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牌男神 第11節(jié)
但陸平莫名知道,那輛車?yán)镒氖钦l。 陸平又開始恰檸檬了:沈雨澤真是排場夠大,去圖書大廈買幾本參考書,也值得司機(jī)開卡宴接送;但轉(zhuǎn)念一想,他自己的排場難道不大嗎?陸平可是有阿倫戴爾的女王陛下親自護(hù)送呢。 陸平被自己的想象逗笑了,他笑著笑著忽然岔了氣——因?yàn)槟禽v本應(yīng)該遠(yuǎn)去的保時捷卡宴,居然在前面的路口掉了個頭,向著公交站臺開了過來! 細(xì)雨被風(fēng)吹得四處飄散,陸平起伏不定的心緒被細(xì)雨裹狹著,一起越飄越遠(yuǎn)。 車子輕緩地滑向公交站臺,停在了陸平面前。 后排車窗降下,俊美的少年出現(xiàn)在了車窗后。 這是陸平第一次見沈雨澤穿便裝,他穿了一件純黑色的正肩t恤,越發(fā)襯得他面白如玉。細(xì)雨混著微風(fēng)順著窗戶的縫隙滾入車內(nèi),沈雨澤的目光輕輕掠過陸平手里的雨傘,薄唇吐出兩個字:“上車?!?/br> 陸平:“……???” 沈雨澤:“難道你真想打著那把又丑又蠢的雨傘,步行到圖書大廈嗎?” “請對這把傘放尊重一點(diǎn)!”陸平不樂意了,“你知不知道,這是多少女孩無法割舍的夢??!” 仿佛在印證陸平的話,這時剛好有一個年輕mama牽著女兒的手從他們身旁經(jīng)過,那女孩扎著兩個羊角辮,年齡絕不超過五歲,她一步一回頭,盯著那把天藍(lán)色的艾莎雨傘,滿臉寫著渴望。 陸平得意極了:“看到?jīng)]有,我也算是少女殺手了!” 沈雨澤:“……”他面無表情地問,“少女殺手,你到底上不上車?” “上?!标懫阶罱K還是乖乖收起雨傘,拉開車門跳上了車。 這種價值數(shù)百萬的豪車,和幾萬塊錢就能買一輛的出租車當(dāng)然不可相提并論。整車內(nèi)飾都是純皮的,車內(nèi)熏香味道清雅,像是某種蘭花的香氣。 陸平抱著他的寶貝雨傘,渾身僵硬地坐在沈雨澤身旁。他每塊肌rou都繃著勁兒,屁股只沾一點(diǎn)點(diǎn)座椅的邊緣,不敢坐得太實(shí),生怕把這昂貴的真皮座椅坐壞了。 他像是一個誤入神仙殿堂的凡人,擔(dān)心大聲喘一下氣,這個夢就醒了。 誰能想到,他前幾天還在網(wǎng)上幻想自己坐豪車上學(xué),而今天,他真的坐上了這輛豪車! 沈雨澤見他這副小心翼翼的樣子,有些好笑:“你把傘放在腳踏的位置就行?!?/br> “不不不……”陸平搖頭,“傘還在滴水呢,給車弄濕了怎么辦?” “弄濕了自然有人會清理,”沈雨澤命令他,“放下?!?/br> 陸平條件反射地把雨傘放下了。 放下雨傘后,他的膽子又大了一些。 他開始嘗試把全身的重量放在座椅上——天啊,這座椅真的好棒,軟硬適中,比沙發(fā)還舒服! 陸平的身體順著座椅慢慢往后滑,直到后背貼在了椅背上。 在整個身體陷進(jìn)去的同時,他喉嚨里發(fā)出一聲奇怪的喟嘆,像是某種被撓了下巴的小動物。當(dāng)他意識到自己發(fā)出什么怪聲后,他臉色一紅,立刻抬手捂住嘴巴,下意識看向身旁的沈雨澤……還好沈雨澤并沒有注意到他的失態(tài)。 陸平發(fā)現(xiàn),這輛車的車頂上隱藏著一些奇怪的“小燈泡”,車頂本身是黑色純皮的材質(zhì),那些迷你的小燈泡藏在其中,如果不仔細(xì)看根本看不出來。 陸平:“車頂上怎么有這么多小燈泡?” 沈雨澤:“這是星空燈?!?/br> “星空燈?” “嗯,晚上比較漂亮——就像有真正的星星在頭頂一樣?!?/br> 陸平:“……” 靠,這就是資本家的快樂我想象不到嗎…… 不等陸平探索完這輛車的種種奧妙之處,車子的速度逐漸慢了下來,從車窗向外望去,原來不知不覺間他們已經(jīng)拐入了圖書大廈所在的那條大街。但不知為何,這里堵得水泄不通,前后左右所有的車子都在不停按著喇叭。 