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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文留抬起那雙波瀾不驚的眸子,替言傾解答了左洛星的問題:“左小公子,他恐怕不能和你待在一起了?!?/br> 天空的陽光忽而被烏云遮蔽,四下風聲寂靜下來,幽影浮動。 小魔女停住了開門的手,緩緩扭頭:“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不能和左洛星待在一起,他們是喚神和神使的關(guān)系,怎么可能不在一起?” 林澤也重新直起了身子,腳尖微微后撤,作出了一個適合迅速發(fā)起進攻的姿勢。 張文留神色不變,靜若深潭的眸子直直看向小魔女:“一般的喚神自然是要和神使待在一起的,不僅如此,祂們一旦離開擁有契約空間的神使太遠,身體便會難受不已——” 眾人呼吸寂靜了一瞬。 “但黑暗神祇并沒有這個煩惱?!睆埼牧艚又?。 言傾深灰色的眸子微微抬了抬,表情并沒有多少變化,似乎早已料到這一幕。 左洛星卻顯得十分難以接受:“什么黑暗神祇?言傾大人是我的喚神!你們不能帶走他!” 他回身死死抱住言傾,被言傾手賤地摸亂了腦袋上的毛。 “抱歉,左小公子,這件事恐怕不由你做主。” 張文留話音剛落,身后便出現(xiàn)了兩個身穿黑色軍服的男人,目光沉毅地看向左洛星兩人。 “你、你們是……哥哥的新侍從官?”左洛星驚愕地睜大了眸子。 只是幾天時間,左洛星還不至于忘記這兩位護送著左洛衡上艦的侍從官的面孔,在軍人的堅毅之外,還多了一絲鐵血壓迫的氣息。 “左小公子?!眱扇藢ψ舐逍菄烂C做了個軍禮,臉上的表情微有和緩,但語氣依舊不容置疑:“抱歉,這個人我們一定要帶走?!?/br> 左洛星下意識搖頭,雙手張開護在言傾身前,不讓兩人靠近言傾。 那兩位侍從官眉頭微皺,眼中閃過一絲為難,但還是緩緩走了過來:“抱歉?!?/br> “等等。”李棲梧皺著眉看向兩人,“我想問一下,黑暗神祇這個說法,你們是如何確定的?” 兩位侍從官大概也不想顯得太過無禮,沒有強制動手,但身體分毫不退,眼神沉靜:“若不是百分百確定,軍部不會對平民出手——宇聯(lián)只會對一個人的聲音確信不疑?!?/br> “左洛衡?”明幽表情冷下來。 “請注意你的稱呼,月公子,你們也算有軍功在身,應該以軍銜相稱?!眱晌皇虖墓侔櫭?,對明幽的直言不諱以及語氣里的冷意不滿。 “這可真是白眼狼的典例?!毙∧湫σ宦暎静还苁裁窜娿暡卉娿?,諷刺的意味十分明顯。 兩位侍從官目含怒色,但他們今天的任務是將言傾帶走,并不想多生事端,于是看向黑色長發(fā)的喚神:“你知道,在冥河之水傷勢好全之前,你不可能打得過我們?!?/br> 言傾身上的冥河之水傷勢確實嚴重,不僅如此,還挨了圖薩爾一次傷害轉(zhuǎn)移,后背和腰側(cè)的傷口至今還沒有好全,硬拼確實不是明智之舉。 “言傾大人!”左洛星小心翼翼避開了言傾的傷口,緊緊抱著他不讓言傾離開。 言傾再度rua了rua他腦袋上的毛,深灰色的眼睛一如既往地純凈明亮,安慰道:“我是月家的月神,不是什么黑暗神祇,安心啦!” 兩位侍從官眼瞼動了動,什么也沒說。 “但他們說……說你是黑暗神祇……”左洛星嗓音里帶上了哭腔,說話還一抽一抽的。全然忘記了自己之前的猜測,一心想著言傾被冤枉,罪魁禍首還是自己的親哥哥,簡直就像是他親手將言傾推進了深淵一樣,眼淚不要錢地流出來。 言傾摸了摸左洛星的眼角,心想難道他有什么特殊的淚失禁buff嗎?怎么一個兩個都喜歡在他面前掉眼淚,那個眼睛關(guān)不住閘的水災之神也就算了,洛洛怎么也動不動就掉金豆子呢?哭得他心疼死了! “言傾大人,請吧?!?/br> 兩位侍從官看出他并不打算抵抗,語氣好了不少,稱呼中加上了敬語,示意言傾跟他們走。 李棲梧幾人都看得直皺眉,但兩位侍從官身上的星級神使氣息讓他們無法輕舉妄動,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言傾跟他們走。 張文留完成了自己的任務,向眾人禮貌點了點頭便進了玫瑰學院,誰也不知道他為什么從來不回張家,一副以玫瑰學院為家的樣子。 荊棘玫瑰纏繞的大門前安靜下來,只剩下一個勁低頭抹眼淚、似乎放棄了的左洛星,和遲遲不愿離去的眾人。 小魔女悶著臉踢了踢腳邊的石頭,不耐道:“喂!都在這里站著是什么意思?倒是給個解決辦法??!” 月玄照的眼睛還沒有好,仍是蒙著一層血布,但比前幾天的狀況好得多,聞言朝小魔女的方向‘看’了一眼:“怎么解決?和星級神使硬碰硬嗎?” “那也總不什么都不做傻站著強!”小魔女語氣蠻橫地反駁他。 “傻站著至少不會有無謂的犧牲?!泵饔睦淅涑爸S,他心里也煩躁,聽到小魔女的沖動之語,忍不住反駁。 李棲梧蹙眉旋轉(zhuǎn)著手上的戒指,凝神不語。 十七看得焦急,不由得道:“棲梧,真的沒辦法了嗎?言傾明顯是被冤枉的啊!宇聯(lián)做事怎么這么不小心!” 一旁不做聲的林澤面無表情看了他一眼,想了想,還是沒有出言打擊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