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書后我娶了敵國質(zhì)子 第29節(jié)
“四皇子?”來人沉聲請安,又恭敬的躬身行禮。 蘇揚舲垂頭一看,這男子竟然是昨日他剛剛見過的秦霜蒙的父親秦紹,只見他面色凝重,眼神犀利,對著身后的衛(wèi)隊擺擺手吩咐道:“你們繼續(xù)巡邏。” 看著衛(wèi)隊走遠的身影,他又看了看門口的兩個禁軍侍衛(wèi),悄然將蘇揚舲拉到了一旁,謹慎的左右看看后,這才小聲道:“四皇子可是為了陳老之事要進宮面圣求情?” “正是?!?/br> “臣勸四皇子還是先回去吧?!彼俅沃斏鞯膲旱土寺曇?,附耳道:“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臣末時三刻換班,若是四皇子不嫌棄,可去臣的休憩之處等著微臣?!?/br> 蘇揚舲看著對方那一臉嚴肅,又看向?qū)m門口那兩個如寒鐵般紋絲不動的侍衛(wèi),只好點頭,便詳細詢問了秦紹的休憩之處,與允樂一同向此處緩步走去。 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烏云凝布,眼見著就是一場大雨即將傾盆而至。 蘇揚舲抬頭望望,道:“要變天了。” 作者有話說: 千秋宴這個章節(jié)恐怕會有點長,劇情會在這里這里有一些轉(zhuǎn)折,在千秋宴來臨之前,蘇老四還有很多事情要做,當然和蘇夫人談情說愛也是很重要的事情呢! 第36章 千秋宴(六) ◇ 追著追著,就追到了陳家別院。 走進上溯院, 蘇揚舲反而漸漸沉穩(wěn)起來,他靜靜坐在廳堂里手里捻著茶杯,仔細琢磨起整個事件的來龍去脈。 原書里的陳家一直順風順水,陳家是輔助蘇云杪上位的功臣, 陳元傅在離世后還得了個享太廟的殊榮, 而陳亭畔結(jié)局也不錯, 與蘇星熠一起攜手隱退, 過著不問朝堂世事的神仙日子。 姜帝對陳元傅十分信任, 而且陳元傅此人也很會審時度勢, 當年先帝托孤時他可以盡心盡力擔起輔政之責,而姜帝成年親政后, 他又可以馬上抽身交出權(quán)力, 以至于陳家只有獨女陳亭畔, 姜帝便破格允許其上后齋和皇子一同讀書, 還賜予其以女子之身參加科考的特權(quán), 最后中選之后還給了陳亭畔國子監(jiān)司業(yè)一職, 可見姜帝對陳家的重視。 所以姜帝萬不會無緣無故抄了陳家, 更不會隨意就將陳元傅下大獄。 這其中必然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發(fā)生。 “四皇子?!鼻亟B手中托著首鎧, 陰森森泛著銀光,他走過來單膝跪地施禮。 “不必行禮, 且坐下詳說與我聽?!碧K揚舲轉(zhuǎn)過頭望著秦紹, 不耐煩的擺擺手。 “細節(jié)微臣也說不清楚, 今日辰時剛過,正陽門一打開大皇子就匆匆進了宮,再后來陛下便讓微臣去了昭陽殿, 當時陛下十分生氣讓微臣去陳家將陳家無論老少男女全部押進大理寺監(jiān)?!鼻亟B一邊說一邊從自己袖里掏什么東西, 終于拿出一張疊好的草紙。 “這是陳司業(yè)讓微臣帶給殿下的?!鼻亟B雙手奉了上去。 信上的字跡潦草, 甚至需要仔細去看才能辨認,應是在獄中草草寫下的,蘇揚舲細細看了一遍,臉色更陰沉了一些。 在信中陳亭畔提及他的父親上月回朔州老家省親,回京路上救了一個人。 因為此人當時滿身血污躺在路邊,陳老派小廝前去探查發(fā)現(xiàn)人還有氣息,便心軟將人帶回了京郊的別苑里,又找了大夫替他醫(yī)治,其中陳老也問了此人來歷以及受傷經(jīng)歷,結(jié)果才發(fā)現(xiàn)此人的舌頭被人拔了去,不能說話,后來他手寫出自己的經(jīng)歷,原來是進京考試路遇盜匪,不僅將他的財產(chǎn)都搶了去,還將他拐回山寨里,折磨他。 陳老心軟,也信了此人的說辭,便撥了兩個小廝好好照顧此人。 大約十日前,此人突然消失了,沒有留下一點訊息。