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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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論十七:不對,那她為啥姓燕啊? 當(dāng)然是因?為她不想姓李也不想姓宋。 柏森娛樂總裁辦公室,許禮面前?的電腦屏幕上,命中注定直播頁面的彈幕仍在不斷滾動?,她卻已失去了參與的興趣。 目光落在秦闕因?為馬突兀起跳而驚慌失措的臉上,她皺起眉頭。 怎么看怎么蠢,燕傾怎么會?喜歡上這種人? 腦中她自己的聲音譏諷地笑著——不然喜歡你這個beta嗎? 不,她很清楚,燕傾比她更?憎惡所謂的性別階級。 許禮抬起頭,剛才她碰到了關(guān)機(jī)鍵,黑下來的電腦屏幕上映著她扭曲的臉。 她知道燕傾喜歡秦闕什么,那是她學(xué)不來的東西,爾虞我詐弱rou強(qiáng)食的豪門中根本不存在秦闕這樣的人。 但她心中始終保留著一種陰暗的幻想。 等本期節(jié)目拍攝完畢,熱度正高的秦闕會?接觸到許多她曾經(jīng)接觸不到的東西。 誘惑,暗算,仇視,討好。 那段不怎么愉快的過去也可能會?被翻出來,成?為攻擊她的手段。 秦闕所熟知的一切,都會?被光怪陸離的霓虹扭曲。 那么她的忠誠信任,純?nèi)粺o害,又能維持多久呢? 又行駛了三十分鐘,車子?在一座小山旁慢下來,燕傾把車停在山腳下的停車場中,帶著秦闕順著蜿蜒的階梯一路向山上走。 整個過程中燕傾都沒有再說話,越接近此地,女人的表情就?越是凝重?。 連帶著秦闕的心也一起凝重?起來。 石梯很干凈,兩邊種著白色的雛菊,看得出來有人經(jīng)常打理。 兩人不聲不響地走了二十分鐘,轉(zhuǎn)過一個彎,眼前?視野驟然開闊起來。 此時夕陽西下,橙紅的陽光斜照在靜謐的墓園上,撫過其中每一個沉眠的靈魂。 云東山公墓。 看守公墓的保安應(yīng)該認(rèn)識燕傾,直接幫兩人開了門。 燕傾沒有回頭,也不需要回頭。 秦闕如影隨形。 她看著女人的腳步從平緩到沉重?再到突然的輕快。 體恤母親的孩子?,總會?在見到她時讓自己顯得更?快樂一點(diǎn)。 “媽,我來看你啦?!?/br> 她看著燕傾在那塊小小的黑色石碑前?蹲下身,笑得乖巧又溫和。 “還帶來一個新?認(rèn)識的朋友,她叫秦闕,是個很好的人,你可以?叫她鵲鵲。” 燕傾的演技當(dāng)然是毫無破綻的,那一絲些微的顫抖不過是自己想當(dāng)然的錯覺。 她的mama也不會?察覺。 秦闕也蹲下來,墓碑上刻著亡者的名字,宋飛燕。 她望著黑白照片上面目與燕傾有八分相似,溫婉笑著的女人,不知道說什么。 初次見到長輩,問好總是沒錯的。 她也學(xué)著燕傾的笑,“阿姨好?!?/br> 然后她就?站在邊,聽著燕傾跟自己的母親聊起最近的事情。 “被人暗算,不過恰好遇見她,化險為夷啦?!?/br> 秦闕不好意?思地?fù)蠐项^,“這是我該做的?!?/br> “綜藝上經(jīng)常照看我,幫了我很多忙。” “她是因?為我才來這個綜藝的,這也是我該做的?!?/br> “還很勇敢,幫我收拾了一個混蛋?!?/br> “是他害你在前?,而且我也沒幫上什么忙……唔!” 秦闕話沒說完,耳朵就?被一只微涼的手?jǐn)Q住了。 燕傾眼圈泛著一點(diǎn)紅,“我跟我媽夸你呢,你老拆臺干嘛?” 秦闕望著那片顫抖的海,心口堵得厲害,她與宋女士素不相識,可此刻圍繞在燕傾周身的信息素,正如無處可逃的傾盆大雨般將她淹沒。 她得以?窺見燕傾的悲傷,忍耐,甚至痛苦。 這個近乎無所不能的女人此時如此脆弱,好像時間過去了那么久,她依然無法?接受母親故去的事實(shí)。 只能靠這種方式安慰自己。 心臟抽痛著,眼眶發(fā)熱。 不能哭。 秦闕咬了咬下唇,竭力擠出一個輕松的笑容,“對不起,我知道錯了?!?/br> 如果她也哭了,誰來安慰快要哭出來的燕傾呢? 夜幕快要落下的時候,燕傾終于站起身。 長時間的蹲坐讓她頭暈?zāi)垦?,踉蹌了兩下?/br> 落入一個炙熱有力的懷抱之中。 燕傾緩了片刻睜開眼,望見秦闕擔(dān)憂的眼,“你沒事吧?” “沒事?!?/br> 她站穩(wěn)身子?,秦闕仍不放心地扶著她,她莫名有些貪戀這懷抱,失了逞強(qiáng)的氣力。 “媽,那我們走了,下次再來看你?!?/br> 兩人走出一段距離,直到黑色的碑融入黑夜,燕傾才緩緩開口,“這是我小時候最大的遺憾,沒能陪她多呆一些時間?!?/br> “嗯。” 秦闕靜靜地聆聽著,她想燕傾也不需要她說什么。 女人只是需要一個足夠信任的人,來分擔(dān)一點(diǎn)壓抑許久的難過。 就?像吳子?涵說得那樣,一個人背負(fù)一切總是會?累的。 “我小時候很瘦弱,她總擔(dān)心我受人欺負(fù)?!毖鄡A嘴角上揚(yáng),眼眉卻垂下,“而我,很擔(dān)心她看到我被人欺負(fù)了會?難過,也不敢常去看她?!?/br> 女人的聲音至此才顯出一點(diǎn)斷續(xù)哽咽。 像是幼獸孤獨(dú)的哀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