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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shù)千具累累枯骨,駭人至極,宛如人間煉獄。 方黎面色凝肅,謝懷那一劍都沒能直接殺了傅君陵,而黑符和白符合一,竟然有這般逆天威能,能奪取他人神魂壽元為己用! 難怪…… 厭睢當(dāng)初只有一半黑符,并不能奪取他人神魂壽元,只能燃燒自己的神魂壽元,便幾乎有不可匹敵之力,若二者合一肆意掠奪他人命數(shù),該何等可怕? 這靈仙界一切生靈,在圣尊眼中,都不過是靈力養(yǎng)分罷了。 令他永生不死,世間無敵。 圣尊打造這般邪物,難怪不為天道所容。 不能再讓傅君陵殺下去了。 方黎提著黑石戟沖了上去,謝懷也毫不猶豫再次上前。 但傅君陵傷勢已經(jīng)恢復(fù)了。 比之前還要厲害的多。 他高高在上的視線看著方黎,淡漠眼中沒有一絲溫度,看在這一世的記憶份上,他已對方黎有許多容情了,但方黎卻不知好歹,若非自己有陰陽玉在手,就要中了方黎的算計,死在謝懷的劍下了。 那一瞬間。 神魂受創(chuàng)的劇痛令他心生殺意,不打算再和方黎周旋。 待他殺了方黎和謝懷,這靈仙界自然無人再能阻他重臨! 傅君陵一掌將謝懷打了出去。 謝懷踉蹌著跌倒在地,胸腔斷骨刺入內(nèi)腑,唇角滲出血跡來。 傅君陵修為更高了! 方黎手握黑石戟沖了過去—— 但傅君陵卻根本無視他的攻擊,一手握住了黑石戟,一劍直接洞穿了方黎的胸口! 然后他淡漠的,抽出了流光劍。 鮮血在黑袍上彌漫開來,如同在黑土上盛開的花,幽暗,詭譎。 方黎無力的跪了下來。 傅君陵一伸手,拖住了方黎的手臂,垂眸輕笑:“何必呢?我本不想殺你的?!?/br> 方黎的氣息在變的虛弱,蒼白的面容之上,血跡更顯刺眼,他無力的伸出手,仿佛要去抓傅君陵,他的眸光有些黯淡,嘴唇微動,發(fā)出喃喃低語:“師兄……” 傅君陵聽到這兩個字,眼神難得柔和片刻。 雖然只有短短的二十年,但到底是他這一世的記憶,哪怕只是個微不足道的玩意兒,卻也是真心喜歡過的……眼看方黎將死,倒也心存些許憐惜,任由方黎抓住了他的手。 方黎輕輕咳了一聲,鮮血涌上咽喉,他怔怔看著傅君陵:“師兄,你,還在嗎……” 傅君陵柔聲道:“我在?!?/br> 方黎說:“你,你能再靠近一點(diǎn)嗎……” 傅君陵頓了頓,垂首靠近方黎,說:“你還有什么話,就說吧。” 方黎看著傅君陵面容靠近,眼睫微顫,驀地抬起眼眸,眸中燃起余燼光芒,一字字道:“如果師兄還在,一定看得出來,我不是他的阿琰……一定,不想像現(xiàn)在這樣,活著……” 傅君陵微微一怔,不知他這是何意。 他不是阿琰又是誰? 然而就在這一瞬間,方黎胸前傷口處,驀地盛開一朵金蓮—— 傅君陵瞳孔一縮,眼神劇變。 起死回生九瓣蓮! 他陡然意識到不對勁,想要甩開方黎,但方黎死死抓著他的手,不放。 傅君陵抬手就將要方黎打出去,但他左手高高抬起,卻在要下掌的一瞬間,露出猙獰掙扎之色,腦中驀地浮現(xiàn)一道,沉寂了很久很久的聲音,悲哀、絕望、無力…… 他以為的渺小又微不足道的記憶,他以為根本不能影響他的記憶,卻在這最后一刻不甘沉寂,試圖阻止他殺死面前的人—— 就在他遲疑的這一瞬間—— 方黎奪走了他手中的陰陽玉,無數(shù)道白色絲線籠罩過來,千絲萬縷的探入傅君陵的皮膚,神魂被掠奪的痛苦令他發(fā)出一聲怒吼! 他的發(fā)絲rou眼可見的變白。 皮膚瞬間變的蒼老干枯。 方黎定定看著傅君陵。 這枚黑符厭睢用了整整十年,早已摸透了用法,至于白符的用途,他和謝懷也已做過多番推測,雖然親眼所見極為震撼,但這種可能性,也在他們的推測之中……剛才見傅君陵用了一次,便已掌握了陰陽玉的真正用法。 方黎慢慢站了起來。 他吸取了傅君陵的生機(jī),傷口迅速的愈合,垂眸睨著傅君陵,看著他蒼老頹敗的模樣,緩緩道:“走邪道,終將反噬其身,這是你教給阿琰的?!?/br> 傅君陵神色癲狂,那又如何? 那只是弱者才會在乎的事情。 只要他足夠強(qiáng)大,就是天道都不能拿他如何!天道當(dāng)初不惜降下天災(zāi),連累靈仙界生靈涂炭,也要滅殺了他,但是那又怎樣呢?他還不是回來了? 沒有人可以殺死他。 就連天道都不能! 傅君陵眼神決絕冷冽,毫不猶豫自絕經(jīng)脈,這具身體瞬間沒了氣息,那些白色細(xì)線感受不到氣息,很快就消散了,他保存最后一絲元神,倏的離開了身體就要逃逸! 這是唯一能躲過陰陽玉的法子。 陰陽玉只能吸取活人的神魂壽元,若是人死了,就不能再吸取了,他只要保留一絲元神,就可以再卷土重來! 可是傅君陵還未曾逃出百米,只見一道劍光迎面而來! 謝懷渾身浴血神色凜冽,一劍斬向他的元神! 傅君陵已經(jīng)沒了身體,僅剩一絲元神,如何能抵擋謝懷一劍,雪青劍上炙熱炎氣,如同滾滾烈焰,將他在火焰中焚燒,他發(fā)出一道凄厲悲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