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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都叫小狗去叫人了嗎?何必你在親自去。”屠飛一根筋兒,這事兒他想了一夜都沒想明白過。 戚九蹲著當(dāng)菌子,聞言道:“咱們又不是去找人?!?/br> “那干嘛?”屠飛眼睛半瞇,盯著陽光將路邊的水照得泛著刺目的光。猜測里邊有沒有魚。 “不是要修房子嗎?” “對啊。是修房子,但是以前好不容易在縣城將你送走,現(xiàn)在又回去,有眼線怎么辦?“ “哪還有什么眼線,那邊不是早就說我死了嗎?” “你知道?。 ?/br> “廢話!”戚九扯過車簾搭在自己腦門上,后背留下一地的陰涼。 他輕舒口氣,靠著純天然的大椅背上,蔫了吧唧道:“快點(diǎn)走,熱死了?!?/br> “不行,馬兒受不住,先讓他喝點(diǎn)水?!?/br> 屠飛趕著趕著,就讓馬走到河邊喝了幾口。 戚九:“行了,快點(diǎn)。磨磨唧唧的?!?/br> 哪知屠飛一本正經(jīng)道:“阿九,咱們現(xiàn)在就這么一匹馬了。他是咱家最貴的,可不能糟蹋。” 戚九翻個白眼:“你都趕著人家喝了多少次水了,你數(shù)過沒有?” 屠飛:“這個不重要?!?/br> 戚九撇撇嘴:“切?!?/br> 路上偶爾歇一歇,但馬兒的速度快,在下午的時候就趕到了縣城。 戚九跟屠飛兩人綁了馬車,走到一處掛著巨大牌匾,外面放著個大鑼鼓的地兒。 “縣衙?” 屠飛撓撓頭,小心翼翼將戚九拉到大鑼鼓的后邊,壓低聲音道:“阿九,咱們以前被通緝過的哎,你怎么還送上門了?” 戚九被拎著后衣領(lǐng),跟小貓崽似的被大灰熊叼著?!澳惴畔?。” “哦?!蓖里w松手,戚九直接從懸空狀態(tài)落到地上。 戚九有些無語掃了一眼傻了的大灰熊:“你能不能別給我提那兩個字?” 屠飛:“為什么,不是事實(shí)嗎?” 戚九巴掌呼過去:“你是真傻還是假傻?!?/br> 屠飛咧嘴:“嘿嘿?!?/br> “嘿什么嘿,快帶我進(jìn)去?!逼菥爬死@過大鑼鼓,往縣衙的后門繞去。他指著那有四五個自己那么高的院墻道。 屠飛收斂笑容,做賊心虛,默默道:“好?!?/br> 他重新拎著戚九的衣服,腳下半曲,一個借力往上攀爬。再一落地。 直直對上正在花園里站著的人。 “嗷!”屠飛像嚇飛了的豹子,落地后又一個躍起。 戚九只能眼睜睜看著跟前的哥兒臉色幾下變換,最終直直看著自己。 “好了,你停下!”戚九抓著脖子上的衣領(lǐng),臉色黑沉?!耙膊慌掳盐依账懒耍 ?/br> 隔著兩米遠(yuǎn),屠飛防備似的看著眼前陌生的哥兒。 一身橘黃色鮮艷衣裳,腰間別著跟鞭子已經(jīng)扯了一半在手上。頭發(fā)長至腰間,上邊綁著些紅不溜秋的發(fā)帶。 小模樣還挺好看的。屠飛想。 “你,怎么會來這里?”陸朝朝瞇眼,像被盤了地盤兒的貓。 “我們就是看這圍墻特別特別高,就想進(jìn)來看看是什么樣子的?”戚九乖巧不已,小rou手交疊,是個單純得不能再單純的孩子。 陸朝朝:單純?個屁! 他面無表情,鞭子一下一下啪啪搭在手心。 屠飛聽一聲哆嗦一聲?!昂锰鄣?。” 戚九立馬收了那副小乖乖的模樣。上前幾步,對著陸朝朝端端正正行了一禮。“陸家哥哥,我這不是來看看咱們陸伯伯嗎?” “看人你還翻墻?” 啪的一聲,鞭子在身邊甩開。屠飛瞳孔微縮,抱著戚九就往身邊一跳。 果然,山下的母老虎要鯊人。 “松開!爪子!”戚九拍著腰間凹凸不平的大手。像是疤痕。 “哦哦。”屠飛呆呆的,看著陸朝朝的動作有些怕。 “走吧,我?guī)闳ヒ娢业??!标懗f著,拉著鞭子在地上慢悠悠拖行。 戚九看了看屠飛,端起小公子的做派。小手手往身后一背,挺胸抬頭,目不斜視。 邊走,邊用余光打量。 官衙破舊,除了院子中這些常見的花花草草,其余的都有著一股陳舊的味道。 戚九眉心輕蹙。 陸家本也是京城世家,但不知道為什么被貶官至云山縣。從朝廷正三品大員,到現(xiàn)在的偏遠(yuǎn)地方小官。 戚九垂下眼簾。 “老匹夫,不做人!” 將人引至自家親爹的院子,陸朝朝扣了扣門。就見一斯斯文文的中年氣質(zhì)大叔開門。 他穿著一身有些泛白的棉布長袍,氣質(zhì)淡然,如松風(fēng)竹月。他在看見戚九的模樣時,動作一頓。隨即立馬將人拉進(jìn)門中。 “你是?“ 戚九看著眼前不過四十,雙鬢已經(jīng)泛白的男人。恭恭敬敬地雙手抬起,彎腰下去?!熬司??!?/br> “哎!”陸庭書忙將小孩扶起來。 眼含淚水,抓著戚九的手上上下下將人打量了個遍。“好著呢,好著呢。你怎么找來的?可知道我找你找得好辛苦!” 老大叔說著,眼眶泛紅。 戚九安安靜靜趴在他的膝蓋上,將眼底的濡慕之情完全釋放出來。乖巧側(cè)臉,小手手張開,等著大叔將自己抱起。 徒留后邊兩個看得一臉懵的人。 屠飛:“舅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