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牌男神 第32節(jié)
陸平:原來你也會看小說??? 沈雨澤:為什么我不會看? 陸平:……就總覺得看小說消遣這種事和你很不搭。 陸平也喜歡看小說。武俠、科幻、偵探……當(dāng)然更少不了流行的網(wǎng)文,不過網(wǎng)文都太長了,一本書就要幾百萬字,他廢寢忘食追過一本修仙題材的,那段時間他走在路上都要默念引氣入體的口訣。 陸平:你在看什么小說?。?/br> 沈雨澤:《傲慢與偏見》 陸平:……dbq,是我逾越了。 沈雨澤:? 陸平:沒什么,不過我今天在那家咖啡廳也看了這本書,還是英文版的呢。我讀了一段給埃里克聽,他還幫我糾正了發(fā)音。 哪想到這條消息剛發(fā)出去,沈雨澤的電話立刻打了過來。 陸平:“???”他接起電話,震驚問,“咱們就隔著一面墻啊,有什么話可以直接過來說,為什么要打電話?” 沈雨澤理直氣壯地回答:“因為我有錢,而且我懶?!?/br> 陸平:“……”ok,fine,沈少爺不愛運動的人設(shè)屹立不倒。 沈雨澤問:“你們在咖啡廳里還做了什么?” “還能做什么呀,就聊天呀……”陸平覺得自己被沈雨澤傳染了,他居然真的沒有再糾結(jié)浪費電話費這件事,整個人懶散地窩在床里,溫吞地問,“沈雨澤,我的英語發(fā)音是不是真的很難聽啊。上次老師叫我起來讀課文,我一開口,班里人都在笑?!?/br> “沒關(guān)系,多聽多練就好了?!币挂呀?jīng)深了,沈雨澤的聲音從聽筒里傳來,忽遠(yuǎn)忽近,“以后想學(xué)的話,隨時來找我?!?/br> 熟悉的聲音縈繞在陸平耳邊,在寂靜的深夜,像是一首低沉的催眠曲。 陸平把手機(jī)放在枕邊,閉著眼,打了個哈欠:“我總不能總占你的便宜……這樣吧,如果你其他科目不會的話,也可以來找我?!?/br> 沈雨澤說好。 陸平厚著臉皮提出要求,說要先驗貨。 沈雨澤問他要怎么驗。 “不如……你先給我讀一段《傲慢與偏見》吧?!标懫秸f,“要英文版的,讀的好聽一些?!?/br> “你把我當(dāng)英文點讀機(jī)了嗎?”沈雨澤無奈極了,但他并沒有拒絕陸平的要求。 主臥內(nèi),沈雨澤關(guān)掉頭頂?shù)拇鬅?,只留下柜旁一盞昏黃的臺燈。陸平只知道主臥與次臥僅有一墻之隔,卻不知道兩間臥室的床就貼在那面墻的左右,床頭與床頭距離不過數(shù)尺。 在這個安靜的夜里,少年倚在床頭,輕聲誦讀著手中的英文書;而在那扇墻的另一側(cè),男孩陷在柔軟的被褥中,傾聽著電波里傳來的熟悉且溫柔的聲音。 明明他們只說了幾句話,陸平卻覺得越來越困。可能是這沉醉的夜,可能是那杯度數(shù)過高的酒,可能是熱乎乎的熱水澡與貼身的睡衣……總之,陸平的上下眼皮逐漸黏在了一起,整個人輕緩的,柔順的,毫無抵抗的,向著混沌的夢境深處沉了下去。 在墜入夢鄉(xiāng)之前,陸平隱隱約約地聽到沈雨澤在朗讀整部小說中,最著名的一段臺詞。 那段臺詞,是達(dá)西先生在伊麗莎白面前,傾訴的一段內(nèi)心剖白。 ——“i ot fix on the hour, or the spot, or the look, or the words, which laid the foundation. it is too long ago. i was in the middle before i khat i had begun.” 我說不清究竟是在何時何地,是在某個時間點,是看到了什么樣的你,聽到了你說過什么樣的話,使我陷入了這段關(guān)系里。那是好久以前的事,當(dāng)我發(fā)現(xiàn)我已經(jīng)開始在意你時,我已經(jīng)走了一半路了。 …… 陸平做了一個夢。 當(dāng)然,每個人最開始進(jìn)入夢中時,都不會察覺到自己在做夢。尤其是這個夢非常的現(xiàn)實、就像是陸平生活中一個隨處可見的片段剪影。 他夢到自己坐在教室中,正如往常一樣,對著一張英文卷子撓頭哀嚎。 夢中的他,忽然想起沈雨澤曾經(jīng)答應(yīng)過他,不管他有任何英文問題,都可以向沈雨澤請教。 