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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知你是何日醒來的?”齊揚有些抑制不住的欣喜,他希望阿寒便是封凝寒,同時又怕阿寒就是封凝寒。 如果阿寒就是封凝寒,那么他究竟是受了多大的苦難,才會變成了這般模樣…… “這我不大記得了。” 齊揚的心沉了一半,“沒事……等到了古越找人給你解蠱,就一切都解開了……” …… 熟悉且安全的感覺,齊揚覺得阿寒在戳自己的臉。 他睜眼,便與面前很近的那雙眼對視,他順著眼看阿寒的臉。 脂玉一般的皮膚,細眉星目,左眼一顆眼尾痣,使俊秀的面龐加了幾分風情,鼻正挺直,櫻唇輕啟。 齊揚的眼神在阿寒的嘴唇上逗留了一秒,不自知地滾動了喉頭。 齊揚,“你……” “今早起來,發(fā)現(xiàn)自己好像觸摸什么都沒了感覺,所以才戳了戳你的臉。”阿寒說話的時候神色有些難看。 齊揚疑惑不解,剛醒的他受了阿寒的刺激,一下子難以思考,他問道,“什么意思?” “我……我摸不出感覺了……無論是你遞給我的毯子、水壺。柴火干草……甚至是你的臉,我都摸不出感覺……”阿寒的情緒越發(fā)不對勁。 齊揚眉頭緊蹙,一把拉過阿寒的手握在手心,他能感受到阿寒略微有些粗糙的手傳來的溫度,“這樣呢,你能感覺出來嗎?” 阿寒呆楞住,眼神沒有了先前的光彩,他木訥地搖頭,說不出話。握著自己的齊揚的手,沒有溫度,沒有觸感,什么都沒有,不去看,他甚至不知道齊揚握住了自己,一團空氣,自己的手像是抓了一團空氣…… 齊揚沉了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先前阿寒只是單單沒有痛疼的感覺,簡單來說疼痛是觸覺反應的一種,是外力作用下大腦對力度的一種反饋,作用太大則有痛感,之前他能感受外力作用,而現(xiàn)在外力作用都感受不到了……意味著徹底丟失了觸覺?! “阿寒……你這是失去了觸覺?!” 阿寒的身體正在惡化! 齊揚雖很不愿意承認,但只能得出這樣的結(jié)果。 一切難道都是因為古越咒蠱?現(xiàn)在丟失的是觸覺,那之后呢?之后會不會發(fā)生更不好的反應…… 齊揚不忍再想下去,當務之急是帶著阿寒找到古越族民解除咒蠱…… 阿寒一直沒說話,低頭呆呆地看著自己的雙手。 “阿寒……”齊揚叫了他一聲,他沒聽到。 “阿寒?!?/br> “阿寒?!” 終于阿寒回過神來,他雙手握拳,抬眼滿眼恐懼、悲傷、迷茫、不知所措。 齊揚被那雙眼看得心顫,疼痛的感覺直達心底。 “齊揚……幫幫我……” …… 齊揚看不得阿寒這樣,腦袋一空,上前一把攬過阿寒,將他抱在懷里,用力,他很用力的抱著阿寒,懷里的人,在發(fā)抖…… “齊揚……幫幫我……幫幫我!我……我感受不到你??!我……我什么都感受不到!” 第九章 解蠱,清平樂 自從阿寒失去了觸覺,整個人變得極其敏感且缺乏安全感。他想要貼著齊揚,卻又怕齊揚討厭,所以便就選擇走在齊揚身邊,揪著齊揚的一小角衣服。 若是在騎馬,阿寒便會雙手握住齊揚的腰間,雖說手心沒有任何觸感,但是這樣多多少少讓阿寒感覺心定一些。 但也正是因為沒有觸感,所以阿寒握住齊揚腰間的手沒有分寸。 “阿寒……” 阿寒低著頭,囁嚅地回應,“額……嗯……” “太用力了?!?/br> “對……對不起……”阿寒趕忙松了松手,就在他快徹底松開齊揚腰部的時候,齊揚反手抓住了阿寒。 “就這樣……就這樣的力度,剛好。” 阿寒眨眨眼,臉“唰”地紅了,“謝……謝謝……” …… 兩人已經(jīng)趕了三天的路,天色漸晚,齊揚帶著阿寒在驛道上飛馳,他對阿寒說道,“盡量天黑前我們趕到下一個小鎮(zhèn),休整一晚?!?/br> 阿寒應了一聲。 “噔噔噔”的馬蹄聲,在這林里顯的格外響亮突兀。 這驛道原本是為了傳遞前方一厝鎮(zhèn)與隔壁瑋縣傳遞文書而建,而一厝鎮(zhèn)自從并入了他縣,這驛道便除了偶有經(jīng)商的人押送貨物,幾乎很少人再走。 忽而,密林深處傳來一陣古琴之聲,時而低沉時而張揚,細聽琴音蕩氣回腸,還有一絲殺伐之意藏于其中,聽琴音判斷,奏琴之人距離齊揚他們不遠。 琴音動人,本還在急奔的駿馬竟也慢下馬蹄,好像與人共同享這天籟梵音一般。 倏爾,齊揚感覺身后一涼,一陣破風之聲劃過耳畔,再看過去,一只箭直插入地,齊揚翻身下馬,然后將阿寒拉了下來。 馬匹受驚,長嘯一聲跑入密林。 琴音不斷,配上周遭冷冷殺意,一派肅殺氣氛。 齊揚將背后劍匣拿下,交給阿寒,“不到萬不得已,不要使用這把劍。” 阿寒接過劍匣,鄭重點頭。 齊揚手中的無端,騰騰殺氣,欲要見血。 眼前林里走來五人,五人皆著玄衣,帶黑色面具,面具左上角燙金花紋,細看是一個字——行。 不留行殺手組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