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先去吧，”向少陽說，他終于沒再繼續(xù)刷新，而是點開了某個聊天框打起了字，半晌又說了句：“下午我請個假，去維登那一趟?！?/br>
    德妮“哦”了一聲，明知故問道：“那晚上要等你嗎？”

    向少陽：“不用?！?/br>
    他跟維登約了個時間。

    終端里跳出兩條新消息。

    是他那個在中央調查局工作的朋友：“沈瑤川的事我?guī)湍悴榱?，沒有新的消息，他背后涉及的東西太多，我也只能查到這些了?！?/br>
    第二條是：“你看開點吧，要不就休個假出去走走。”

    向少陽眼皮一跳。

    他繼續(xù)往上劃了劃。

    兩個月來這個朋友幫他查了不少屬于保密級別的信息。

    他才知道審查委員會那邊有一個秘密的研究所，而沈瑤川的監(jiān)護人與最初的檔案都出自于審查委員會。

    研究所的研究方向是變異體，沈瑤川也是其中的實驗體之一。

    而為了確保安全，完全變異的實驗體都會被銷毀。

    會在活著的時候就被丟進焚化爐中，連骨灰都被高溫融成空氣。

    無一例外。

    向少陽嘗試過聯(lián)系審查委員會，不僅毫無音訊，還收到了來自上一級的警告處分，暫時停了他的權限級別。

    他看向自己的左手。

    中指指尖有一片粉嫩的新rou，手腕上橫著一條平整的疤痕。

    一個是沈瑤川咬的，一個是他自己割的。

    他嘆了口氣。

    終端的聊天界面回到沈瑤川。

    向少陽指尖動了動。

    “你什么時候回來，給你做火鍋吃?！?/br>
    第36章

    維登醫(yī)生坐在辦公室內, 推了推鼻梁上的鏡框。

    一份很厚的病例攤開在他面前的桌子上。

    患者名字一欄寫著三個字——向少陽。

    第一次接觸向少陽，是在十年前了。

    那會向少陽二十二歲，正好的年紀, 剛剛升上研究生, 被軍方介紹到他這治療一些心理問題。

    第一次見面之前, 他這個私人心理診所的前臺剛好有人在鬧事。

    前臺原本是仿生人在工作，但最近剛好有個從星際聯(lián)盟大學心理學專業(yè)畢業(yè)的小姑娘來找工作。

    星聯(lián)大學的心理學是最好的, 阿爾法星現(xiàn)有的所有大學都不能與之相比，維登對她的學歷十分欣賞，但條件是要在前臺干滿兩個月。

    鬧事者來的那天正是小姑娘上崗的第三天。

    她身上帶著稚嫩的學生氣, 盡管專業(yè)能力過關, 但仍是剛出象牙塔的一張干凈白紙。

    哪里知道要如何對付這種刺頭Alpha。

    “不就是仗著你們背后是軍隊嗎，媽的，老子干#￥%…………”Alpha的嘴很臟, 連接吐出一串罵娘的詞，“開了診所他媽的不給人看病，我們這些沒背景的人活該等死是嗎！”

    這位Alpha倒并不是沒背景，正相反, 甚至是位貴族。

    他患有人格分裂癥，表現(xiàn)有三個人格, 其中第二個人格認為自己是個底層勞苦群眾。

    這個人格的攻擊性也是三個人格中最強的。

    而第三個人格——第一天來的時候就看上了前臺小姑娘。

    這位姑娘正巧是位B級Omega, 人長得又甜美。

    或許是患者提前有什么吩咐, 陪他一同就診的下屬并未出聲阻止, 而是冷眼旁觀，任由他扒在前臺, 一手抓著姑娘不放。

    患者的眼神里有著赤裸裸的欲望, 幾乎要將姑娘生吞活剝了一般：“要是把你賠給我還不錯?！?/br>
    向少陽推門進來, 看見的就是這么一幕——

    下一秒拳頭落在患者臉上，充分說明了什么叫穩(wěn)準狠。

    而他的下屬這會兒終于“長了眼睛”，氣勢洶洶地沖過來：“這位是……”

    向少陽轉頭看他，散發(fā)出的信息素壓迫感十足，硬是把下屬和他那位“發(fā)瘋”的主子壓得說不出話來，灰溜溜的跑了。

    他收了信息素，看向前臺被自己刺激到的姑娘：“抱歉，向少陽，我約了十點跟維登醫(yī)生的心理就診?！?/br>
    小姑娘揉著后頸酸疼的腺體，慌忙地查起了預約病例，臉上有些發(fā)燙起來。

    她后來托維登醫(yī)生打聽過幾次向少陽的事，但到底是沒成。

    向少陽本人沒那個意思，盡管維登醫(yī)生也有意撮合，但礙于他還有親密接觸障礙這一問題，最終只能作罷。

    不過因為此事，維登醫(yī)生對向少陽的第一印象是十分不錯的。

    只是沒想到兩周前向少陽過來，病情卻加重了。

    已經(jīng)不是簡單的親密接觸障礙，而是變成了典型的接觸障礙。

    辦公室的門虛掩著，維登能聽見門口的聲音，有人走進來，跟前臺的仿生人對話登記：“向少陽，預約下午兩點?！?/br>
    仿生人：“聲紋確認向少陽先生，維登醫(yī)生正在等您。”

    向少陽走進辦公室。

    這里的布局十年未曾改變，期間只做過簡單的粉刷，因此他已經(jīng)對此十分的熟悉。

    大概就是閉上眼睛也不會走錯。

    他脫掉沾了雪的皮衣掛在衣架上，在維登對面坐下來。

    一周未見，維登覺得向少陽臉上的沉寂感又多了一些。

    他在很多患者的臉上都見過這種感覺，失去希望的人心里的沉寂會體現(xiàn)在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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