于是陸平立刻轉(zhuǎn)向了身旁——啊哈,沈雨澤就坐在那兒,就坐在他一臂之隔的地方,手里轉(zhuǎn)著一只圓珠筆。 班主任吳老師是嚴(yán)令禁止同學(xué)們轉(zhuǎn)筆的,因為轉(zhuǎn)筆時筆油會甩的到處都是,而且一旦圓珠筆落地,發(fā)出噪音,會影響其他同學(xué)。但沈雨澤向來特立獨行,從不把各種規(guī)矩放在眼里。 陸平早就發(fā)現(xiàn)了,沈雨澤的手很好看,骨節(jié)分明,五指纖長。那支圓珠筆繞著少年的指節(jié)飛速旋轉(zhuǎn)一周,又靈活地回到了他的掌心,他的動作輕盈又靈巧,極具觀賞性。 陸平盯著沈雨澤轉(zhuǎn)筆,一時間看入了迷,直到沈雨澤手中的筆“啪”一聲落在桌面上,陸平才恢復(fù)了神智。 沈雨澤的雙眸一眨不眨地盯著他,問他有什么事。 陸平如夢初醒,趕忙推過去手里的卷子,讓沈雨澤幫他講題。 陸平的英語太差了,沈雨澤講了一張,又一張,又一張,又一張……等到所有卷子都講完了,陸平居然又拿出了一張! 但夢里的陸平居然一副理所當(dāng)然的模樣,一點都不覺得麻煩了沈雨澤。 可是沈雨澤忍不了。 突然間,他們兩人所處的背景變成了另外一個地方:他們不再在教室里,而是突然出現(xiàn)在那家咖啡廳里。 他們面對面坐在咖啡廳一處隱蔽的角落,周圍喧鬧的同學(xué)都消失了,桌上的課本也消失了,變成了兩杯酒。 陸平嚇了一跳,不明白他們怎么莫名其妙換了一個地方,可是不等他想明白原因,沈雨澤忽然逼近了他,雙手緊緊攥住了他的肩膀。 “陸平,”英俊的少年盯著他的眼睛,語氣里隱含著某種他不懂的怒氣,“難道你周五的晚上約我來咖啡廳,只是為了讓我給你講英語題嗎?你只是在利用我,為了多拍幾張照片,欺騙你網(wǎng)上的粉絲對嗎?” 陸平應(yīng)該解釋的。他應(yīng)該告訴沈雨澤,在他眼里,沈雨澤一直是個遙遠(yuǎn)又燦爛的存在,他像是一道光,照亮了藏在陰影里的自己。 他拼命向沈雨澤奔跑,他只想接近光、成為光……而不是替代光。 但不知道為什么,陸平說不出一句話來。 他全身一動不動,眼睜睜地看著沈雨澤向他緩緩傾身,在如此近的距離下,沈雨澤精致的五官毫無保留地占據(jù)了他的視界。 壓住他肩膀的那兩只手guntang至極,不允許他有任何閃躲…… 然后——然后—— ——“鈴鈴鈴鈴鈴鈴……” 一陣刺耳的鈴聲叫醒了睡夢中的陸平。 陸平猛地從床上坐起來,有些怔愣地望著自己所處的這間豪華的房間。 他想起來了……昨晚,他去咖啡廳找外教,結(jié)果莫名其妙和埃里克起了沖突,是沈雨澤帶他回了家。 手機(jī)就躺在他的枕頭旁,鬧鈴是五點半的——這是陸平周一到周五固定起床的時間,他要早早起來,陪mama去出攤。本來周六他可以睡到自然醒,昨夜入睡前卻忘了關(guān)閉鬧鈴。 不過,幸虧有鬧鈴……幸虧有鬧鈴。若是沒有鬧鈴的話…… 陸平腦子一片混亂,他抱住腦袋,哀嚎一聲又縮回了床里。 天啊,他到底做了個什么夢啊。 明明沈雨澤對他這么好,他卻在夢里把他當(dāng)作了埃里克的同類人——只是因為自己白嫖了一個英語老師,夢中的沈雨澤就要對他動粗! 天啊,他真是愧對那么好的沈雨澤! 第29章 被鬧鈴意外吵醒后, 陸平再也睡不著了。 他躺在床上玩了一會兒手機(jī),起身決定去洗漱。他昨天換下來的衣服全都留在客衛(wèi)的臟衣籃里,沈雨澤說保姆會把衣服拿走洗凈, 烘干后再送回來。 可能因為他起的太早了,陸平在浴室里并沒有找到自己的衣服。在別人家里做客一直穿著睡衣不太好,陸平想了想, 打算去傭人房那邊問問看。 沒想到他剛走到客廳, 居然在半敞開式的廚房里看到了一位中年女性的身影。 那為阿姨個子不高, 體態(tài)偏胖, 燙得卷曲的頭發(fā)上罩了一個透明的發(fā)罩, 身前系著一個圍裙, 正在廚房里忙活著。 聽到身后傳來的腳步聲,那位胖胖的阿姨轉(zhuǎn)過了身子,很殷勤地沖他問好:“哎呀, 你就是少爺?shù)耐瑢W(xué)吧?怎么起得這么早啊, 是不是我吵醒你了?” 陸平趕忙說沒有:“我一般都這個時間起床。我叫陸平, 您是沈雨澤家的保姆嗎?” 中年女人點了點頭。