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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來幻境中的玄鐵劍也不太對勁,甚至在練劍時還傷了師兄,其實一直都是在提醒自己,可能是自己潛意識認為幻境不對,才通過玄鐵劍警示自己,但直到最后師兄問出那句話,自己才終于清醒過來。 設下這一切的到底是誰? 某一瞬間方黎腦中驀地浮現(xiàn),師兄昏迷后醒來的那一幕……難道師兄被奪舍了?不,不對,最開始拿到玉符的是厭睢,就算要被奪舍,也該是厭睢被奪舍,不應該是他的師兄。 厭睢什么事都沒有,所以不大可能是奪舍。 但如果不是奪舍的話,難道是……方黎神色微沉,那種可能性未免太小,過于巧合。 也許并不是厭睢的師兄。 幻境里的也不都是真的,雖然一部分由厭睢的記憶構成,但一部分卻是對方制造的假象,從師兄救他卻沒死開始,便和現(xiàn)實產生了偏差。 不過不管對方是誰,至少現(xiàn)在對方的目的自己知道了,對方就是沖著黑玉符來的,看來這圣尊至寶掀起的風雨,還未曾停歇啊…… 重萬山已經死了。 當初自己只顧著完成劇情下班,并無意將此事追根究底,重萬山身邊很有可能有漏網之魚,知道這件事。 扶風派雖然十九年前就被滅門了,但到底是不是每個人都死了,自己也并不確定。 二者都有可能。 不過既然知道了對方的目的,自己就不算完全在暗,完全可以利用這一點,設計對方…… 方黎若有所思。 他揉了揉自己的額頭。 對了,謝懷呢? 方黎環(huán)視四顧,自己似乎在一個客棧中,是謝懷帶他回來的吧。 當時幸好有謝懷在身邊,對方才只敢暗中試探,否則自己如今修為還未曾恢復,那人也可能直接對自己出手,謝懷可又幫了自己一回。 他正要出去尋找,就看到門被推開。 謝懷一身白衣走進來,黑眸幽深,淡淡的看著他。 雖謝懷看似和往常沒什么區(qū)別,但方黎被他那雙黑眸一看,驀地一股寒意從腳底升起,本能的覺得有點不對勁…… 卻又說不出哪里不對。 謝懷落在眼前青年的身上,對上他似有些忐忑的視線,慢慢揚起唇角,露出一抹笑容,道:“你醒了?!?/br> 方黎怔了怔,點點頭。 謝懷走到他的跟前,手中浮現(xiàn)一個透明的水晶盒,水晶盒中正是那枚靈神丹,他淡淡開口:“我答應的事素來說到做到,既答應你父親要治好你的病,就一定會治好,你服下這枚靈神丹,自然就可以痊愈了?!?/br> 方黎:“……” 治什么病呢? 你我都心知肚明,自己根本沒病。 謝懷這是沒有耐心了,要戳穿自己了?方黎一時心情復雜,他還沒有想好如何面對謝懷,謝懷之前也一直不曾逼過自己,陪自己裝傻,現(xiàn)在為何突然…… 眼看方黎還在踟躕,謝懷微微一笑,打開水晶盒,放在了方黎的面前。 方黎不想吃,他根本不需要這枚靈神丹。 謝懷的眼神深處浮現(xiàn)譏誚之色,忽的一指點在方黎的肩上,方黎頓時被定住了,謝懷慢條斯理的拿出靈丹,指尖一彈就送入了方黎的口中。 方黎被迫吃了下去,眼中神色焦急。 神丹一進入體內,就如同一片汪洋之海撲面而來,將他的神魂包圍著,溫柔的力量滋養(yǎng)強化著神魂,原本就有分神期的神魂,牢固程度更上一個臺階,恍惚之前,他觸摸到了前所未有之境……仿佛只要在往前踏一步,就可以突破煉虛之境……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終于。 方黎霍然睜開雙眼,眼眸中流光一掠而過。 他復雜的看了謝懷一眼。 謝懷已經沒有耐心了,事已至此…… 就在剛才消化神丹之時,方黎已是徹底想清楚了,雖然他并不討厭謝懷,甚至在意謝懷,把他當成朋友,但是…… 不能繼續(xù)這樣不清不楚的耽擱下去了。 他可以為謝懷做任何事,即便給出這條命都在所不惜,也會回報謝懷為他做的一切,唯獨那件事…… 他做不到。 方黎不想舍棄自己現(xiàn)在的身份,不想做回魔尊,更不能接受謝懷的心意。 那么就趁此分別吧,做個萍水相逢陌路人。 想到這里心口似乎悶痛一下,但長痛不如短痛,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他現(xiàn)在只是方家少爺。 不是其他任何人。 方黎深吸一口氣,起身對謝懷行了一禮,緩緩開口:“玉儀君大恩無以為報,我……” 他正要說做牛做馬,出生入死的時候…… 謝懷忽的低低笑了。 他抬手挑起方黎的下巴,語調低啞,隱帶一絲戲謔:“那就以身相許好了。” 方黎:? 只有這一點絕對不行! 他正要開口拒絕,謝懷卻一指摁在他的唇上,封住了他接下來的話語,黑眸是晦暗不明之色,似有譏誚:“你我既是夙世姻緣,這輩子,下輩子,都要糾纏在一起,生生世世不分離……” 謝懷一推,就將方黎推的后退了一步,跌坐在床上,他屈膝在方黎的身側,整個人籠罩過來,望著焦急不已的青年,眸底黑色卻似更深了些。 既然這個人從未愛過他,就連對他的所有好,都只是因為另一個人,他這樣的戲弄自己,踐踏自己的心意,如今還想著要逃離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