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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懷神色淡漠,沒有開口。 都蒙見狀露出無奈之色,嘆道:“那豎子如何步步緊逼,玉儀君也看到了,本座此去恐九死一生,若是不能回來,那豎子更要無法無天,再無人能幫得了玉儀君了……也罷,本座雖是一片好心,但也理解玉儀君的顧慮,不愿與我魔道為伍……” 搖搖頭就要作勢離開。 謝懷望著都蒙背影,眼底深處浮現(xiàn)譏誚之色,都蒙的話,他是半句都不信的,更不信都蒙會輕易放棄,但…… 謝懷忽的開口:“等等?!?/br> 都蒙停下腳步,疑惑道:“玉儀君還有何事?” 謝懷緩緩,伸出了手。 都蒙似是非常驚喜,他將一個白瓷小瓶托出,放入謝懷的手心中,沉聲道:“那就有勞玉儀君了?!?/br> 說完便匆匆離開了。 謝懷垂眸凝視著手心白瓷小瓶。 他是絕不屑于用這種手段的,即便要?dú)⒛莻€人,也會和他堂堂正正一戰(zhàn),他是個值得尊重的對手…… 但他還是留下了都蒙的毒藥,此時都蒙處于隨時會爆發(fā)的狀態(tài),難以預(yù)料他的下一步舉動,他隨時都可能向方黎出手……而自己若是接下他的毒藥,都蒙就會寄希望于自己,反而會暫時繼續(xù)選擇蟄伏…… 如此,便可暫時穩(wěn)住都蒙。 想到這里,謝懷不由得怔了怔,自己為何要這樣做?方黎自己都不在乎了,也不肯坦誠以待,對自己諸多防備……自己何必要多此一舉? 謝懷閉了閉眼睛,深呼吸一口氣,是了,他這樣做自然不是為了方黎。 只因都蒙是個極為不安定因素,也不可信任,若放之任之,恐怕要魔道大亂生靈涂炭……而方黎卻至少表面肯聽他的,如果一定要留下一個,也該留一個更易掌控的,不是嗎? 因此留下方黎,才是目前對他更有利的選擇。 僅此而已。 謝懷一揮手將小瓶收起,起身推門而出。 此刻夜色已深,萬籟寂靜,謝懷遙遙看向遠(yuǎn)處,淡淡開口:“看夠了?” 片刻之后。 烏衣寐緩緩從黑暗中走出。 那日方黎吩咐都蒙攻打九霄山,烏衣寐也曾有過疑惑,不明白尊上為何要打草驚蛇,對都蒙步步緊逼。但方黎卻不愿多做解釋,烏衣寐?lián)亩济捎兴悇樱@段時間將都蒙盯的很緊,而謝懷的身邊,更一直有他安排的暗衛(wèi)盯梢。 得知都蒙來了這里,烏衣寐立即就趕來了,但他不敢靠的太近,唯恐驚擾了都蒙,只能遠(yuǎn)遠(yuǎn)的看著。 都蒙又和謝懷見面了,這次又談了些什么? 雖然尊上一再說不會動心,但他卻為謝懷付出了太多…… 烏衣寐就是本能的覺得,謝懷終有一日會傷了尊上,而他,絕不允許這種情況發(fā)生…… 烏衣寐聲音嘶啞,暗紅雙眸陰冷:“尊上待你不薄,若被我發(fā)現(xiàn)了,你做了對不起尊上的事,我定會殺了你?!?/br> 謝懷看著烏衣寐陰冷的眼神,恍惚了片刻,心中卻只覺得可笑,方黎可半點(diǎn)都不喜歡自己,他騙騙別人也就罷了,可烏衣寐身為他最親近的心腹,竟然也這樣以為…… 烏衣寐何以認(rèn)為,方黎真的喜歡他? 委實(shí)荒唐。 烏衣寐皺眉看著謝懷,自己分明在威脅他,他卻不怒反笑,謝懷毫不在意的態(tài)度,激怒了烏衣寐。 烏衣寐上前一步,眼神如毒蛇,一字字道:“我是不會給你傷害尊上的機(jī)會的。” 謝懷本不欲和烏衣寐計(jì)較,但他看著烏衣寐認(rèn)真的模樣,仿佛真的認(rèn)定方黎喜歡他,認(rèn)定方黎會因喜歡他而受傷…… 可笑。 你別忘了,我們本就勢不兩立。 謝懷一挑唇角,輕笑一聲:“哦,你打算如何不讓我傷害他呢?” 烏衣寐一怔。 謝懷看著他的眼睛,眼神譏誚,緩緩開口:“不若讓他干脆殺了我?” 烏衣寐神色頓時一冷,恨恨的咬著牙,若是尊上肯殺了謝懷,自己何需還要暗中警告?他不止不能動謝懷,就連謝懷的壞話,都不能在尊上面前提一句…… 謝懷這般肆無忌憚,有恃無恐,不過就是仗著尊上寵他罷了! 烏衣寐怒不可遏,他胸腔起伏,看著謝懷的目光,似要將他千刀萬剮,聲音陰冷:“別高興的太早,我會盯著你的。” 謝懷看著烏衣寐離開,面色波瀾不驚,眼底神色淡漠,于他而言,這般口角毫無意義。 即便贏了,也沒什么意思。 因?yàn)椤莻€人根本就不喜歡他。 ……………… 【系統(tǒng):宿主,您已經(jīng)十三天沒見謝懷了,您打算什么時候去見謝懷?】 自從合歡宗宗主獻(xiàn)了情蠱,系統(tǒng)就每日一問,宿主何時去給謝懷下情蠱,簡直比鬧鐘還準(zhǔn)時。 方黎摁了摁額頭,道:“不急。” 系統(tǒng)都要急成熱鍋上螞蟻了,他怎么可能不急啊!他還記得宿主說過自己是直男,絕對不會強(qiáng)迫一個男人呢,這情蠱他到底打不打算用???這么重要的劇情省略掉合適嗎? 系統(tǒng)心好累。 方黎忽然道:“安靜,有人來了。” 果然不消片刻,便有魔仆來報(bào),烏衣寐求見。 方黎讓烏衣寐進(jìn)來,揮退下人,笑道:“都蒙已經(jīng)離開了嗎?” 烏衣寐垂眸恭敬道:“是的,他已帶著極天教一眾八百九十余人一同離開,向著九霄山的方向去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