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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寒風烈烈,室內(nèi)燭火跳動,溫度不減。 木床的吱呀聲,一直到夜半才停歇。 冬日雨水少,夜半?yún)s嘩啦啦下了起來。 暖呼呼的被窩里,狼終于圈住獵物,填飽了肚子。 程郎玉草草披著棉衣,點燈出去。柴火引燃,擱置半夜的水又重新升溫。 挖出睡得小臉白里透紅的夫郎,幾下給人收拾干凈后,程郎玉這才抱著滑嫩嫩的湯圓慢慢沉睡。 * 日上三竿。 葉忍冬悠悠轉(zhuǎn)醒。 腰疼,腿疼,全身都疼。 被人打了嗎? 他迷蒙地睜眼,四處張望找著枕邊人。 只瞬間,昨晚的記憶涌現(xiàn)在腦海。葉忍冬臉色驟紅。 他側(cè)頭看向窗外。光已經(jīng)照了進來,是午間最刺眼那種。 新婚第一天要去敬茶的! 雙眼微睜,葉忍冬猛的撐著坐起來。 “嘶……” 腰腿像被人扯著擰了幾下,又酸又疼,完全使不上力氣。 他撐不住,無力地往后跌落。 葉忍冬下意識驚呼:“相公。” 腰間突然橫過來一只手,將他穩(wěn)穩(wěn)抱住。男人嗔怪道:“小心一點兒?!?/br> 葉忍冬摸摸身上新?lián)Q的中衣,笑得傻乎乎。忍著酸疼,小聲道:“要敬茶的?!?/br> 可是現(xiàn)在晚了。 程郎玉收攏被子,將人捂嚴實。“沒事,昨天爺奶說了可以晚一點,不著急。” 葉忍冬抿唇淡笑,這才放心。 但這么晚了,到底是躺在床上不好,他掙扎著想起來。可被裹成了粽子,動不了,只能眼巴巴地看著程郎玉。 程郎玉貼貼熱乎的小臉,自己脫了鞋上床。 還是像以前那般,將葉忍冬圈在自己的懷里。拿過捂熱的衣服,慢條斯理的給夫郎穿上。 邊穿還邊吃豆腐。 嫩豆腐,又滑又軟。 等給人穿完了,豆腐從里到外,就像是淋了一層紅油/紅糖。 恨不能讓人撲上去再嘗嘗。 第26章 清點 但這時候顯然不適合吃豆腐。 “阿玉好了沒?” 葉忍冬身后, 程郎玉眼中濃厚的墨霧翻滾,像是要將面前的湯圓給吞噬。 葉忍冬見他不回答,納悶轉(zhuǎn)頭, 不期然對上這眼神, 心里一哆嗦。 昨晚阿玉就是這樣,然后把自己折騰半夜。 葉忍冬受不住他貪食的樣子,軟著胳膊抬手,將程郎玉的眼睛蒙住。 “阿玉, 該起了?!?/br> 程郎玉只笑,狹長的眸子微彎:“怕我把你吃了?” 葉忍冬輕咬著紅唇,微不可見的點點頭。 但男人被遮住眼睛看不見, 葉忍冬手抬累了, 順勢滑落到他肩膀。 “阿玉,不來了?!?/br> 程郎玉順著他的頭發(fā),倒是不急,日后長著呢。 身后程郎玉穿鞋,掐著葉忍冬腋窩抱起,帶到銅鏡面前坐著。 葉忍冬雙手交握,看著銅鏡中的身影。一坐一站,都是彎唇淺笑。 程郎玉指尖在長發(fā)中穿梭, 翻轉(zhuǎn)幾下, 葉忍冬的頭上多了個發(fā)髻。 他從懷中拿出一根銀簪子, 插到發(fā)上。 葉忍冬面露不解。“什么時候買的?” 程郎玉環(huán)住人, 下巴陷入他肩窩,慢聲細語道:“這是我娘的, 他說以后送給未來的兒媳婦?!?/br> 葉忍冬低眉垂眼:“真好看?!?/br> 葉忍冬不像其他哥兒, 能在頭上堆滿發(fā)飾。他用得最多的就是洗得發(fā)白的布條。 這還是第一次帶簪子。 他摸摸古樸的簪子, 眼底都是對沒見過的婆母的敬佩。 他想,能生出程郎玉這么好的孩子,那她一定是知理、溫婉的人,以后他也是他們的家人了! 脖間大貓像蹭上了癮,擠得葉忍冬一邊的臉嘟起。 忽然,葉忍冬的耳垂有些刺刺的疼。 他抬起手一摸,發(fā)現(xiàn)上面有凹凸不平的痕跡。 “阿玉?” 捏著耳垂的手忽的被男人握住。 葉忍冬委屈地看他:“耳垂,咬疼了?!?/br> 程郎玉給他揉揉:“對不起?!彼吺切奶?,但看衣服遮了半截兒的紅痕上,心里全是饜足。 葉忍冬想著等會要去敬茶,耳垂上的印記肯定能被看出來。 他道:“怎么辦嘛?” 程郎玉笑笑,將簪子取下來,頭發(fā)重新打散,將將好遮住耳朵。 葉忍冬像是沒有安全感一般,時不時的摸摸。 程郎玉將人換個方向抱著面對自己,額頭抵著額頭。 “不怕,”他將揉耳朵的手松開,咬一口他鼻尖,“你看現(xiàn)在沒有了?!?/br> 那耳垂是早起時咬的,現(xiàn)在沒消。 葉忍冬這才罷休,但心中的忐忑亦是難言,羞臊不已。 一碗糙米粥,兩碟剩菜下肚。 吃完早飯,夫夫兩才起身去老宅。 因著昨晚折騰狠了,葉忍冬踩在地上腳直打哆嗦。 一路上,他被程郎玉摟著,幾乎將全身的重量放在他身上。 好些個叔伯看到,也只是善意地笑笑。 是個疼夫郎的。 到祖屋時,葉忍冬再三保證不會摔倒,腰后的手松開。 那瞬間,他腿一軟,險些跪下。 程郎玉眼疾手快撈住,小心試探道:“要不還是我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