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驟雨初至 第8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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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嘉寧不忍心老人家失望,最終還是答應了。 晚上躺在床上,旁邊的唐穎早已經(jīng)深沉入睡,她卻眼神清明盯著天花板,熬到深更半夜才倉促入睡。 夢境雜亂無章,過往種種如碎片般浮現(xiàn)在眼前,喜怒哀樂,嗔笑怒罵的記憶緩緩飄落又飛遠,最終化為一捧抓不住的青煙。 有人說,當你頻繁夢到某個人時,就意味著那個人快要忘記你了。 挺好的,徐嘉寧想。 * 支教活動結(jié)束那天正好是小漁村的傳統(tǒng)節(jié)日,海神節(jié)。 一切工作圓滿收尾后,村長邀請他們到海邊參加篝火晚會。徐嘉寧累得不行,一開始打算在屋里提早休息,可最終還是被興奮的唐穎拉了過來。 他們也就是提前一天才知道海邊篝火晚會的事情,唐穎聽說后眼睛當場發(fā)亮,原本蔫歪歪的人瞬間生龍活虎,常常向村里面打聽海神節(jié)的事情,越打聽越激動,拽著徐嘉寧念叨不停。 “好歹算是公費旅游,當?shù)靥厣顒硬粎⒓訉嵲谔??!?/br> “嘉寧,你就陪我去吧?!?/br> 唐穎撒起嬌是有一套功夫在的,徐嘉寧架不住她的糖衣炮彈,跟著她來到海邊。 天公作美,今夜的溫度不高,伴著徐徐海風很是舒適。一堆堆篝火燒得熱烈,柴火燃燒的噼里啪啦聲伴隨著歡聲笑語,氣氛很是熱烈。 旁邊放著燒烤架,咸香氣息止不住飄過來,令人胃口大開,搬過來的桌子上擺滿特色菜品以及啤酒飲料,還有一摞摞紙杯,儼然是專屬于小漁村的饕餮盛宴。 除去最初的不適應,徐嘉寧后面對海鮮餐適應還算良好,雖然有時還是被腥得吃不下多少。她望著燒烤架蹭蹭火焰,以及被烤得恰到好處的烤魚有些饞,沒忍住要來一串和唐穎分著吃。 魚皮酥脆,魚rou鮮美,抹灑均勻的鹽粒恰到好處的壓制著海鮮腥味,唇齒留香。 徐嘉寧對這種香香脆脆的東西沒什么抵抗力,半條魚啃得干干凈凈,她沒忍住拿盤子又端過來幾條,伴著一小杯啤酒慢慢吃著。 酒量不行,她只敢一點點抿酒沫。 剛喝酒的時候,徐嘉寧總覺得這種東西苦澀難喝,但喝著喝著她卻反而逐漸迷戀上酒的味道。 舌尖是麻的,而后是口腔和鼻腔,最后頭腦暈乎乎的,微微醺的狀態(tài)最好。 她正吃得開心,冷不丁被高大的身影籠罩,然后身邊坐下一個人,偏頭一看卻是趙乾。 杯子被輕撞,趙乾距離徐嘉寧很近,他似乎喝得不少,臉龐脖子紅一片,呼吸之間都是酒味,讓徐嘉寧很不舒服。 “小徐老師,”他瞇著眼睛直勾勾看著徐嘉寧,“你這不叫喝酒,跟小貓?zhí)蛩频摹!?/br> 他手邊放著不知道誰落下的啤酒瓶,趙乾一把抓過,拿起徐嘉寧的紙杯灌滿,塞到她手里,然后拿起自己那杯仰頭一飲而盡,倒扣杯子對她笑著說:“這才叫喝酒,懂嗎?” 敷衍點頭,徐嘉寧準備借口離開,結(jié)果還沒起身就被他緊緊抓住手腕。趙乾動作不太老實,手指摩挲著她的手腕,徐嘉寧只覺得黏膩惡心,像是被一條蛇纏上,她用力甩掉那只手卻如何也甩不掉。 “老師別急著走啊,”趙乾盯著她,看她眉目間染上一股怒意,突然開始神經(jīng)質(zhì)地發(fā)笑,“這不是會發(fā)脾氣嗎,我還以為你是個菩薩,碰不得呢?!?/br> “裝什么狗屁清高?!?/br> 不遠處,眾人圍著最大最旺盛的篝火唱歌跳舞,唐穎也在里面跟著說說笑笑,徐嘉寧和趙乾的位置比較偏僻,沒多少人發(fā)現(xiàn)兩人間異常。 “你現(xiàn)在最好放開我,”徐嘉寧冷靜看著趙乾,語氣很冷,一字一句道:“別忘了我是你老師。” 趙乾毫不在意,反而笑話徐嘉寧的天真,他愈發(fā)猖狂,順著徐嘉寧的手腕肆無忌憚往上摸,語氣滿是無所謂:“我也沒做什么,就是想請你喝杯酒而已?!?/br> “只是你一直拒絕,我也就只好采取一些小措施?!?/br> 力量懸殊,徐嘉寧被掐住下巴,趙乾拿起那杯酒往她嘴里猛灌。 酒水入喉燙灼,她被嗆得難受,沒來得及咽進去的酒水順著唇角滑落,手腕卻如何也掙脫不開,整個人被克制得死死。 就在她以為自己要被灌死時,被鉗制住的力道猛得一松,緊接著一聲哀嚎過后,趙乾被踹翻在地上。 “我cao/你大爺?shù)模l他媽踹我?” 他正罵罵咧咧著想站起身打回去,卻又半跪著被人踩在地上,只能疼得連連哀嚎告饒??墒菈褐谱∷哪腥烁緵]有收手的意思,他的一只胳膊被拎起來,最后狠狠一挫,手腕就此脫臼。 “誰讓你碰她的?” 聞朔俯身揪著他的頭,表情異常冷靜,眼底卻壓著股瘋勁兒。他漫不經(jīng)心收緊手指間的力道,看到趙乾痛到扭曲的臉嘴角懶散勾起,而后毫無征兆松手。 趙乾臉朝地面重重磕下去,吃了滿嘴的沙子。 徐嘉寧愣愣看著聞朔朝自己走來,然后身體一輕被他打橫抱起。正要掙扎著下來,男人卻盯著她胸前濕透的衣服,“不換衣服?” 她今天穿著一條連衣裙,布料輕薄,眼下被酒水灑濕后,里面的文胸透露得一干二凈。注意到聞朔的目光,徐嘉寧臉頰燥熱guntang,雙手擋在胸前不讓他看。 又耍流氓。 聞朔瞧她這樣挑了挑眉,不懷好意哼笑,“有什么好擋的?” “比這更干凈的也不是沒看過?!?/br> 聲音磁性沙啞,惹得徐嘉寧耳朵發(fā)癢,耳垂連帶著頸側(cè)也跟著漫上一片紅,她偏過頭不去看他。 聞朔輕笑,手臂往上輕墊把人抱得更緊。 作者有話說: 明天一定到文案?。。?! 第68章 薄荷糖 兩人正要朝著村長家走去, 背后猛然爆發(fā)出聲響,語氣無比嘲諷: “聞朔是吧,搞游戲的?” 聞朔腳步未停, 仍舊穩(wěn)穩(wěn)往前走。 趙乾被他這種目中無人的態(tài)度激怒,他的表情憤怒而扭曲,死死盯著聞朔的背影,“不就是靠著抄襲起家嗎,就你那點破事誰不知道?” “哦, 差點忘了, 你身上還背著一樁命案?!?/br> “不就一小偷,有什么好狂的。” 氣氛凝固, 周遭驀然安靜了下來,只有呼呼海風聲伴著遠處的歌舞聲。 腳步不知道什么時候停住, 聞朔站在原地穩(wěn)穩(wěn)抱著徐嘉寧,他一言不發(fā),表情沒有一絲變化,只有徐嘉寧能感受到男人放在自己腿彎處的手正在緩緩收緊。 力道大得發(fā)疼,但她沒敢說什么。 惡意止不住往外冒, 趙乾病態(tài)激動地身體戰(zhàn)栗,連聲音也是顫抖的:“聽聞貴司正在打官司啊, 抄襲居然還有臉打官司?” 就在他打算繼續(xù)說下去時,一直背對他的聞朔轉(zhuǎn)過身看他。他身體繃得很緊, 臉上凝了層冰霜, 眉眼間壓著一股戾氣,仿佛拉斷引線即將引爆的雷彈。 “你有證據(jù)嗎?” 