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頁
火焰啊…… “哼……放開我!” 李棲梧不知何時揪出一個女人出來,將其扔在了怒目而視的眾人之前,眸中似笑非笑。 “你不是一直堅(jiān)信十三區(qū)追殺有功之臣嗎?現(xiàn)在,你可以再問問這位,究竟是什么人?!?/br> “小五!” 持槍的漢子一共有七人,其中一個長著一雙炯炯有神的虎目,看到被扔在地上的小五,立即將人扶了起來。 李棲梧的腿上還流著血,卻似毫無感覺一般,站在月玄照身側(cè),譏誚地看著這一眾圍在污染者身邊的人。 “交換戰(zhàn)功得來的勝,與同伴勾連、騙取信任得來的忠,計(jì)敗逃逸還宣稱自己一朝還勝卻被同伴追殺……都說污染者心思澄明,我看倒也不盡然,這一樁樁、一件件,不是計(jì)劃得滴水不漏嗎?到現(xiàn)在還有一批忠將護(hù)在身側(cè)……難怪你能潛伏這么久不被發(fā)現(xiàn)?!?/br> 李棲梧一句句說出將污染者做的那些事,一邊說一邊觀察著幾人的表情,發(fā)現(xiàn)除了最邊緣的兩個人有所動搖之外,其余人皆是一臉憤恨地看著自己,完全沒把那番話當(dāng)回事。 收攏人心果然很有一套。 “少在那里放狗屁!齊染將軍的下場我們都看到了,她做錯了什么?” 那個將小五扶起來的大漢“呸”了一聲,言語中對齊染很是推崇。 “她那十三場輸?shù)貌幻鞑话住⒁糙A得不明不白的戰(zhàn)役,你們就沒一個人懷疑過嗎?我可不信?!?/br> 李棲梧掃了一眼目露遲疑的兩個人,淡淡道。 “呵、這就要問你們了,何塞那個酒囊飯袋、聲色犬馬之輩,是如何坐到上校這個為止的?那一辦公室的收藏品,我不信你們沒看到!” 那大漢竟也絲毫不懼,甚至更為譏誚地看向李棲梧等人,言語間顯然已是知曉齊染被人脅迫之事。 “看來你們知道得不少啊……”李棲梧笑著道,見那人露出嘲諷的表情,不緊不慢補(bǔ)充道,“那你們猜,指使何塞干這種事的,又是誰?” “何塞一個滿腦子古董女人的廢物、又是怎么和污染者取得聯(lián)系、達(dá)成共識的呢?” 李棲梧的視線緊緊盯著虎目大漢,眼神分毫不讓。 那大漢稍疑片刻,瞳孔震顫了一下,但很快竟又堅(jiān)定起來:“我怎么知道他如何和污染者達(dá)成的共識!這和連將軍又有什么關(guān)系?我只知道,連將軍救過我的命!” 竟然這樣還能鎮(zhèn)定下來…… 李棲梧眼里閃過一絲詫異,倒真有些好奇這位污染者了。 如果僅僅是一次勾結(jié)同伴、假意為之的救命之恩,這么長時間,應(yīng)該也早露出破綻了,況且這大漢看上去并不傻,不像是一次區(qū)區(qū)救命之恩就能收買的。 只能是這污染者后續(xù)做過什么事情,讓這大漢刮目相看,于是救命之恩混雜著敬仰之情這么一激,變成了如今這刀槍不入的模樣。 做過什么呢? 李棲梧承認(rèn),他有些好奇。 混沌而黑暗…… 這本是世界應(yīng)有的模樣。 然而因?yàn)槟且皇祦淼幕鹧?,人類的世界變得溫暖而明亮,處處是歡聲笑語。 疾病帶不走的希望、困苦打不倒的熱情、還有那連死亡也無法阻擋的炙熱感情,都是人類世界特有的產(chǎn)物。 一束火焰,就能點(diǎn)燃一整個世界嗎? 聽起來倒是個劃算的買賣。 只不過,代價是永生都活在神罰的痛苦之中罷了。 連聞生收回眺望遠(yuǎn)處細(xì)小火花的視線,轉(zhuǎn)頭看向闖入艦中的不速之客。 “終于露面了,我還以為,你和其他的污染者長得格外不一樣,比如,心黑臉也黑什么的?!?/br> 李棲梧臉上冒著冷汗,扯開唇角笑道。 他被打中的那一槍真他媽痛死了,以至于從大局落定開始,就忍不住瘋狂嘲諷。 連聞生沒有說話。 棕灰色的眼珠毫無波動地掠過李棲梧等人,徑直落在控制大廳的入口處,然后視線停止不動,似乎在等待什么人。 李棲梧還想說些什么,被月玄照不動聲色按住,只好暫時壓下心中不快,臉上汗珠大滴大滴滾落,脖頸處的領(lǐng)口甚至已經(jīng)被浸濕,臉色慘白。 他面前的小五眼中不由得閃過一絲疑惑。 只是一記槍傷,并且對方還是自愈力遠(yuǎn)高于常人的神使,怎么到現(xiàn)在還是一副疼得要死的模樣? 很快,連聞生要等的人,來了。 一片繡著楓葉的雪白衣角擦過控制大廳的金屬門,隨即是一雙白色云紋長靴,紅楓色的腰帶歡快揚(yáng)起又落下,長長墨發(fā)僅用一根發(fā)帶束起,時不時側(cè)滑過肩膀。 “小七!你受傷啦?” 言傾一眼就看到了臉色慘白、額頭和脖頸滿是汗珠的李棲梧,繼而順著目光看到了他腿上似乎還在流血的傷口。 “是啊……痛死了。阿拉貝拉呢?” 李棲梧也絲毫沒有掩飾自己不適的意思,似乎真的疼得受不了了,探尋地看向言傾身后。 “她還沒到呢,我是第一個登上……哦不對、封大哥是第一個登上來的!我和洛洛是第二、第三個!” 言傾說到一半忽然皺了皺眉毛,嚴(yán)謹(jǐn)?shù)馗牧丝凇?/br> “隨便第幾個……大美人趕緊過來扶我一下,站不住了!” 李棲梧唇色蒼白地說著,自己勉強(qiáng)單腳跳了一下,沒站穩(wěn)跌在了言傾身上,索性半個身子的重量都壓了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