從四面八方涌來的噪音令沈雨澤的眉頭皺了起來。 “怎么了?” 司機(jī)向前張望了一番,恭敬地回答:“少爺,”(陸平:天,司機(jī)居然真的叫他“少爺”??。扒懊婧孟癯鍪鹿柿耍哦鲁蛇@樣。” 陸平對這邊路況還蠻熟悉,前面那個路口特別窄,隔三差五就會出現(xiàn)剮蹭事故,今天又遇到下雨,堵成這樣倒是情理之中。 陸平提議:“其實(shí)距離很近了,要不然咱們下車走過去吧?!?/br> 沈雨澤估算了一下堵車的時間成本,決定聽從陸平的建議。 車子并入輔路,停在路邊,沈雨澤率先下了車。他今天穿了一雙很帥氣的騎士短靴,襯得他雙腿修長,猶如模特一般。陸平他抱著meimei的艾莎雨傘站在他身邊,被他襯托得像是灰撲撲的丑小鴨。 不過陸平心態(tài)極好,丑小鴨就丑小鴨唄,他生下來就是只小鴨子呀。 沈雨澤眉頭輕攏,嫌棄地看向他手里的雨傘:“這么丑的傘,干嘛拿下來?” “你不要以貌取傘行不行?管它丑傘美傘,下雨天能擋雨的就是好傘啊?!标懫椒瘩g。 沈雨澤對他的歪理充耳不聞。 大少爺是絕對不可能屈尊降貴,打這種嬌滴滴的公主雨傘的。 身高腿長的少年轉(zhuǎn)身邁步走向圖書大廈的方向,幸虧這條街上有不少商鋪,他走在屋檐下,只要注意一些,就不會被雨水打濕。 他走得急,步伐又大,陸平哪里跟得上,只能艱難地一路小跑追在他身后。 陸平邊追邊嘟囔:“喂,沈雨澤,你真的不打傘???” 沈雨澤一手虛虛插在兜里,邁步往前走,不屑去回答。 眼看只剩下最后一個路口就要抵達(dá)圖書大廈,突然間,一旁的自行車道上響起一陣刺耳的喇叭聲,只見一輛橫沖直撞的電動車從他們身側(cè)的車道經(jīng)過,它根本沒有減速,車輪碾過地上的積水,瞬間掀起了一道“巨浪”! 那“巨浪”是黑灰色的,還泛著白沫,混雜著落葉、石子和一些說不清的碎屑,向著沈雨澤的方向飛濺而去。 沈雨澤毫無防備,當(dāng)即愣在了原地。眼前的一切仿佛變成了一段慢動作電影,每一幀每一秒都在時間的洪流里無限延長,聲音也從他的感官世界里被奪走,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眼睜睜地看著臟水迎面而來…… 然而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一道纖瘦的身影奔了過來,擋在了沈雨澤面前! 與此同時,一道清脆的“嘭”聲在他耳邊響起,淡藍(lán)色的傘面自動張開,傘面猶如盾牌,把那些飛濺的污水全部擋走,沒有讓一滴污水越過雷池。 沈雨澤的眼眸微微睜大,琥珀色的瞳孔里清晰地倒映出了北岸少年的身影。 污水落地。 時間的魔法消退了,沈雨澤又能聽到雨聲、車聲、人聲、以及少年的笑聲了。 “沈雨澤,我早就說過——”陸平的肩上扛著那把張開的公主雨傘,仿佛勇士扛著自己的盾牌;他仰起頭,看向近在咫尺的新同桌,嘴角還噙著一抹狡黠的笑意,“——下雨天就是要打傘呀!” …… 圖書大廈對面的甜品店里,一名目睹了一切的少女驚呼一聲,喝了一半的可可奶直接從嘴角嗆了出來。 “咳咳咳咳……”陳妙妙咳得撕心裂肺,她揉揉眼睛,又晃了晃腦袋,但清醒的大腦告訴她,剛剛她看到的一切都是真實(shí)發(fā)生的。 她望著馬路對面,共撐一把迪士尼公主雨傘的兩個少年,整個人陷入了莫名的混沌當(dāng)中。 坐在她身旁的陳mama趕忙給她遞紙巾,口中碎碎念:“有些人真是不講公德,雨天過積水居然不減速!……不過你怎么膽子這么小,積水又不是濺在你身上,你怎么咳成這樣?” 陳妙妙幽魂似的搖了搖頭,喃喃道:“媽,你不懂……” “我不懂什么?” “我不是咳到了,我是嗑到了!” 第11章 陸平并不知道,自己在圖書大廈門口英雄救“美”的一幕,居然全被陳妙妙看到了。 這時的他已經(jīng)和沈雨澤走進(jìn)了圖書大廈里,他們乘坐透明的觀光梯往上行,被擠在嘰嘰喳喳的小朋友之中。 