xiāng)。馬車停下來,姜崢踏上這片磚路,立刻聞到濃郁的香粉氣息。粗劣的氣味兒沖過來,無疑加劇了姜崢的煩惡。他側(cè)首看向姜嶸,叮囑:“成了家更要潔身自好,離那些臟東西遠(yuǎn)一些。” “我知道!我就喝酒!”姜嶸趕忙應(yīng),“臻臻懷著孩子呢,我哪能在外面胡鬧?!?/br> 太子身邊的侍從遠(yuǎn)遠(yuǎn)看見了姜家兄弟,趕忙笑著迎了人,一路將人帶到樓上太子正宴客的地方。 除了太子趙瓊,屋內(nèi)還有五六位京中的公子哥兒,都是自小伴在太子身邊讀書的官宦子弟。 舞姬們身著薄薄的布條子,翩翩起舞,身段婀娜動人。姜崢望了一眼,視線下移落在舞姬們光著的一雙腳,沒有旁人的興奮意亂,只覺得腳底板臟得令人作嘔。 “青序和青木來了?!币坏缿醒笱蟮穆曇繇懫?,是散漫坐在上首的趙瓊。趙瓊一身華服略顯松散,曼妙的美人偎在他懷里,正在喂他酒喝。 趙瓊有著一雙鷹一樣的眼睛,銳利又明亮??上玖颂嗑茪?,顯得腌了太濃世俗氣。他明明有一張十分俊郎的面龐,可是棱角過分分明,顯得很有攻擊性。又因太子的身份,往往令人生畏。 他推開懷里美人喂過來的酒,鷹目盯著走進(jìn)來的姜崢。他輕笑了一聲,帶著幾分別人看不懂的意味深長。 “上次有事沒能去參加婚宴,還未來得及恭賀表兄新婚之喜?!壁w瓊嘴上這樣說著,心里卻在想著姜崢于他,算不算有了奪妻之仇? 應(yīng)當(dāng)是不算的。他原也沒打算讓俞嫣當(dāng)正妃。 俞嫣病得好難受,她也沒有想到不過是淋了一場雨,就會染了這么重的風(fēng)寒。她自小身體很好,極少生病。 她病懨懨地趴在床榻上,用手指頭戳著枕頭上的繡紋。頭疼和嗓子疼讓向來日日要午睡的她,完全沒法入眠。 蘇嬤嬤走過給她蓋了蓋被子,有些心疼地說:“想來是郡主上次落水的病根還沒褪干凈?!?/br> 俞嫣偏過臉來,一邊面頰貼著枕面,望向蘇嬤嬤,詢問:“嬤嬤和石綠可還好?還有車夫。” 她聲音悶悶的,混著病弱的沙啞孱弱。 “我們都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