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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開始頻頻回頭,留意這個全面趕超的對手。 星歷5280年,是帝國雙星間的一個分水嶺。 這一年魔耳阿爾法星青少年軍棋推演冠軍邀請賽上,光裔時徽執(zhí)藍軍棋子,和三屆冠軍、軍棋推演屆的明星棋手太子斑直接對弈。 開賽前兩人在會場簽到處有過遙遙一瞥,三屆冠軍太子斑低調(diào)斜靠在陰影里,越過光學(xué)屏注視遠處的元帥之子。他見那少年臉上自信的神采飛揚,同現(xiàn)任三軍統(tǒng)帥年輕時幾乎一模一樣的臉上,豪橫的氣勢頗為囂張;即使置身喧鬧的人潮中,一樣沒由來地引人矚目。 這副不知天高地厚的姿態(tài)久久縈繞在太子斑腦海里,吵得他睡不著覺。深夜,他從房間中爬起來,坐在全息盤前仔細研究時徽過往幾局經(jīng)典軍棋推演。 一步步排兵布陣下來,他心生膽寒。 太子斑手握令棋在全息盤前呆坐了半宿,難以接受光裔時徽已追趕上自己的事實。 他腦中還鐫刻著對方小時候摔破腦袋抽抽搭搭的窩囊模樣;他怎么也想不到,光裔時徽竟也會長大,也會變成一個目光同自己平視的少年。 三日后決賽,時徽在全息盤上打落了太子斑的紅軍旗艦,生擒紅軍將領(lǐng),拿下藍軍一方的勝利,捧得邀請賽冠軍獎杯。 坐席對面的少年劍眉星目,氣勢如虹,箭一樣的目光向他掃來。 太子斑站在獎杯前同時徽客氣隱忍地握手,總覺得對方笑得意味深長。他多年來面對時徽的年齡碾壓優(yōu)勢,終于在這場冠軍邀請賽上被消耗殆盡。 次月機器人格斗大賽,時徽率領(lǐng)的團隊迎戰(zhàn)太子斑的衛(wèi)冕冠軍團隊,太子斑再次敗北。 太子殿下在不同領(lǐng)域面對元帥之子的兩次失敗,引起霍冬星某些不入流小媒體的注意,小編輯洋洋灑灑議論了一大篇《從徽斑對決看軍權(quán)與王權(quán)的角力》,看得太子一腔怒火徹底爆發(fā)。他一遍遍回顧機器人格斗賽決賽推演步驟,差點氣得摔了遙控器。 12號的魔耳青少年校際籃球聯(lián)賽1/4決賽,是兩人最后一次正面對決。太子斑球風穩(wěn)健,一人單場拿到六十多分,帶領(lǐng)球隊力壓時徽所在的校隊,成功殺入半決賽。 賽后握手,太子斑定定站立,下巴高揚。 “準頭不錯?!睍r徽握著他手,不咸不淡地表揚。 “彼此彼此?!碧影唿c頭。 “下了場趕緊去紫勛醫(yī)院看看吧,你腳踝已經(jīng)快不行了。”時徽看一眼他不自在的右腳。“不要這么拼命,小心廢掉?!?/br> 太子斑心里一緊:被他看出來了。 光裔時徽禮貌退場。幾天后的半決賽,太子斑所在的校隊因為他腳踝受傷缺席,錯失冠軍之路。 他冒進了——時徽通過個人終端看到另一所學(xué)校進入決賽的消息,惋惜地想。 ——他怕我。時徽念及此處,忍不住浮起微笑。 兩人從此王不見王,太子斑再不肯跟光裔時徽參加同一賽事。 第77章 開學(xué)風波 【“是以太星的高等學(xué)院不肯收霍冬星的狗腿子嗎?真是委屈你來這里了?!薄?/br> “開學(xué)典禮在圖璽禮堂, 距離將軍登臺講話還有三十分鐘。”勤務(wù)兵適時提醒道。 哦?少將注意到學(xué)院以光裔元帥之名命名了校內(nèi)最大的禮堂。馬屁精,他忍不住想。 “我要遲到了,再見!”時徽驚叫道, 冒冒失失開始朝校內(nèi)飛奔, 幾步之后及時回頭叮囑, “你一會兒在主席臺上, 不準來找我!”說罷,一溜煙不見了。 少將撇撇嘴,目送衣衫不整的少年以遠高于同齡人平均水平的奔跑速度朝禮堂奔去。 ——想不叫人認出, 怎么可能?少將再次失笑。 當真是如父如子, 艾登·斯科特想, 時徽的長相、性格、乃至體能, 無一不像是和三軍統(tǒng)帥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這種刻在基因里的相似性, 隨著少年的長大而愈發(fā)明顯。此刻——在少年即將開啟高等教育最后一站的今天, 少年高大落拓的背影,已幾乎和自己的父親難分彼此。 還糾結(jié)于不應(yīng)該和父親手下明星少將同乘參加入學(xué)式這種細節(jié)的時徽大概尚未意識到,自己的五官,活脫脫就是一個縮小版的光裔圖璽;身在這名流云集的帝國第一學(xué)院里,很難不讓路人猜測這位新生的身份。 光裔時徽手忙腳亂, 一路沖到圖璽禮堂門口。 禮堂門口還掛著三軍統(tǒng)帥的的半身像和警世恒言,天哪。光裔時徽看到無處不在的父親,內(nèi)心仿佛被人公開處刑。 時徽前面也有一個慌慌張張就要遲到的新生,百口莫辯地在門口跟檢票的學(xué)長解釋搞丟紙質(zhì)入場證的事情。 時徽湊上去,感覺前面的新生有幾分眼熟, 想來想去, 似乎在元帥的家宴上見過:“咦,你不是, 趙——” 趙星隼驚慌地轉(zhuǎn)過頭來,瞪向時徽,眼神里寫滿了阻止。 ——趙梁和樹大使的養(yǎng)子。時徽把后半句話吞了下去,隨即意識到對方為何如此在意這個身份的泄露。 “你入場證搞丟了?”時徽自來熟地招呼,“我看看你能不能用我的邀請權(quán)限帶進去,”他邊說邊開始掏口袋,“我的入場證在——咦,等一下,我記得就在這里……” 繼星隼之后,禮堂門口仿佛產(chǎn)生了一個入場證黑洞,時徽也開始手忙腳亂地地翻著口袋。 守在一邊的檢票學(xué)長,此時已經(jīng)從時徽的五官判斷出了來者何人,略有幾分忌憚,改口說道:“行了,你們進去吧?!?/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