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書迷正在閱讀:今生再牽你的手、等待奇跡的圣誕節(jié)、被頂流O咬了后糊A火了、蟲族之雄蟲不好當、世女是個萬人迷(女尊,np)、古代小戶女、燕爾新婚、完美適配[星際]、滿級玄學大佬的還債生活、小青梅[八零]
塞納河水輕輕鳴唱著屬于它的歌曲,河畔多的是席地而坐的情侶或帶著孩子出游的年輕父母,還有些是上了年紀的老先生、老太太,他們緊緊握著彼此的手攙扶著踱行在高高低低略有起伏的河濱地。 老人家臉上是斑駁灰白的皺紋與斑點,眼神透著歷經(jīng)滄桑的智能,彼此相視而笑時,綻露出的是nongnong的情意與關(guān)懷。 她突然明白了“情深繾綣” 當她年華老去、當她面對生死關(guān)口、當她必須和這個世界告別,誰會是牽掛在她心頭最重要的人呢? 法國是個浪漫的國家,以菱菱東方人的面孔加上完美的身材,在這兒有時在餐館有時只是出門辦事,她都會遇上意欲攀談的陌生男子,為了減少困擾,她現(xiàn)在連散步都寧可推個娃娃車,看著七個月大已會咯咯笑的小紀桓,比看見那些高鼻子藍眼睛的男人要來得有趣。 菱菱將娃娃車停妥,坐在草地上將娃娃抱出放在腿上嬉戲,兩姑侄的笑聲在河畔漾起,都是孩子似的純真稚氣。 日子過得真快,小紀桓都七個月了,換言之,再一個月她來法國就要一年了,刑期將滿! 但她已經(jīng)沒有初來時的憤怒與不安,她似乎已然習慣這樣恬適的思念生活,她還記得剛來這兒時,她曾是如何發(fā)狂地思念著玄思,有時候,她甚至以為她會因為思念而死去。 是采思的話讓她忍下偷渡回t省的沖動。采思嗓音幽幽柔柔“菱菱,就因為別人的不信任,你們愈要以實際行動來證明你們的情愛經(jīng)得起考驗,而不是像幾位老人家所說的純屬孩子們的游戲。” “可是”菱菱起了遲疑“我從不相信長距離的愛情,更何況,依玄思的性子” 采思失笑“如果連你都對玄思沒信心,那又怎能叫你mama安心將她的寶貝女兒交付給他?” “一年可長可短,端看個人心思,你若當是在受難就會渡日如年,你若當成是一段沉淀彼此感情、思索未來的過程,那么其實一年相當短促。” 在那場與周子鑫的婚禮上,最終方神父重新接掌主導權(quán),不過面前的人略微更動了位置,新郎、伴郎不變,伴娘卻取代了新娘的位置。 原先臺下周mama有意見,她有點無法接受這個突如其來的陌生媳婦,周子鑫卻在此時首次展現(xiàn)了他少有的堅決。 他要娶依依,一定要娶!他已然讓這個他心愛的女子受了不少委屈,他總算接收了菱菱的勇氣。 當方神父宣布周子鑫與依依成為正式夫妻后,第一個跳起身來恭喜他們的是菱菱,第一個在臺下痛哭失聲的卻是紀mama。 周子鑫是她滿意到了極點的好女婿,篤實忠厚,待長輩貼心孝順,疼老婆顧家庭,有個正當而穩(wěn)定的收入,又是個未來極有前途的醫(yī)生,她真不敢相信,她這寶貝女兒竟會拱手將這個好男人送給別人 依子鑫對菱菱的好,不管這一生他最愛的人是不是她,他都肯定會護妥菱菱一輩子衣食無虞。 紀mama嘗過遇人不淑的苦,所有情情愛愛轉(zhuǎn)眼都是過眼云煙,生活卻是現(xiàn)實的,她無法信任玄思,他畢竟小了菱菱三歲,尚無定性,再加上他之前幾段情史,在幾個老人家印象中尚有個席盼柔時,他竟轉(zhuǎn)身與菱菱談起姐弟戀? 禮成后一片混亂,周家親人忙著打探這個新的新娘子究竟何方神圣?周子鑫醫(yī)院里的小護士忙著回答有關(guān)周醫(yī)生和柳小姐在醫(yī)院里相識的經(jīng)過。 “一個砸落的招牌做的媒呢!”