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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心驚rou跳,他低聲道:“師尊,您先放開我?!?/br> 聞得‘師尊’二字,玉清風眸間輕顫,剛要恢復清明,忽然瞟見一抹身影。 背脊一僵,猛的放手,眸間幽暗漸退。 林晚江剛要開口,忽聽一陣急促腳步,再一抬眼不見半個人影。 玉清風淡道:“江兒,快些回去吧?!?/br> 說罷,也不撐傘,冒雨朝著遠處疾行。 林晚江怔在原地半晌,一柄素白紙傘忽然為他遮擋風雨。 林晚江抬眸,竟是段絕塵。 少年早已穿戴整齊,瑩白長衫領口略高,遮住肩頸紅痕。 他望向林晚江,眸間陰郁,低聲問道:“師尊剛對你做了何事?” 林晚江不語,只是眉頭緊蹙,這一個兩個都不正常。 見他不答話,段絕塵又道: “師兄昨夜剛要了阿塵,大清早便丟下我......” 話未說完,忽聽一聲嘶吼:“夠了!??!” 一把打掉紙傘,林晚江眸間泛紅,被折磨的快要發(fā)瘋。 他質問道:“為何要一直跟著我?同我雙修不也是你甘愿的?” 他要的不多,他只想離這人遠些。 他惶恐繼續(xù)這般,今生會同前世一般因果循環(huán)。 奈何這人偏要糾纏? 定要他再死一次,方能如愿嗎? 段絕塵不語,自衣襟之內掏出一支發(fā)簪,他輕聲道: “上次下山便買了,剛才想起來,便追著師兄出來了?!?/br> 少年墨發(fā)被暴雨淋濕,胸前衣襟被血跡暈染。 他抬眸勉強一笑,長睫掛著水珠,眼尾泛著紅。 林晚江垂眸,見少年指尖攆著一支銀鈴釵。 釵身是素凈的銀白,精致的銀鈴被雨滴擊打,發(fā)出清脆響聲。 同他前世送給這人的一般無二。 他猶記山間小路,歡聲笑語不斷。 他同少年相偎相依,漫步于林間。 那一日,是段絕塵的生辰。 他身穿一襲火紅長裙,衣袂紋繡著精致的鳳凰花。 只因這人說過,他喜歡院中這顆花樹。 這銀鈴釵,是他很早便準備好的。 他遞于少年,笑著祝他生辰快樂。 段絕塵也在笑,耳尖還泛著紅暈。 他為少年豎發(fā),將那銀釵戴上。 少年看起來很高興,一雙淺棕眸子,在月色下熠熠生輝。 相視間,二人越靠越近,心跳漸漸同頻。 段絕塵想吻他,卻被他偏頭避過。 只因他不是林晚鳶,而是林晚江...... 回憶漸漸散去,心內猛的一痛,驀地紅了眼眶。 林晚江指尖輕顫,緩緩伸向那支發(fā)簪。 忽而一頓,瞬間收回手,至于身側緊握成拳。 望向段絕塵,林晚江咬了咬牙,冷道: “師兄不喜這東西,扔了吧?!?/br> 語必,林晚江轉身,漸漸消失在暴雨中。 段絕塵望了半晌,直到瞧不見了,又垂眸望著手中的銀鈴釵。 握在手中輕輕搖晃,鈴聲越響,他心內越痛。 驀地握拳緊攥掌中,皮rou被尖頭刺破猶不知。 血水順著指尖流淌,少年眼眶泛紅,下頜微顫。 雨滴順著面頰滾落,混雜熱淚落于泥地,濺起漣漪化作滿地瘡痍。 * 玉清風冒雨尋覓許久,仍不見晏長安,但他確信那身影定是這少年。 剛剛他心魔作祟,正巧被這少年看到了。 心內忐忑不安,急于解釋一二。 他與林晚江是師徒,那般姿勢確實不妥。 這份執(zhí)念天理難容,他早已百般壓制,奈何又被心魔所控。 暴雨越下越大,玉清風心內煩躁,連屏障都忘了開。 他就這般行于山間,渾身濕透狼狽不堪。 不知尋了多久,直到暴雨漸停,始終無果...... * 入夜,玉清風坐于蒲團,默念清心咒決。 閉關時間未定,他需等到消息,確定魏梓琪要帶三人去哪,方可安心閉關。 他心緒不寧,無論念了多少遍,依舊靜不下來。 他應和林晚江解釋,亦或告知他真相。 說他體內封印邪魔,當時不過一時魔障。 但他轉念一想,此事不可說。 一是太過隱秘,告知晏長安也是自己一時沖動。 二是他心有執(zhí)念才會被邪魔蠱惑,此番心思不可告人。 思緒越發(fā)混亂,屋內淺淡檀香,也覺濃郁。 沒有尋到晏長安,又嚇到了林晚江。 他有罪。 罪在貪嗔,罪在癡念。 心未徹底靜下,忽聞房門被敲響。 咚咚咚...... 急促,雜亂,越敲越響。 玉清風睜開眼,他以為是林晚江,便不覺嘈雜。 起身推開房門,赫然傳來一陣酒氣。 未等他開口,便被人緊緊抱住。 玉清風一怔,忽聞耳畔哽咽: “玉......玉哥哥,你......你心悅師兄對不對?” 一聲低語,猶如滾滾炸雷,聽的玉清風心內猛跳。 他急忙推開晏長安,一把將門關上,語氣冰冷的反駁: “胡言亂語!” 晏長安雙眸紅腫,醉眼迷離,聽這冷言冷語,眸間蘊起水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