他撩起眼皮, 深深望著神色倨傲的趙乾, 緩慢跨步上前, 懷里傳來一道溫潤的聲音。 腳步停駐,聞朔周遭的戾氣散去大半。 就像趙乾所言,徐嘉寧很少發(fā)脾氣,和活菩薩沒什么區(qū)別。他對上徐嘉寧那雙發(fā)冷的眼睛一時說不出話,半晌才強撐氣勢磕磕絆絆吼道:“早他媽傳開了,誰還管......” “所以道聽途說就可以當真是嗎?” 趁聞朔不注意,徐嘉寧擺脫他落在地上。趙乾表情猙獰,之前被他緊緊抓住,掙脫不得的恐懼感仍舊流竄在她的四肢中,但她還是直視著他。 酒水灌得過猛,不慎流入鼻腔火辣辣發(fā)痛,連帶著胸口涌動也著不易察覺的酸痛。 “隨便污蔑人,你又算什么狗屁東西。” 最后一句話罵得氣息不穩(wěn),徐嘉寧沒罵過人,腦子里翻來覆去詞匯少得可憐。 夜晚海邊風大,一陣濕咸的大風氣勢洶洶,直撲徐嘉寧臉頰,吹得她眼睛瞇起,沒忍住咳了幾聲。 背后傳來悶笑聲,她被人攬入懷中,后背傳來胸腔愉悅的震感。 耳邊凌亂的發(fā)絲被理好挽到而后,徐嘉寧耳垂被聞朔輕輕捏了一下,慢悠悠評價:“會不會罵人,嗯?” 低頭看著她柔軟的發(fā)頂部,聞朔想著她那句軟得不行的話,胸腔內(nèi)的怒火幾乎平息。 怎么有人說臟話都能軟得這么可愛? 察覺到趙乾憤恨的眼光,聞朔把徐嘉寧擋在自己身后,深深看了他眼,扯了扯嘴角,嗓音冷冽:“如有證據(jù),歡迎指認?!?/br> 說完他收回視線,攬著徐嘉寧離開了。 海風愈發(fā)猛烈迅疾,他穩(wěn)穩(wěn)護在她身后擋住狂風,未松懈分毫。 * 所有人都在海邊參加篝火晚會,一路上黑皴皴不見燈火,徐嘉寧和聞朔慢慢走在路上,默契著一言不發(fā)。直到徐嘉寧用鑰匙打開門進屋前,她才對聞朔說了句謝謝。 被啤酒打濕的裙子顯然不能穿,她找出短袖短褲放在浴室門口后準備進去沖澡,結(jié)果水溫試半天愣是沒見熱,涼得手指發(fā)冰。 好像是壞了。 她抓著干凈的衣服,想著先換上,等回來以后再洗澡。但是真正準備穿上時,她又覺得渾身黏膩難受,根本過不去心里的坎,最后只能猶豫著走到聞朔房門前。 徐嘉寧敲門時,聞朔正在和程越通電話。 最近他們早期推出的一款游戲被曝出抄襲,公司上下忙得焦頭爛額。 聞朔本來打算回去,無奈暴雨連連,航班大面積取消,只能被困在海市。 也就是這幾天不下雨,才能買到票準備回去。 眼下情況遠沒有聞朔不久前表現(xiàn)的那么輕松,但從長遠來看也是公司發(fā)展的一個機會。從大概兩年前,就有競爭對手零零碎碎散播公司游戲抄襲的流言,但是礙于對方并沒有做出什么大動作,最后也基本都是不了了之。 打官司一舉擊破謠言最好。 程越在那邊破口大罵:“林駿這狗逼玩意兒還真敢告,當年他偷東西偷得臉都不要了?!?/br> 林駿算是他們公司前期的合伙人,誰知道他后來見錢眼開,把聞朔寫出來的程序盜走直接另立門戶,現(xiàn)在又一心想要搞死他們。 大概是因為心虛。 聞朔半躺在床上,倚著床背姿態(tài)閑散,一直沒說話。 “你干嘛呢?”程越半天沒得到回應,沒忍住問。 窗戶大開,聞朔望著不遠處亮著的房間,眼睛瞇起,“看女人?!?/br> 程越愣了很久,不可置信道:“女人?” “你這是打算......放棄嘉寧meimei了?” “滾,別瞎說?!甭勊防浜咭宦暎殉楦蓛舻臒燁^隨手扔到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