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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非等到晏長安做了魔主,他已無能為力,只得看著心悅之人,同旁人三拜天地。 晏長安聞此威脅,反而愈發(fā)冷靜,回眸諷刺:“伊長老,你何時做了魔界的狗?” 伊恒眸間一凜,剛欲動手,卻聞玉清風道:“晏長安!若你不走!我便死給你看!” 話音剛落,他猛然用力,頸項剎時鮮血直流。 晏長安心內一痛,卻未移動分毫,忽然提起長刀橫于頸間。 他倔強道:“玉清風,若你求死,我必陪你下黃泉?!?/br> 房內的對話晏長安聽的真切,剛欲進去救人卻被秦蒼發(fā)現(xiàn),二人纏斗許久。 既已知伊恒心思,便不能留玉清風在此,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 只因碧瓊仙君不容踐踏,仙人豈能受辱? 觀他眸底決絕,玉清風心內一震,他又道:“長安,你說過以后都聽我的!” 晏長安眼眶泛紅,忽而傻笑:“玉哥哥,長安是個渾小子,有時不聽話的?!?/br> 見這二人打情罵俏,伊恒卻失了耐心,剛欲趕走晏長安,忽見秦蒼上前。 男人一言不發(fā),丹藥卻從袖口滑落,借著伊恒看不到的角落,秦蒼低語:“晏長安無解,這藥僅有三月效用,到時魔族定會來襲。” 玉清風眸間一震,伊恒竟騙他,他們連一年都沒有了。 忽聽秦蒼又道:“你且記得,若心性堅定此蠱無妨,到時我們戰(zhàn)場相逢,再爭高下!” 話音剛落,秦蒼猛然擊碎玄鐵鏈,玉清風瞬間調動靈流,散了體內毒素。 “長安!我們走!” 忽聞一聲低吼,晏長安轉瞬回神,跟著玉清風奪門而出。 伊恒眸間一震,剛欲阻攔腰側猛的一緊。 秦蒼將他困住,低聲安撫:“晏長安中了毒,玉清風中了蠱,也算達成目的!” 伊恒焦急不已,卻見二人身影漸行漸遠,猛然回頭扇了秦蒼一巴掌。 他厲聲道:“我的事!無需你管?。?!” 秦蒼受了一下,依舊說著:“魔族愈發(fā)壯大!人族大勢已去!放他們歸去有何妨?” 伊恒眸底血紅,嘶吼道:“我要玉清風!我只要他!??!” 秦蒼眸間幽深,忽然將人抱住,低聲道:“你要我尋青華蓮,我便馬不停蹄,不眠不休?!?/br> “你要我開啟生魂陣,我便雙手染血,已活人為引?!?/br> “你要激出晏長安的魔血引他毒發(fā),我便帶著即將臨盆的meimei,同仙門中人動手?!?/br> “除了玉清風,你要的我都給了?!?/br> “可你卻從不正眼瞧我,只把我看做你掌中最好用的一把刀。” 秦蒼忽然抬眸,冷硬的面龐略帶哀戚,他啞聲道:“我雖身處魔界,但我為人族?!?/br> “有些事得過且過,便如你從不窺探天海三清密事,借著云游逃避現(xiàn)實?!?/br> “可你又去了何方?萬里山河皆不入眼,只躲于此觸景傷情?!?/br> 正如秦蒼為魔族走狗卻愿仙門獲勝,到那時他便可脫離巫卿和云宿的掌控。 帶伊恒去云游。 * 山間小路,刺眼的緋紅瓦解霜雪,玉清風血染白衣,背著晏長安踉蹌前行。 晏長安雖吃了解藥,可被秦蒼傷的太重,而他又初種灼情肺腑灼燒。 又行了幾步,玉清風怦然倒地,心頭刀傷血流不止。 晏長安恍惚清醒,急忙抱住玉清風,用自己的體溫為他取暖。 二人躺于雪地天寒地凍,可交頸相擁卻不覺冷。 玉清風紅著眼眶,抬眸看向晏長安,他顫聲道:“長安,你可怕死?” 晏長安點了點頭,哽咽道:“長安怕,怕的要死,怕再也見不到玉哥哥。” 他知自己只有三月可活,也不知能否趕上魔族來襲。 而玉清風中了灼情,母蠱一出便會失去神智,許是會把刀刃對準重要之人。 玉清風捧起他的臉,忽然用力親吻,眼尾滾落淚珠。 他又道:“長安不怕......我在呢......” 寒風驟然吹過,熱淚化作冰凌,落地即碎。 玉清風喃喃低語:“魔族來襲之日,你去奪來最后一瓣青華蓮,由我開啟?!?/br> 他已身種灼情蠱,于人族等同拖累,為今只愿死得其所。 而晏長安為他道侶,也為第一仙門接班人,即便到了生命終結,也應守護蒼生。 此為他二人的命,身居高位理應肩負重責,且不只他們門內長老皆應如此。 只因師尊曾說過,天為蒼生萬物有靈,海納百川可容天下。 第一仙門敢稱天海三清,便應有此氣魄! 晏長安知玉清風所想,他心有不舍卻不能勸。 玉仙師為何人? 他一身傲骨寧折不屈,怎愿做魔族走狗? 不如黃泉相伴,來世相逢。 思及此處,晏長安眼眶泛紅,忽而一笑:“玉哥哥,最后三月,我們要笑著度日?!?/br> 玉清風拭去眼淚,緊緊擁住晏長安,他也笑道:“過幾日游湖可好?” 話音剛落,二人相對無言,剛說好不哭卻紅了眼眶。 寒冬還未過去,魔族即將來襲,等不及打春游湖,更等不到盛放的三月桃。 晏長安急忙安慰:“無妨,長安自有辦法,待回去便游湖!” 玉清風凄苦一笑,難得任性道:“待歸去我把江兒叫回來,讓他與阿塵代管青囊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