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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陶亦然看著被自己蹬到床下的被子和勤奮工作一夜的空調(diào),捂住嘴,打了個噴嚏,覺得腦袋昏昏沉沉的,頓感不妙。 該不會發(fā)燒了吧?他腳步虛軟地翻出溫度計,掀起劉海,對準(zhǔn)額頭“嘀”了一聲,℃,嚇得咳嗽起來。 真發(fā)燒了。 那今天錄制怎么辦?初評級,怎么想都得錄到半夜。待會兒吃完飯他還要去做造型,開車去錄制地點也要2個小時的車程。 要不先吃個退燒藥試試?他記得服藥后,差不多半個小時到一個小時就會起效?,F(xiàn)在才6點不到,吃完了睡到7點多,正好是他預(yù)定的起床時間。 陶亦然馬不停蹄地吃下藥,掀起被子捂住腦袋,只留下一雙眼睛,很快又睡了過去。只是叫醒他的并非七點的鬧鐘,而是急切的呼喊聲。 “阿然,醒醒。” 好吵…… 陶亦然艱難地睜開滿是水霧的眼,不耐煩地抬手將對方的嘴捂住,以示警告后,又縮回被子里,閉上眼,嘟囔著說:“別吵,我還想睡……” 被封口一秒的江子煦看著燒得滿臉通紅的傻兔子,認命地嘆氣,手里拿著一粒藥丸,輕言細語地哄著:“阿然乖,張嘴,吃了藥就好了?!?/br> “不要……我吃過藥了?!碧找嗳晃桶偷負u頭。 “你吃的是普通人的藥,效果等于沒有。得吃妖獸后裔的特效藥才行。乖,吃一粒,十分鐘就見效?!?/br> “十分鐘……是多久呀?”陶亦然迷迷糊糊地睜眼看他,藍色的眸子軟得像是融化的糖果,又甜又糯,“藥苦不苦?” 江子煦被成功甜到,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少年rou嘟嘟的棉花糖一般的臉,得到充滿控訴的一瞥后,騙他:“很快很快的,一眨眼就過去啦。一點都不苦?!?/br> 真的嗎?腦子不太清醒的陶亦然立刻信了,張開小嘴:“啊——” 一??酀乃幫璞蝗M嘴里,陶亦然臉皺成一團,下意識想吐出來,被身上的人捏住雙唇,未能如愿。藥丸入口即化,藥液順著喉嚨,被他下意識吞咽入腹后,頓時哭唧唧地拿腿去蹬身上的人:“嗚嗚!” 他騙人,明明就很苦! 沒等他蹬幾下,他的腿便被一只更加有力的長腿屈膝壓住,動彈不得,激得他眼里的淚光更甚,癟著嘴說:“你欺負我……” ……欺負? 微涼的手指在少年被燒得艷麗的雙唇上描摹著,江子煦眸色暗如深淵,語氣微沉,心安理得地接受了這一指控:“對不起。” 只可惜時機不到,他的欺負也僅此而已。再多做一點,便是罪人了。 眼底濃稠的情緒被尚存的理智換回清明,江子煦起身,放開對少年的桎梏,揉了揉對方的小腦袋,溫聲道:“我先去做早飯,不急,你燒退了可以先洗個澡?!?/br> 陶亦然躲在被子里一聲不吭,直到對方腳步聲遠去后,才敢將被子拉到眼底,警惕地盯著虛掩的房門,以防被敵人殺個措手不及。 十分鐘后,身上病態(tài)的熱潮一秒也不肯留戀地撤退,只留下一個恢復(fù)神智后,又因此陷入更加神志不清境地的陶亦然。 他……他剛剛都、都,都做了什么?。?/br> 羞澀代替發(fā)燒的熱意,將他從頭到尾蒸了第二遍。聽著樓下節(jié)奏明快的切菜聲,陶亦然這才壯著膽子跑進浴室,飛快地沖了個澡洗了個頭。只是這回他長了記性,翻出吹風(fēng)機開始吹頭發(fā)。 一邊吹,他一邊暗示自己:什么也沒發(fā)生,什么也沒發(fā)生。 他才沒有被苦到拿腿去蹬江子煦! 哈哈! 自欺欺人地吹完,關(guān)掉吹風(fēng)機后,屋里陷入死寂。不多時,熟悉的腳步聲再度靠近,驚得陶亦然一溜煙地縮回被子,雙手抓住被子邊緣,藍色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著門縫,開始祈禱:別進來,求你! 他還沒有做好這么快就面對江子煦! 陶瓷與地面發(fā)出的清脆聲響,讓陶亦然目光怔愣。 “阿然,我把早餐放在門口。你洗好了記得出來拿,小心別撞翻了?!?/br> 他不進來嗎? 這個現(xiàn)實讓陶亦然瞬間精神了,連忙開口:“我、我知道了!” 門外似乎傳來一聲輕笑,沒等陶亦然回味,江子煦說:“那我先下去了。我出去跑個步,你吃完了把碗放回廚房,待會兒我回來再洗?!?/br> 說著,腳步聲逐漸遠去,消失在樓下。 等到傳來大門開啟又閉合的聲音后,陶亦然這才放心,將熱氣騰騰的粥端進來,坐在地上開始吃飯。 這粥熬得鮮香濃稠,很快盡數(shù)落入陶亦然的肚子里。他滿足地摸了摸肚皮,舌尖舔了舔,頗有些意猶未盡。 還想再吃一碗。 反正江子煦出門跑步了,那他現(xiàn)在去盛一碗,也不會被發(fā)現(xiàn)吧? 等吃完飯,他應(yīng)該就不會滿腦子都是“連夜買站票逃離這座城市”的念頭。 陶亦然起身,腳步輕快地下了樓,一邊哼著歌一邊拿了個大碗開始盛粥。 不料未等他轉(zhuǎn)身,身后傳來了開門聲。 端著一大碗粥的陶亦然像是跑完了發(fā)條的玩具士兵,定在了原地。 “阿然,不是說我洗碗嗎?!?/br> 江子煦的腳步聲逐漸逼近,陶亦然后背開始冒出一層細汗,僵硬地轉(zhuǎn)身,將盛滿粥的碗藏在身后:“你不是去跑步嗎?這么快就回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