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是個殺手,莫得感情
這是被腰斬了? 人類被腰斬,管他有什么本事修為異能,不用一分鐘就死透了。 他怎么還能像沒事人一樣在這睡覺。 黑暗中,凌今雨一寸寸撫摸他的右手。從指尖,到指腹,再到指骨。沉靜有力,溫潤清朗,極其適合握劍。 摸向手腕時,她被他反握住,十指相扣,掌心相貼。 是人沒錯。 凌今雨沒有再逾越,她停下動作問:“你腰上的傷是怎么回事?” “你看得見?”青年的手稍加用力。 些許痛感從指間傳來,但比不得她此時腦袋里的陣痛,似是負(fù)負(fù)得正,有了一絲清明。 凌今雨瞇上眼說:“我不瞎。” “你自言不是人族,氣息卻與人族無異。你沒有修為未開心眼,沒有妖鬼精怪的濁氣,你是……” 青年的聲音很平淡,此時聽在凌今雨耳中有一種戲謔的味道。 他分析的全對。 接下來他肯定會涼薄又譏諷地說,她是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 “等等!”凌今雨立刻喊停。 這才上床一分鐘,她連他的名字都還不知道,怎么她自己就被他一眼看穿扒了個干凈。 分明是他沒有穿底褲! “你叫什么名字?”凌今雨說:“我總不能叫你‘喂’吧?” “會館的人叫我書瑋。” 要不是凌今雨是會館的老???,男男女女高矮胖瘦全點(diǎn)一遍,已經(jīng)給兩個書瑋下過單了,她就信了。 這根本是個花名啊。 “你還真是不拘小節(jié)。”凌今雨知道他有意隱瞞,但她偏想知道,“寶,我是沒問題啦。但我好心提醒你哦,上一個叫書瑋的,聽說接了個大單,被富婆快樂球玩殘廢了。上上個叫書瑋的,剛攢一點(diǎn)錢,就被老鄉(xiāng)騙進(jìn)一個項(xiàng)目里,現(xiàn)在還在菜市場垃圾桶里撿白菜吃?!?/br> “嗯?” “我是說,咱們在道上混的,就不要碰這種不干凈的晦氣東西了吧?!绷杞裼陱澊叫Φ溃骸半y道你本名叫王鐵柱,說出來有損形象?” 男人沉默不語,但氣息明顯更冷了些。 凌今雨:……他別不是真叫小二黑李狗蛋這種賤名吧。 那他如果不是人,是妖怪,肯定也是建國前成的精。 男人將手松開了些:“說了你也不認(rèn)識?!?/br> “好嘛寶,別生氣嘛寶?!绷杞裼昝粶?zhǔn)這位殺手的腦回路,粗略猜測他年紀(jì)應(yīng)該和外貌截然不符,“那你今年幾歲了?父母尚在?可有子嗣徒弟?” “比你大?!蹦腥擞帜罅讼铝杞裼甑氖?,施壓的心思居多:“別叫我寶?!?/br> “好嘛臭寶?!?/br> 凌今雨感覺自己真是有苦說不出。錢丟水里還有個響,砸他身上,蹦不出一句話。 “好吧,我猜你陪睡陪聊的業(yè)務(wù)還生疏,不會討我歡心。那你殺手總熟練吧?你平時干活,都怎么殺人?”凌今雨繼續(xù)問。 “涉及血腥暴力,法律法規(guī)不讓說?!蹦腥嗣搅杞裼甑男宰樱貜?fù)極快。 “我……”凌今雨腦袋一熱,哪想男人將她拉近了一些,險些撞到他懷里。 她的鼻尖就湊在他的胸膛之前,能聞到一股淡淡的、熟悉卻又陌生的氣息,像是血腥味,也像是冰冷逼人的金戈殺意。 “握住活人的手,只能勉強(qiáng)壓制你身上的怨氣,隔靴搔癢罷了?!彼斐隽硪恢皇?,緩緩覆上她的臉,捏住她的下頜道:“點(diǎn)了人只是握手,你不想做點(diǎn)更舒服的事嗎?” 這句話說的很輕。 他的嗓音這樣清澈,在耳中格外酥麻勾人。 凌今雨感慨他終于拿出一分服務(wù)人員的態(tài)度,但搖了搖頭,拒絕了。 “你害羞?”青年問。 “我害羞個鬼啊!”她雖然還是黃花大姑娘,但早就不把自己當(dāng)人了,自然沒有這種世俗想法。 “我不知道你到底哪門哪派哪一路的,修為高不高能力強(qiáng)不強(qiáng),但我這毛病,特情局都沒辦法。別說是那些普通人了,就算是你,真和你做了,你說不定就死在這床上了?!绷杞裼昱不刈约旱哪且粋?cè),輕聲道:“陪睡一晚上叁千塊,不值得你們拿命陪。我這小毛病,熬一熬就過去了?!?/br> 青年很輕地嗯了聲。 下一秒,他從床邊的衣服里拿出一張暗黑色的紙,幽幽火光在黑暗中燃起。 一張目標(biāo)人是凌今雨的委托書被燒掉了。 凌今雨后背發(fā)涼。 這青年看似陪睡,實(shí)際上是來殺她的。 “陪睡不賺錢,殺人才賺錢。”青年說:“你沒有采陽害命,我不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