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日出到黃昏，再到黑夜與黎明。

    山間的晨曦緩緩撒過窗沿，落在混亂不堪的床榻之間。

    如此炫目燦白，透出幾分神圣之感。

    凌今雨一低頭便看見身上斑駁交錯的痕跡，遠(yuǎn)稱不上嚇人，倒是很有情趣。

    柯夜起身時，依然尚未饜足。

    他給她倒了一杯水，扶住腦袋慢慢喂。

    許是他照顧的動作太過溫柔，像是某些妥協(xié)與讓步，讓凌今雨起了幾分頂撞君王的歹意。

    “陛下?！彼龁枺骸澳悴粫彩堑谝淮伟?？”

    柯夜抬起眸，看她這副壞笑著試探的模樣，也不爭。

    “別叫我陛下。”他將水拿開，見她有了力氣，再度俯身，動作熟練地分開她的腿，直接入了進(jìn)去。

    “唔……柯夜……”凌今雨不敢再問了。

    “我是第一次?！笨乱怪逼鹕恚p手握住她的腰肢，一下又一下地挺弄。

    他很愛這種刺激的快感，他直言道：“那時天下的責(zé)任太重，無心分給兒女情長?！?/br>
    自古帝王孤家寡人。

    現(xiàn)在，天下太平，他終于能脫下那層身份，與她共赴云雨。

    -

    酒店有一處露天的山中溫泉。

    凌今雨和柯夜去的時候，工作人員正在把青綠從溫泉里撈出來。

    青綠正在興頭上，跑得暈乎乎傻兮兮的，頗為責(zé)怪地問：“是要吃飯了嗎？不能在溫泉里吃嗎？”

    他今天看了一些溫泉相關(guān)的視頻，說是在東來國，有人端酒在溫泉里喝。

    “剛剛手都博物院來電話，說您的原聲掉色了！”

    工作人員把毛巾蓋在青綠身上，一遍遍用力地擦：“就像被水淹了一樣，掉下來一層色粉！”

    青綠險些被搓禿嚕皮。

    他歪了歪脖子，說他感覺很好，從來沒有這么神清氣爽過。

    “您再多洗洗，恐怕成白紙一張了！”工作人員叫道。

    “那不可能?！鼻嗑G斬釘截鐵：“我原身是絹?！?/br>
    “……”凌今雨忍俊不禁，走過去同這位出自人間美景、卻不知人間冷暖的無價之寶道：“你洗完了就別在這吹風(fēng)了，回房喝喝茶聽聽禪如何？”

    “好吧。”青綠戀戀不舍地看向溫泉，被工作人員求祖宗似的拜了一拜，他只能問：“那我能回房間泡浴缸么？昨晚泡了一晚都沒事?！?/br>
    “你別把自己當(dāng)魚養(yǎng)就行?！绷杞裼陮λ麛[了擺手。

    溫泉不大，引的山間小溪清水。

    凌今雨剛坐進(jìn)去，那股酥酥癢癢的感覺席卷了全身，她就知道為什么青綠會掉色了。

    因為她也在掉。

    像是褪去了污垢邪祟一樣，一些擾人的感覺慢慢褪去。

    她抬起手，發(fā)現(xiàn)手臂光亮如新。

    “這好像是靈泉。”凌今雨走到溫泉邊，舀起小溪的水淺啜一口：“建木神樹應(yīng)當(dāng)離此地不遠(yuǎn)。”

    “什么水都敢喝。”

    柯夜沒有入溫泉，他合衣坐在一旁，握住凌今雨的手腕說：“別亂喝?！?/br>
    “這可是靈泉哎！”凌今雨猜柯夜以帝王之道修行救世，不知這究竟是多難得的寶貝：“如果我現(xiàn)在拿可樂瓶子裝回去，每瓶賣兩百塊，估計叁秒鐘就能售空。”

    柯夜一副看傻瓜的表情，“普通人喝不了?！?/br>
    “哎？”凌今雨問：“為什么?！?/br>
    “因為這是洗劍用的泉水?！笨乱沟溃骸爱?dāng)年我命人引泉建池，在此鑄劍?！?/br>
    凌今雨聽懂了，但還是不明白。

    “那我為什么不能喝？”她問。

    “你想重鑄么？”柯夜道。

    劍，唯有重鑄時再入洗劍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