她確實是沈家的保姆,鄧虹擔(dān)心兒子吃不慣南方菜,特地遣了家里的保姆和廚師跟過來照顧兒子。廚師負(fù)責(zé)午餐和晚餐這兩頓正餐,保姆則負(fù)責(zé)早餐和夜宵。 陸平向保姆詢問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保姆說, 衣服還在烘干機(jī)里, 要過一陣子才能烘完。 這樣一來, 陸平只能穿著睡衣在房間里無所事事的晃悠。 他向來是個閑不下來的性子, 他注意到保姆在準(zhǔn)備早餐, 就好奇地走過去,看看她在做什么。 出乎他的意料, 保姆居然在看手機(jī)里的視頻教程,打算做嵌糕! 保姆見他湊過來,向他解釋:“昨晚少爺說,今天早上想吃本地特色的早餐,這些都是我臨時準(zhǔn)備的,也不知道能不能做成功。我看過教程,感覺和我們北方的大餃子差不多?!?/br> 陸平覺得沈雨澤真奇怪,想吃嵌糕和自己說就好了,沒必要讓保姆做嘛。 他看了看保姆準(zhǔn)備好的米,伸手抓過一撮,用指尖緩緩碾開,米粒細(xì)長,呈乳白色,用指尖一掐略帶黏性:“您準(zhǔn)備的是糯米?” “對啊。” “可嵌糕不是糯米做的……嵌糕是粳米做的?!?/br> 椒江當(dāng)?shù)叵矚g吃各種糯嘰嘰的食物,外鄉(xiāng)人總是先入為主,覺得所有糯嘰嘰的年糕都是用糯米制作的。實際上,嵌糕外面的那層年糕皮,是用蒸熟的粳米粉捶打而成,隨著捶打,粳米會變得柔中帶韌,充滿彈性,延展性很強(qiáng),就像是一塊略硬的橡皮泥。如果改用糯米捶打的話,那做出來的就是糍粑了,糍粑太軟,根本包不住里面的內(nèi)餡兒。 保姆聽到他的解釋,一拍腦袋:“哎呀,那我趕快給司機(jī)打個電話,讓他買粳米送過來!” “倒也不必……”陸平頭都大了,吃個早餐而已,值得這么興師動眾嗎。他看向面前已經(jīng)開包的糯米,估算了一下自己和沈雨澤的飯量,想了想說,“糯米不趕快會受潮浪費的。沈雨澤不是只說想吃當(dāng)?shù)卦绮蛦?,不做嵌糕也可以啊,不如用這些糯米做炊圓吧?!?/br> “炊圓?” “炊圓就是……”陸平形容不出來,干脆說,“要不然我來做吧,您幫我打個下手?” 保姆不想勞煩客人,但陸平根本沒給保姆拒絕的余地,他自己找了一件新圍裙套上,陸大廚正式上崗啦! 炊圓也是椒江市的特色早餐之一,陸平他們家的巷口就有一家開了二十多年的炊圓店,小時候陸平經(jīng)常拿著一塊錢去買炊圓吃。這邊開早餐店,向來都是“明檔”,和面、炒餡、包制全在食客眼皮子底下,陸平從小見多了,也就學(xué)會了。 陸平把一半糯米用研磨機(jī)打碎成粉,與面粉以三比一的比例混合在一起,加入適量涼水,揉搓成面團(tuán)。 糯米粘性高,無須醒發(fā),直接搓成長劑。再用沾了水的刀把長劑切成一團(tuán)一團(tuán)的小面團(tuán),每個面團(tuán)大概有嬰兒拳頭大小,右手拇指往面團(tuán)里一頂,左手五指一握,轉(zhuǎn)眼間,一個個茶杯狀的糯米小碗便做好了。別看陸平做得容易,其實想要掌握好糯米碗的大小薄厚是個大學(xué)問,稍不注意,外皮就會被扯破。 在陸平做炊圓皮時,保姆阿姨也沒閑著,被陸平指派去準(zhǔn)備炊圓里的餡料。 炊圓一般有rou和素兩種餡,rou就是豬rou餡、洋蔥、香菇、茭白,素就是粉絲、豆干、胡蘿卜、木耳,兩種餡都要提前炒制好,然后再往炊圓皮里填充。這點又和北方不一樣了,北方無論是做包子餃子還是餡餅,餡兒都是生的包在面團(tuán)里,而椒江人的年糕皮里包的往往是熟餡兒。 保姆阿姨手腳麻利,很快就把兩種餡準(zhǔn)備好了。 陸平拿過一只“糯米小碗”,把餡填進(jìn)去,伴隨著虎口輕捏,糯米胚子在掌心里滾了數(shù)圈,一只敦實可愛、頂部露口的rou餡炊圓就做好了。 為了區(qū)分兩種餡,素餡的炊圓全部收口,而且收口后還要捏出一條短短的小尾巴,像是一只只大頭蝌蚪。 陸平十指靈活,一看就是在家里做慣了家務(wù)的。葷素兩種餡的炊圓在他手下迅速成型,一排排挺著大肚子,規(guī)矩地在蒸籠里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