幾個小護士們眼神泛著夢幻,就像是見證了一場現(xiàn)代灰姑娘的故事一般。 至于紀家這邊親戚則有志一同紛紛找了借口先行離去。 惟一得償所愿的大概就是范依暖了,當依依扔出捧花時,她竄高身子,在幾個女人環(huán)伺下?lián)尩搅伺趸ā?/br> 回家后,兩邊老人家達成協(xié)議,不是不許玄思和菱菱一起,只是為了證明兩個孩子不是一時興起的游戲,雙方父母要求兩人分開冷靜一年,不見面也不通訊息,如果一年后,感情依舊,就不再阻止他們。 菱菱原是不肯的,她幾乎是又吼又叫地被紀頤倫架到機場去。 “我不要去巴黎!” “為什么?”紀頤倫失笑“你不是總?cè)轮肴タ慈{河?” “現(xiàn)在沒興趣了,不過是條外國的臭水溝罷了,”菱菱吼著“我現(xiàn)在對北城河比較有興趣!” “看了快二十七年不膩嗎?”紀頤倫笑“到外頭見識一下對你只有好處?!?/br> “我不要好處!我要玄思!”菱菱改用軟功“大哥,當年你和采思的事情我可是全力支持、全心協(xié)助,現(xiàn)在反過來,”她面有凄色“你不幫我?” “丫頭!”紀頤倫笑著揉揉meimei的頭發(fā)“大哥這就是在幫你,不到法國難道你寧可去衣索匹亞?你們現(xiàn)在愛得火熱,分開一下對你們并不是壞事?!?/br> “為什么?”菱菱睜大眼睛控訴“采思和我同年,現(xiàn)在都快是兩個孩子的媽了,就因為玄思比我小三歲嗎?” “問題不在玄思身上,玄思年紀雖輕,思路卻很清楚,爸媽擔心他沒定性,我擔心的卻是你,丫頭,”紀頤倫嘆口氣“別拿采思與你相比,你們惟一相同的地方只有年齡,”紀頤倫淺笑“她自小就清楚要的是什么,而你呢?你真能確定心思已定,不會再起變更?” “你小時候到處去撿些貓貓狗狗烏龜?shù)然貋?,甚至還跟人家要了一對老鼠回來飼養(yǎng),它們的下場幾乎都是讓你母親在養(yǎng)大后轉(zhuǎn)送給別人,只因為你的注意力已然轉(zhuǎn)移?!?/br> “玄思不是貓貓狗狗!”菱菱輕吼。“就因為玄思不是貓貓狗狗,我才寧可你先冷靜一陣子,是你的就終究會回到你身邊,你和周子鑫走了七年,卻在婚禮前夕發(fā)現(xiàn)對他的感情無關(guān)情愛,那么你又如何肯定你與玄思之間的感情不是純屬情欲?” 就這樣,那場鬧劇似的婚禮后不久,菱菱來到巴黎,她甚至沒和沐玄思道別,她不知道他是如何被安撫住的,她只知道他冷靜地接受了安排。 搞什么嘛!菱菱心底有點兒嘔,在她險些為他鬧家庭革命時,他竟然平靜地接受了大人們的安排在臺東時,玄思是怎么說的—— “當完兵,我自信是個可以爭取自己心愛女子的男人了,那一夜在廚房里再次見到你,才知道這幾年里我從未真的在心中放下過你。你始終在我心底,像個幽魂似的,像個妖精似的,我的小狐貍!” 可這時候,該是他全力爭取兩人情愛自主時,他竟然愿意接受分開一年的安排? 由著他的小狐貍流浪到法國? 到巴黎后,紀頤倫幫菱菱申請到藝術(shù)學院做短期進修,學繪畫、學美工設計,此外她還在外面的私人學苑里修法文及大提琴,她看過依依在臺上拉大提琴的模樣,至此人了迷,紀頤倫也由著她,在她陸續(xù)放棄了豎琴、二胡、古箏及揚琴后,目前她宣稱真正喜歡的是大提琴。 采思在初春時節(jié)產(chǎn)下紀桓——一個重達四千克的小男嬰,菱菱帶著感動看著大哥深情地在醫(yī)院里攬緊他的愛妻與稚子,那一刻她好想念玄思,想為他生下一個屬于他們的孩子。 菱菱在巴黎的日子是緊湊而忙碌的,除了學畫,還得撥出一半以上的時間學語言,她之前的英文底子就不好,現(xiàn)在還得學習更難的法文,剛開始時,她的舌頭直打結(jié),幸好她生性活潑開朗,不怕問人、更不怕說錯,在課堂上的結(jié)結(jié)巴巴最后便以吐吐舌頭配上深邃梨渦做為了結(jié),老師和同學們都很喜歡和這個t省來的東方女子共處。 