陳老也沒多想,覺得人家可能好了,便離開了,也實屬正常,漸漸也就淡忘了此事。 可是今日禁軍突然來抄了陳府,陳家全部入獄,一開始他們也不知為何,后來大皇子來「看望」陳老,才提及原來那天他所救之人,并非普通學子。 而是前朝宋帝遺孤劉義榮,偷偷在暗中做著勾結(jié)舊人企圖推翻姜國統(tǒng)治的大逆不道之事,此人兩月前被抓進了刑部大牢,當時為了讓他吐出身后支持的所有參與謀逆之事的人。 所以并未大肆宣揚此事,哪知月余前劉義榮被其余黨暗暗救了出去,大皇子奉命追捕。 追著追著,就追到了陳家別院。 現(xiàn)在姜帝認為陳元傅跟這謀逆之人有牽扯。 蘇揚舲看完信蹙眉沉思,這么看來是早有人設下這個局,將這等欲加之罪扣到陳元傅的頭上,若是如此,蘇揚舲想救陳家可就真的難了。 眼見著蘇揚舲的面色一寸一寸的陰冷下去,秦紹狠了狠心,上前一步道:“殿下,臣有個建議?!?/br> 蘇揚舲將手中的信紙疊好,頷首。 “殿下若想救出陳老,現(xiàn)在并非最好的時機,您不如去求陛下,先放了陳司業(yè)。” 蘇揚舲垂著眼睛琢磨了一會兒,再抬眼的時候,望著秦紹的目光含著點敬意,他說:“秦統(tǒng)領(lǐng)言之有理,可眼下我根本見不到父皇。” “我有辦法?!鼻亟B陰著臉向外走,對著院落外的一個小太監(jiān)招招手,不一會那個小太監(jiān)就走了過來,恭敬的拱拱手。 “把你的宮裝脫了去。”秦紹上下打量這個小太監(jiān)一番,沉著聲音下了命令。 只見那個小太監(jiān)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就躲到房間一角,利索的脫下自己的衣衫,雙手遞給秦紹。 秦紹接過那衣服,雙手用力抖了抖,又遞給蘇揚舲,道:“委屈殿下了?!?/br> 蘇揚舲想也沒想就接過了那套太監(jiān)的宮裝,瞥了小太監(jiān)一眼,道:“你先下去吧?!?/br> 見著小太監(jiān)跑遠了,他才開始解開自己的衣扣,秦紹在一邊掃了一眼,不小心看到他露出的雪白脖頸,鐵血硬漢竟然還不好意思了,趕緊垂著頭轉(zhuǎn)過身去不敢再看,他開始后悔為什么不把那個小太監(jiān)留下來替蘇揚舲更衣,更沒想到四皇子一個男子竟然長了那么雪白的肌膚。 他平日里在禁軍中也見多了男子胴體,都是大老爺們的那種粗糙,哪見過這種細膩雪白的人兒,一時間給他整了個大紅臉。 “好了?!?/br> 等到秦紹在轉(zhuǎn)身的時候,他看見的便是一個相貌俊美的小太監(jiān)。 沒有陰柔,倒是驚艷的很。 “走吧?!碧K揚舲現(xiàn)在心里想得都是如何去救陳亭畔,自然也看見秦紹通紅的臉,只拍了拍衣袖道:“衣服有些短了。” —— 姜帝靠在寶禧妃的臥房床榻上,雙目闔閉,眉間擰成一團,看著就是心事重重的樣子。 正如蘇揚舲所知道的那樣,陳元傅在他的心中地位確實頗重,可以說是亦師亦臣,當年先帝走得突然,國家初建朝局不穩(wěn),少年天子十歲登基繼位,全靠陳元傅盡心輔佐,又時常在他身邊教他為君之道,明君之道。 當他親政之時,陳元傅又果斷的從權(quán)力中心抽身,毫無一點猶豫和眷戀,讓姜帝內(nèi)心感動至深。 如此良師賢臣又怎么會與那些謀逆之人有牽扯呢? 他為什么會背叛自己呢? 為什么要與那些可惡的謀逆之人攪和在一起? 陳元傅可是他心中最最敬重之人??! 一開始姜帝是不信的,但是當他看到劉義榮親手畫押的認罪書就那么堂而皇之的擺在自己面前時,那種咬牙切齒的恨意讓他內(nèi)心里隱匿的冷酷殘忍一瞬間爆發(fā)而出。 盛怒之下,他命禁軍將人抓進了監(jiān)牢。 皇權(quán)最容不得被人挑釁。 杏雨宮外,有個相貌俊美的小太監(jiān)匆匆走了進來,對著門口守著的內(nèi)監(jiān)官道:“邱公公,掌印有信稟報陛下?!?/br> 被稱為邱公公的內(nèi)監(jiān)官趕緊退了半步,又覺不妥,謹慎地問道:“這位小公公,我看你面生,掌印可有信物?” 蘇揚舲哪有什么信物,他微微蹙了蹙眉,不動聲色的摸了摸指間的黑玉扳指,旁邊的邱公公便覺得背后有陣陰風森森的。 “邱公公連我都認不出了?看來該讓掌印給你挪挪地兒,免得在陛下身邊唐突了什么貴人而不自知?!碧K揚舲今天已經(jīng)是第二次被人攔下了,心中莫名生出幾分不悅,說話的時候不免帶了些原主的刻薄冷漠。 沒想到竟然就哄住了這個一向就膽小怕事的邱公公。 更何況他還搬出了魏宋仁,就算他再有困惑也不敢去找魏宋仁求實的。 蘇揚舲伸手推門而入,所有的說辭在一瞬間在腦海里又過了一遍。 他走進屋內(nèi),剛好看見外間的一個小太監(jiān)滿臉焦急又有點猶豫不決,他的手上托了一個青花湯盅,便湊了上去悄聲問:“這是給陛下的?” 那個小太監(jiān)沒注意到他進屋,被他突然說話嚇了一下,趕緊輕輕拍著胸口微微點頭道,“是寶禧妃親自燉的參湯,送了有半刻了?!?/br> 蘇揚舲一把接過湯盅,走向了里間,他看了看在榻上閉目皺眉的姜帝,將湯盅放在案幾上,稱出了小半碗湯汁,雙手遞到姜帝旁邊,又舀了一勺輕輕吹了吹熱氣,這才說道:“父皇,喝完參湯吧?!?/br> 姜帝驟然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他最寵愛的皇子穿了一身太監(jiān)的官服,眉頭不自覺的皺了更緊幾分,將湯勺狠狠一推,呵斥道:“荒唐!” 作者有話說: 關(guān)于更新時間,入v后會每日更新,不坑—— 上榜后會按照榜單要求字數(shù)更新。 第37章 ◇ 只有偶爾衛(wèi)南尋手指摸索他手心的細微聲響。 “你這孩子呀!” 姜帝與蘇揚舲四目相對, 看了許久之后才又緩緩向后靠去,再次閉上了眼睛,說話的語氣也對了許多無奈和寵愛。 “父皇……”蘇揚舲知道自己賭贏了,他永遠都是姜帝心里最偏愛的那一個, 無論他做了什么姜帝都會原諒,“陳家一定是無辜的, 陳老對您對我們大姜絕無二心?!?/br> 蘇揚舲默默看著姜帝的面容, 他知道自己不需要說那么多求情的話, 這個世界上最了解陳元傅的恰恰就是姜帝。 只見姜帝的眼睛慢慢張開, 露出了幾分訝然,他轉(zhuǎn)了個頭側(cè)目看著這個兒子, 好像這么多年對他的認知都被推翻了一樣, 終是忍不住問道:“你不是為亭畔求情, 而是為了陳家?” “陳老是兩朝元老, 又是父皇您的輔政重臣, 當年先帝托孤, 陳老他一人頂著重重壓力, 頂著北遼、景國的雙重壓力, 竭盡心力為您穩(wěn)固江山立下汗馬功勞,兒子不信父皇會相信陳家參與謀逆。” 蘇揚舲越說越動情, 盡在不知不覺中紅了眼睛, 聲音顫顫的, 他相信此時此刻對于姜帝而言內(nèi)心的波動起伏一定比他更嚴重,所以還是要觸到對方心底最柔軟的地方。 可是蘇揚舲卻忘了,每個上位者心底都有一條不可觸碰的線, 謀逆就是最低的底線。 姜帝眼底的波動一閃而過, 他再次閉上了眼睛, 有些干燥的嘴唇長了長,蘇揚舲看見了趕緊遞上那盞參湯,小心翼翼的盛了一勺湯水,放在姜帝唇邊。 姜帝最終還是沒有喝下那口湯水,輕輕推開他的手腕,緩緩地說道:“朕知道你與亭畔自幼情誼深厚,朕特許你將她從大理寺監(jiān)內(nèi)帶出,好生看護在你的樺霧府里,若是生出半點錯亂,朕唯你是問?!?/br> 說完,他喚來了屋外的邱立山,讓他隨蘇揚舲去趟大理寺監(jiān),拿著姜帝的信物將陳亭畔放出來交給蘇揚舲。 蘇揚舲心知這已然是姜帝能做的底線了,便將那些求情的話咽了下去,謝恩后隨邱公公離開了。 姜帝沒想到,陳元傅一案,第一個來替陳家求情的竟然是他最荒唐的四皇子。 蘇揚舲走出杏雨宮,穿過姍姍來遲綻放的杏花樹林,涼涼的風吹拂在他的臉頰上,讓他的含在眼里的淚水都發(fā)寒。 杏花林外,是巍峨又肅穆的宮殿。 他鼻腔里充滿了杏花淡而甜的香氣填得滿滿,可卻讓他覺得有些膩,開始懷念起來那清冽的雪松味道。 “邱公公,我想先回趟王府,麻煩您先去大理寺監(jiān)傳旨,我隨后便到?!?/br> 有個面龐漸漸浮現(xiàn)在眼前,蘇揚舲心底的念想越來越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