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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辨一個人,不是要看他說什么,而是看他做什么。 自從來了這里之后,方黎說了很多狠話……但卻從未做過一件,真正傷害他的事情。 他真的認為這樣能起到震懾作用嗎? 就連他們名門正道,都不會天真到以為這樣能夠震懾人,又或者……他心中清楚明白,卻做不出更過分的事了。 或許正因為如此,自己才沒有繼續(xù)。 謝懷轉(zhuǎn)身,若無其事的坐下,給自己倒了杯茶。 方黎這會兒才算是徹底放下心,至少謝懷沒有問他一句“你要拿我如何”,還算是識趣。 雖然謝懷在自己的‘威脅’下反悔了,但外面的人可不知道這些,自己已然進了屋,這會兒再出去就不太合適了,只是自己因為好幾日沒來,迷香用完了沒有補…… 謝懷端坐在桌前,沒有抬頭,白玉般的指尖捏著杯沿,淡淡道:“我如今修為被封,尊上還在顧忌什么?” 還別說,這句話真的打消了方黎的顧忌,他與謝懷相安無事同床共枕好些天……現(xiàn)在也不是謝懷殺自己最好的時機,對他來說,此刻動手風險和收益不成正比,而謝懷向來是個會權(quán)衡利弊的聰明人,不會做一時沖動的傻事。 所以,現(xiàn)在動手的可能性反而很低。 只要自己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 方黎大搖大擺往床邊一躺,理由說一千道一萬,都不及現(xiàn)在睡覺重要。 【系統(tǒng)頓時急了:宿主,宿主!醒醒!你真的要這樣睡嗎?】 【方黎:不然呢?】 【系統(tǒng):謝懷他還醒著……】 【方黎:哦,愛殺殺吧,別吵?!?/br> 【系統(tǒng):……】可是你死了我去哪里再找一個宿主???QAQ 杯中的茶已經(jīng)涼了。 謝懷微微側(cè)眸,凝神看向躺在床上的人,他倒是真的就這樣睡了? 男子雙目闔著,纖長眼睫在蒼白的肌膚上落下陰影,濃墨烏發(fā)隨意披散下來,遮住了半張面容,在燭火中若隱若現(xiàn)。 雖然他總是穿著層層疊疊,又厚又重的黑袍,但只要靠近碰觸,就會發(fā)現(xiàn)他厚重衣衫下的身軀,單薄又脆弱,仿佛生命早已被點點抽干,只剩下個行尸走rou般的軀殼。 睡著的時候,斂去那狹長的黑眸,一動不動,就像個……精致的瓷娃娃。 一碰就會碎。 這樣一個人,卻是令整個靈仙界恐懼的存在,若不是親眼目睹,謝懷是不會相信的。 這世上任何人,不論是好人壞人、男人女人、老人小孩……除了瘋子,任何人做任何事,都是有跡可循的。 可是你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 方黎醒來時已經(jīng)不早了,暖融的陽光灑落進來。 他撐著身子坐了起來,發(fā)現(xiàn)謝懷竟還坐在桌前,姿勢都和昨夜一般無二。 謝懷是不會和自己同睡的,這點方黎絲毫不意外,更沒有獨占大床的愧疚,畢竟是修道之人嘛,勞其筋骨,餓其體膚,方能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要成就大道這點苦算什么?他相信謝懷也不會介意的。 方黎和謝懷沒什么好說的,拍拍自己有些微皺的衣袍,徑直從他身邊走了出去。 剛一回到自己的寢殿,就看到烏衣寐守候在門口。 烏衣寐垂眸躬身:“尊上昨夜又歇在謝懷那里了?” 這段時間方黎對謝懷的獨寵,連后院那些人都知道,烏衣寐自然更是清楚,因為方黎之前的那番話,烏衣寐一直沒再過問,但聽聞昨日方黎放話,若有人敢對謝懷不敬,殺無赦。 烏衣寐心中不安又浮現(xiàn)……若只是為了羞辱正道仙門,又何必做到這個地步。 曾經(jīng)尊上身邊最親近的人是他,旁人從不能靠近,可自從謝懷來了,尊上夜夜和謝懷同住,這是第一次有人,能和尊上這般朝夕相處…… 烏衣寐知道自己不該多想,更不該置喙尊上決定,但他就是忍不住不去想。 尊上真的,絲毫不曾動心過嗎? “尊上……”烏衣寐嗓音低啞:“您如此寵幸謝懷,外面流言紛紛,繼續(xù)這樣下去……恐怕會對您不利?!?/br> 玩弄羞辱是一回事,寵愛在意是另一回事。 身為魔尊,不該有這樣的弱點。 “不用管,別人想如何議論,就讓他們議論吧。”方黎淡淡一笑。 烏衣寐抬眸看他,卻心中一動,隱隱猜測到了方黎意圖,但是又不敢肯定。 方黎唇角輕輕一揚,“若世人皆知他是我的弱點,而我卻知他不是我的弱點,這難道是一件壞事嗎?” 烏衣寐頓時便明白了,他神色放松下來,看來是自己多慮了,話鋒一轉(zhuǎn)道:“屬下是來稟報,都蒙回來了,今夜便可抵達浮丘山?!?/br> 方黎笑了:“那就今夜在本尊宮中設宴,本尊可要好好犒勞一下他。” ……………… 終于又要走書中劇情了,方黎難得打起了些精神,有些期待,他的第一號情敵就要登場了。 都蒙,本文中僅次于厭睢的大魔修,煉虛巔峰的高手。 在厭睢橫空出世之前,都蒙統(tǒng)率的極天教乃魔門第一勢力,隱隱有魔道魁首之勢,縱橫北部六洲數(shù)百年,是正道仙門的頭號心腹大患,靈仙界令人聞風喪膽的大魔頭,可謂一代梟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