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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是跑不掉了。路景予心想,只能鋌而走險。 于是,喬以山眼睜睜地看著前面埋頭狂奔的人突然換了方向,一頭往武器研發(fā)部的方向去。 喬以山略微皺眉,立刻跟著轉(zhuǎn)彎,他真是要被這人給氣死了,沒忍住喊了一句:“你跑什么跑!你有病?。∥矣植粫蚰?!” 路景予怕他聽出來聲音,沒敢回話,但也是氣得不行,心里怒罵:你追什么追!你才有??! 于是旁人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滑稽的場景——兩個人仿佛兩只無頭蒼蠅一樣到處亂竄,前面的悶著頭跑,后面的邊追邊罵,仿佛是誰家媽追著調(diào)皮的兒子打。 二人就在這詭異的氛圍里追逐著,轉(zhuǎn)眼間路景予人跑回了武器研發(fā)部,他扒拉著高墻刷一下就翻了進去,立刻就朝著人最多的地方去。 剛才的突發(fā)事件是相當危險的,老師們最怕的就是學(xué)生出事,已經(jīng)將眾人集合了起來,讓他們穿上了機甲防護。 路景予趁著混亂一頭扎進人群里。 周圍的人大部分都是中量型和重量型機甲,路景予的輕量型機甲在其中顯得尤其不顯眼,他稍微隱匿住了自己的行蹤,但依然不能對喬以山那個人精掉以輕心。還是以一種不快不慢地速度在人群里游走,并沒有停下腳步。 于是,喬以山一翻-墻過來,就看到了一大片烏泱泱的機甲。 喬以山一下有點懵。 片刻后,喬以山又穩(wěn)定了自己的心緒。他要是這點眼力都沒有,以后還是別在上戰(zhàn)場了。 他就那么坐在高墻上,死死盯著人群。 突然,一個身影映入了他的眼簾,他從墻上一躍而下,快步朝著那個方向走去,而那人也快步往前,仗著自己輕量型機甲的纖細從人群的縫隙里靈巧地穿過,一閃身躲進了一棟大樓。 喬以山則完全被眼前堆成一團的重甲給擋住了,他想伸手扒開擋在自己面前的重甲,又怕自己用力過猛傷到這些人,只能一邊往前擠,一邊不耐煩地說:“讓一下!” 擁擠著的人開始挪動,喬以山很是艱難地越過這幾人,終于是到了大樓門口,他邁步想要再往前,卻聽身后傳來一聲呻-吟。 雖然只是“嗯”的一聲,音量也不大,但他的腦子還是反應(yīng)很快,清晰地辨別出了這是路景予的聲音。 喬以山立刻回頭,接著,便看到擠在人群之中的路景予。 路景予眼眶濕潤地看著他,突然往前一個踉蹌,他趕緊伸出手,一把摟住了路景予。 沒有穿戴機甲的路景予在全副武裝的喬以山面前顯得尤其嬌小,喬以山摟著他的時候,感覺輕輕一下就能把他給折斷。 他低頭看著路景予,然后打開了機甲面罩,二人面對面對看著對方,好像更覺路景予脆弱。 路景予臉色煞白,額頭上全是細密的汗珠,狀態(tài)非常不好。 其實他們已經(jīng)很久沒有見面了,剛才在學(xué)校里遠遠對視一眼的時候喬以山還在生氣。這會兒再看到路景予就是這么糟糕的情況,他說不出心里復(fù)雜的感覺,有些慌亂地問:“你怎么了?沒事吧?” 路景予張了張干裂的嘴唇,喉嚨里發(fā)出了一個“嗯”的音節(jié),卻沒有說話。 喬以山眉頭一皺,又急問道:“怎么了?受傷了?你怎么不說話?” 路景予胸口劇烈起伏,白眼一翻一翻的,心里瘋狂咆哮:還問怎么了,你說怎么了! 剛才一路狂奔真的要了路景予半條命,他死命躲進了樓里把機甲給折疊了又火速跳窗出來往喬以山懷里撲,簡直是身體和心靈的雙重重壓,他現(xiàn)在喘氣都費勁,更別說說話。 喬以山還敢問他怎么了! 路景予沉默喬以山的眉頭就皺得更深,他上下打量了一下路景予,又往四周看了看,心里有點不安。他想,路景予這個人,本來就很膽小,之前看他虛擬對戰(zhàn)的時候都嚇得說不出話來,今天可是面對真實的蟲族,肯定嚇得不輕。 路景予見他皺眉,便以為自己這綠茶行為又讓他受不了了,于是放開了抓住他手想要自己后退。反正現(xiàn)在已經(jīng)躲過了一劫,能遠離喬以山就盡快遠離。 可后退的時候,路景予身體晃了一下,喬以山一把攬住了路景予的腰,路景予頓時僵住。 “等一下?!眴桃陨接靡恢皇址鲋肪坝?,另一是手摁下了折疊按鈕,那冰涼的機甲在轉(zhuǎn)瞬間折疊成了喬以山手腕上的一只表,喬以山的手牽到了路景予的手。 再然后,喬以山輕輕將路景予往自己懷里一帶,路景予立刻就被這個溫暖的懷抱給圈住了。 或許是剛才扒拉著的機甲太過冰涼了,路景予覺得喬以山的身體實在是過分guntang,他渾身的皮膚都在感受喬以山的味道和溫度,他就覺得很懵。 “還能走嗎?”喬以山問著的同時,一股濃烈的酒香味就縈繞在了喬以山的鼻尖。 喬以山很奇怪這突如其來的酒味是怎么回事,低頭一看,發(fā)現(xiàn)路景予白色的球鞋竟然被血染紅了,再仔細一看,看到路景予黑色的運動被劃破了,隱約露出小腿上一條猙獰的傷,正在汩汩地冒出鮮血。 喬以山立刻感覺心口一緊,腦袋也在發(fā)暈,記憶之中某個可怕的場景出現(xiàn)在了他的眼前,他瞬間雙手顫抖起來,立刻蹲下,一把抓住了路景予的腳踝。 一道長長的傷口,劃破了路景予的小腿,但這并不致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