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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堂里陷入了沉默之中。 唱禮的人不敢出聲,剛才的動靜太大,就連左屏等人都聽到了他們說的話,臉色都不太好看。 就在這時(shí),腳步聲響起,兩人從樓下走來,沿著樓梯緩緩而上。 穆嬌最先反應(yīng)過來,驚呼出聲:“爹爹!師父!” 左屏拔出劍,擋在來人面前,無聲阻擋著。 來人一身白衣,雖已至中年,但并不顯老,氣質(zhì)卓然,一眼便叫人印象深刻。 在他身后,跟著一個(gè)穿著邋遢的老頭,老頭抓了抓頭發(fā),朝穆嬌招手:“丫頭,過來?!?/br> 穆嬌下意識走了兩步,被左屏拉住了。 老頭看著他的動作,嗤了聲:“左屏小子,翅膀硬了,迫不及待想和老夫叫板了嗎?” 左屏沒說話,旁邊天下第一樓的人默默拿起兵器,只待他一聲令下,就對來人出手。 穆嬌掙開左屏的手,抬步向前:“師父想多了,他不是那個(gè)意思?!?/br> 左屏握著劍的手微微收緊,青筋暴起。 穆嬌看向白衣男子:“爹爹今日過來,所為何事?” “穆兒乖,爹爹不會傷害小九的。”他一句話就點(diǎn)出了穆嬌心中最在意的事,“我的徒弟成親,我自然要來看看的,不然他被人欺負(fù)了怎么辦?” 穆嬌鼻子發(fā)酸,她憋不住心里的事,直接問了出來:“爹爹,你是不是利用我監(jiān)視師兄?” 男人轉(zhuǎn)了轉(zhuǎn)手上的玉扳指:“是?!?/br> 穆嬌崩潰出聲:“為什么?為什么你要這樣做?” 男人目光渺遠(yuǎn):“這是我與小九之間的事?!?/br> 他打定了主意不多說,任穆嬌怎么逼問,他都沒再開口。 左屏看不下去,拉了穆嬌一把:“今日是九爺?shù)拇笙踩兆?,先生若有事,等明日再談吧?!?/br> 男人嘆了口氣,搖搖頭:“不能等了。” 他擺擺手,老頭立馬上前,一掌推開左屏的劍:“你自個(gè)兒上去吧,我和這群人比劃比劃?!?/br> 男人頷首:“注意分寸,別傷了他們?!?/br> 老頭哼了聲:“啰嗦!” 男人從容抬步,往樓上走去。 旁邊不停有人上前,想攔住他,但都被老頭推開了。 云無恙張開胳膊,堵在樓梯口:“你,你干什么?!” “裴折的小書童,姓云是吧?”男人抬眼瞧了瞧他,“你父親云騰乃是幽州軍副將,他的死并不是意外,多年前幽州一戰(zhàn),并非朝廷援軍未至,而是有人為了鏟除異己,坑殺將士,包括后來幽州被屠城,你一家老小死于非命,都是被設(shè)計(jì)好的。” 云無恙如遭雷劈,他父親的名諱,他沒告訴過任何人,就連裴折都不知道:“什么意思,你胡說什么?” 男人淡淡地看著他,眼底有憐憫:“是裴家人救下你的吧,你可以去問他們?!?/br> 云無恙愣了兩秒,轉(zhuǎn)身往喜堂里跑。 男人緩緩抬步,跟在后面。 喜堂里,四人還在僵持,裴折額頭發(fā)紅,金陵九想拉他起身,每每被攔住,只能強(qiáng)忍著怒氣。 云無恙跑過來后,恍然回神,有些不知所措,他究竟在干什么,就算迫不及待想知道真相,也不能破壞公子的大喜之事! 他想回去攔住那人,但已經(jīng)來不及了。 男人掃了眼堂中的人,嘆了口氣:“小九要嫁人,怎能瞞著師父?” 金陵九一把掀開紅蓋頭:“師父……您怎么來了?” 裴折怔了一瞬,咬緊了牙:“你就是金陵九的師父?!” 男人看了他一眼,輕聲嘆道:“孽緣?!?/br> 裴折從地上爬起來,劈手就要攻過去,但被金陵九攔住了:“裴郎住手!” 裴折快氣瘋了:“為什么要住手,你忘記他對你做的事了嗎?” 金陵九皺了皺眉,沒有說話,只是緊緊地抱著他,用身體擋下了他的動作。 男人沒再將視線分給他們,看向了裴父:“許久未見了,當(dāng)年大漠一別,誰能想到你我會在兩個(gè)孩子的喜堂上相見?” 裴折和金陵九俱是一愣:“大漠?” 一個(gè)不敢置信的念頭浮現(xiàn)在腦海中,莫非…… 裴父臉色難看:“沒想到,他竟然會是……” 男人瞥了眼旁邊的裴母:“將尊夫人請下去吧,那些舊事她不清楚,何苦徒增傷悲。” 裴母絞緊了帕子:“老爺,這是怎么回事?” 裴父拍拍她的手,溫聲道:“無事,夫人莫要著急,我與故人有些事情要談,你先去其他房間歇息一下吧?!?/br> 金陵九沉默地看著眼前的事,喚來唱念拜堂儀式的人,將裴母帶離了喜堂。 裴折被金陵九抱在懷里,慢慢平靜下來,低聲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瞞著我?” 金陵九垂眼看他,沒有否認(rèn):“是?!?/br> 每個(gè)人心中都有秘密,裴折以為自己不會在意,但聽到金陵九承認(rèn)之后,還是有些不舒服。 金陵九一看就知道他在想什么,隔著面紗,在他額頭上輕吻了下:“我心悅你。” 裴折滿心的氣都散了:“你就是吃定我了!” 金陵九“嗯”了聲,隔了許久,裴折聽到他小聲說道:“彼此吃定,這樣才公平?!?/br> 云無恙看看白衣男子,又看看裴父,下定決心,問道:“老爺,您知道當(dāng)年幽州的事嗎?您知不知道我的父親是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