班上曾有過幾個不同國籍的男孩向她表示過愛意,卻讓她用蹩腳的法文擋了回去。 “我有愛人了!”菱菱可愛的笑容讓人連怪責都舍不得“在t?。 ?/br> 她的日子雖然過得精彩,但她不曾忘了沐玄思,一刻也不曾擱下。 可是她的思念不會影響她的心情,她想他就像呼吸一般自然。 玄思不是她的貓貓狗狗,她會證明給大家看的。 在法國,她與t省最常有書信往來聯(lián)系的反而是沈彤。 最初沈彤在由其他同事那兒知道了菱菱與沐玄思的事兒后,寫了封信狠狠罵了菱菱一頓,說她不講義氣、說她不早說清楚、說她由著她把心思浪費在一個心已有所屬的男人身上。 第二封信時,沈彤氣已消,果然是射手座0型,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信上說她已回到t省,離開紐約前她認識了個猶太裔的男友。 “我現(xiàn)在總算明白你的感受了,”沈彤信上寫著“面對愛情猛然爆發(fā)時的無能為力,誰又能夠理智得理清是非對錯?我老媽說如果我硬要嫁個洋鬼子她便要與我斷絕母女關(guān)系??闪饬庋剑 鄙蛲嬃艘活w破碎的心“沒有他,我怎能活得下去?相信我!這絕非我與他的初識,前世我見過他,而我今生的存在就為了與他的相逢?!?/br> 菱菱抱著信在外語學苑的教室里蜷在椅子上顫笑不已,沈彤這套話語亦曾用在玄思身上過,若是真的,這女人前世可真是負債累累。 自此后,菱菱對玄思的訊息反倒是來自沈彤,沈彤在相思之余還幫好友花了不少心思盯著他。 她盡責地為菱菱報告著玄思在公司的生活起居,到末了,菱菱甚至連他中午最愛吃的是什么便當都一清二楚。 “菱菱,有個社交名媛纏你的玄思纏得緊,玄思是為了幫她拍攝封面而認識的,別擔心,那個女人雖然滿漂亮的,你的玄思卻除工作外不曾多瞧過她一眼,但這個不要臉的女人卻常在些八卦雜志上放話,說目前正在交往中的對象是某大報社的攝影記者。 “那天她又來到我們公司,在一堆人面前毫不顧忌地往玄思身上粘貼過去,我剛想拿把鏟子幫她拔開時,你的玄思已將她推開,淺笑道:‘江小姐,對不起,如果你身體不適,我有相熟的內(nèi)科醫(yī)生可以介紹給你!”’ “我不想要醫(yī)生,我需要的是你!” “‘如果是這樣,’玄思慢條斯理回了句,‘你需要的真的不是內(nèi)科醫(yī)生,你需要的是精神科?!?!菱菱,我不騙你,當時我還笑得跌到桌子底下去?!?/br> “‘我喜歡你!’那女人猶不死心。” “‘那我只能說聲抱歉了,我已經(jīng)有了心愛的人,她在法國讀書?!薄?/br> “‘法國’那女人輕哼,這么遙遠的距離無從碰觸,無從維系,不過是縷空氣似的希冀?!薄?/br> “‘相思沒有距離!她鮮明活在我心底、陪我呼吸、陪我喘氣、陪我看日升日落,時光流去,反倒你’玄思冷哼了聲,‘形體雖在眼前,卻讓我視若無睹!”’ “不騙你,菱菱!你的玄思的那句‘相思沒有距離’差點兒逼出了我的眼淚,如果我的他也能對著我說出這樣的話,我愿舍下一切隨他天涯海角!” 菱菱喜歡收到沈彤的信,更喜歡她在信中稱玄思為——你的玄思,雖然世上每個人都是獨立個體,沒有人會全然屬于另一個人,只是這樣的所有詞被按在自己心愛的人身上時,還是讓人覺得溫馨。 再過一個月,再一個月她就能見到玄思了,那個令她朝思暮想的男人! 由沈彤的信,她知道玄思這陣子被派到中東去,那兒起了戰(zhàn)爭,他必須到第一線去捕捉最具時效性的鏡頭。 下課后菱菱和英籍同學黛絲一起踱到學苑旁的披薩店用餐。 下午六點半,店里面的人陸續(xù)多了起來,店里設有電視,一些外地來的學生總愛擠在這里看電視、聽新聞。 菱菱原和黛絲談論著有關(guān)明天教授要求上臺報告課外讀本的事情,卻突然被電視亮出的“快報”字眼吸引,只聽到c 記者用流利英文播報著插播新聞,臺上一襲套裝的女播報員說道—— “根據(jù)以巴邊境傳來的最新消息,一支巴勒斯坦游擊隊為了表示抗議,潛入當?shù)亟烫贸謾C關(guān)槍掃射當?shù)鼐用癫ё呷舾扇速|(zhì),這一起事故已然殺戮及重傷了數(shù)十名當?shù)厝?,此外有名來自t省的記者,為了掩護一名幼童亦遭波及,目前下落不明,至于是否遭游擊隊架走或已然殞命尚不清楚,有關(guān)這件事故的準確死亡、受傷及失蹤人數(shù)正在統(tǒng)計中。目前可以確定的是這名來自t省的記者,他的姓名音譯為沐、玄、思?!?/br> 黛絲不知何以身邊的菱菱會突然面無血色,她只知道在菱菱昏厥前捧住了她軟軟倒下的身子。 “你真的決心要為這男人放棄千年修行?” “別說是千年修行,”女子淌下清淚,摟緊懷中幾乎絕斷了呼吸,她深愛的男子“為了他,要我的命也成?!?/br> “冤孽!冤孽!”清靈的嗓音在空中長聲一嘆“菱兒,你要想清楚,能夠登人仙界列入仙譜原是你夢想了千年的心愿,你當真要為了他放棄這一切?” “菱兒現(xiàn)在什么心愿都沒了,一心只要他能沒事。”女子跪在地上不住磕頭啜泣“沒有他的日子就算能長生不老、就算能登人仙界,菱兒一樣生不如死,漫漫歲月寂寥孤苦,就算能活著也毫無意義?!?/br> “如果你怕捱受思念的苦,我自有法力抹去他留在你心底的記憶?!?/br> “不要!不要!菱兒寧死也不要將他忘記!” “當局者若要執(zhí)迷不悟,那么任誰也使不上力!”清靈的嗓音亮若宏鐘“他救過你,你又救過他,這三生三世的輪回轉(zhuǎn)世、生老病死、情傷哀愁的苦痛都將夠你受的,你難道不懼?” “菱兒不懼!為了他!菱兒什么都不懼!” “也罷!幾番輪回續(xù)情緣,近在眼前視不見!也罷!也罷!” 菱菱由睡夢中驚醒,一身冷汗。 夢中的她淌著淚水,懷中抱緊的男子是沐玄思。 幾番輪回續(xù)情緣,近在眼前視不見! 這正是當初瞎婆婆幫她排出簽詩的前兩句,她的真命天子一直指的是玄思而不是子鑫,是她糊涂了。玄思的命格是乙卯年水兔,本命屬兌金,這才是瞎婆婆所言(本命屬金)的意思,玄思的工作是攝影記者,果然是靠眼睛過日子的,當時婆婆說時間尚未成熟,玄思小她三歲,當年十七,根本還是個孩子。 玄思的感情世界容易隨風波動,好學多聞,心性難定,活脫脫正是瞎婆婆卦象所示男子。 生肖上女鼠男兔合適度十分里得了八分! 血型上女0型男 型一百分里得了九十分! 星座上女天秤男雙子一百分里得了八十五分! 最終結(jié)語是——一雙兩好! 這些都是沈彤在信里曾幫她算的結(jié)果,如果一切屬實,如果一切無誤,為何玄思會遇此劫,會無消無息地失了二十多天的蹤影。 紀頤倫曾為此事親自到戰(zhàn)地走了一遭,卻毫無所獲,除了等待,他們毫無辦法。 遠在t省的沐mama整日以淚洗面,跑遍t省各處鄉(xiāng)鎮(zhèn)大小廟宇,上山下海只為幫獨子祈福。 反倒是菱菱除了當日乍聞訊息昏厥后,很快地恢復了平靜。 玄思不會死、不會有事,他那么聰明,他也許正在想辦法脫困,他一定會回來與她共續(xù)這三世情緣。 他決計舍不下他的小狐貍! 她想起方才的夢,如果前世中她真的曾為了救他而放棄千年修行,這一世的她也愿意付出一切,只求見他平安歸來。 菱菱憶起那年在臺東時他故意潛在泳池中嚇她的事情。 “我不玩了,真的不玩了,玄思,”菱菱滴滴答答落了淚“你快出來吧!玄思,我好想你!” 夜里,紀頤倫和采思帶了小兒子紀桓到醫(yī)院打預防針,塞納河畔的小屋里只剩下菱菱和已經(jīng)四歲將近五歲的小紀婕,幫丫頭洗完澡穿妥衣服后,電話響起,菱菱在浴室里接了分機,是周子鑫打來的國際長途電話。 “菱菱!你還好嗎?”周子鑫謹慎地用字遣詞,生怕引發(fā)她的傷心,他一直沒停過對她的關(guān)心,尤其在這段時間里,幾乎三、兩天地就要打電話過來問候。 “如果我說不好,”菱菱有些漫不經(jīng)心“你有藥可醫(yī)嗎?”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馬上飛到巴黎陪你?!?/br> “陪我?”菱菱失笑“在依依大著肚子的時候?” 紀婕突然自起居室里蹦到菱菱眼前,伊伊呀呀地拉著她,又是法文又是中文夾在一起,也不知道急著要表達些什么。 “姑姑!快!快!” “婕兒乖!姑姑講電話,待會兒好嗎?” “不行!” “丫頭,你是不是便便了!” 紀婕猛搖頭,不再說話,捉起菱菱的手直拉向起居室。 “等等!丫頭,姑姑的手要斷了,子鑫,”菱菱轉(zhuǎn)頭對著電話“子鑫,不說了,小丫頭有事找我!” “需不需要我去陪你?” “謝謝!你只要照顧好依依就成了,娃娃生下后記得跟我說一聲,拜拜!”菱菱跟著紀婕到了起居室,電視是開著的,丫頭原該是想看卡通,卻正好轉(zhuǎn)到新聞臺,上頭正是一段新聞快報。 “相信觀眾們對于二十五天前發(fā)生在以阿邊境的教堂屠戮一事記憶猶新,經(jīng)證實當日失蹤的幾位平民及一位戰(zhàn)地記者已逃離游擊隊的羈押迫害,目前已抵達以色列的美國大使館,從方才注銷的幾張照片中,我們可以看出他們曾過了一段艱苦而驚心動魄的日子?!?/br> 菱菱心頭卜通,卜通直跳。 “我們現(xiàn)在就來訪問一下這位能夠幸運地在游擊隊槍桿下逃出的戰(zhàn)地記者?!?/br> 鏡頭轉(zhuǎn)到一個高大男人身上,菱菱環(huán)抱著微微起顫的身子,眼淚擦了又落,就是止不住清淚盈盈。 “久久!是久久!”紀婕跳著身子拍著手“我就知道是久久,姑姑愛久久,紀婕愛久久,久久在電視里!” 是玄思沒錯,雖然他一身襤褸,雖然他的頭發(fā)長長、胡碴子落滿腮,但那一臉漫不經(jīng)心、瀟灑自若的笑容貨真價實地就是玄思。 是她的玄思! “無論如何神圣的理由都不可以做為殘害人命的借口?!便逍加弥骼⑽慕邮茉L問“信仰不可以妨礙到生命自由,這些日子我在游擊隊申明了到,其實他們也有生活安定的渴望,也有令人同情的源由,但這一切都不可以拿來做為順天應命行使殺戮權(quán)利的盾牌?!?/br> 接著他又陸續(xù)回答了記者的幾個問題,最后,記者問到是什么支持他能在這樣艱困惡劣的環(huán)境中咬牙苦撐的原因時,沐玄思笑了。 “當然,我的親人和我的同事朋友們都是支持我的力量,不過,”他的眼神亮著笑“在我心頭始終有個我深愛的女人陪著我,一想到這次工作完成后,我就可以自由地和她情深繾綣、長相廝守,我自然不能放棄任何活存的希望?!?/br> 接著沐玄思在記者耳畔小聲問了句話,只見記者笑著猛點頭,然后他斂起笑,一本正經(jīng)盯著鏡頭,改用中文緩緩開了口“菱菱,嫁給我!我愛你!真的好愛!” “玄思!”菱菱情深款款地在電視機前跪下,淚眼婆娑,雙手摸著屏幕,仿佛輕柔柔地觸著了他“我答應你!我也愛你!好愛好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