圖書大廈是椒江的地標(biāo)式建筑,足足有六層樓高,一二層是通俗文學(xué),包括小說、散文、科普讀物什么的;三層是社科人文書籍,一些成功學(xué)雞湯也被分在了三層;而四五六層則是家長和孩子們的天下,從幼兒園小朋友的啟蒙讀物,到?jīng)_刺考研的資料,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你買不到的! 高中教材在五樓,電梯幾乎層層都要停,陸平和沈雨澤被擠到了觀光梯的角落,透過透明的玻璃墻,可以看到腳下密密麻麻的人群。 “沈雨澤,你這次想買什么科目的參考書?史地政你差太多,臨時抱佛腳我感覺是沒用了,語文和數(shù)學(xué)你怎么樣,不然突擊一下語文閱讀吧!”陸平碎碎念,開始盤算有哪些書目可以幫上沈雨澤的忙,“《五三》你做過嗎?還有《文言文閱讀詳解》、《名家散文》,這都是老師上課推薦過的!” 可惜他唱了半天獨(dú)角戲,沈雨澤并未接話。 陸平以為沈雨澤沒聽到,正要側(cè)頭叫他,結(jié)果卻發(fā)現(xiàn)沈雨澤的目光穿過了玻璃墻,落在了遠(yuǎn)方某一處。 他好奇地順著沈雨澤的視線看了過去,只見在三樓天井旁,一群人有序地拍成長蛇陣,正圍聚在一個展臺前。 展臺鋪著紅色的地毯,背后豎著巨幅宣傳板,宣傳板上印著一位面容姣好的年輕女性,她長發(fā)披散在肩頭,穿著一套職業(yè)裝,雙臂環(huán)抱于胸口,看上去神采奕奕、格外干練。 在她的巨幅照片旁,還有一行奪人眼球的大字——《從省臺主持人到傳媒公司ceo,王詩雅新書簽售會》 現(xiàn)在王詩雅還未出場,但從排隊(duì)的觀眾數(shù)量來看,這次簽售會一定非?;鸨?。 圖書大廈經(jīng)常有類似的簽售活動,去年一位武俠作家來簽售,當(dāng)時陸平早上五點(diǎn)就過來排隊(duì),足足排了五個小時,一口氣買了那位武俠作家的十本小說,后來轉(zhuǎn)手賣給了同學(xué),一本書賺了八十塊錢,讓他的小金庫充盈了不少。 陸平見沈雨澤的實(shí)現(xiàn)一直盯著簽售會的方向,不由得問:“你是王詩雅的粉絲?” 沈雨澤收回視線。他并未正面回答,而是反問:“你知道她?” “椒江一中有誰不知道她??!”陸平聳了聳肩膀,“她可是咱們學(xué)校的優(yōu)秀校友,八年前考上了傳媒大學(xué),去了帝都,一畢業(yè)就進(jìn)了省臺。我剛考進(jìn)一中時,走到哪里都能聽到她的名字,老師們總把她掛在嘴邊……沒想到她現(xiàn)在居然不做主持人了,自己成立了公司,她好像才二十六歲?!?/br> “是二十七歲。”沈雨澤糾正他。 陸平順著他的話往下說:“二十七歲也很厲害了!”他語氣里滿是憧憬,“希望我十年后,也能有她的成就?!?/br> “她的‘成就’?”沈雨澤重復(fù)這幾個字。雖然他的語氣沒什么變化,但陸平敏銳地察覺到他話中的嘲諷。 陸平左右看看,電梯里的人都在各自聊天,沒人注意到他們這里。 于是陸平壓低聲音,小聲問:“你認(rèn)識她?” “不認(rèn)識?!鄙蛴隄删筒畎颜f謊兩個字寫在臉上了。他撇了陸平一眼,語氣淡淡,“陸平,你不要看到一個人,就覺得對方很成功、很了不起,傻乎乎地崇拜人家……除非你想十年之后被人賣了騙錢?!?/br> 就在他語音落下的同時,電梯終于行到了五樓,電梯門“?!钡囊宦暣蜷_,電梯里外擠成一團(tuán),有人急著往里進(jìn),有人忙著往外走。沈雨澤邁步向電梯外走去,眨眼間就被人群淹沒了蹤影。 陸平愣了幾秒才反應(yīng)過來,趕忙追了過去,嘴里嚷著:“我才不會這么傻呢!” 可就是遲了這么幾秒,陸平已經(jīng)找不到沈雨澤了。 …… 沈雨澤能去哪里呢? 圖書大廈這么大,陸平快把第五層走遍了,也沒有找到沈雨澤的影子。屋里信號太差,陸平的手機(jī)播了幾次電話都無法接通,雖然明知道沈雨澤一個大活人不可能走丟,但陸平還是像母雞mama一樣,開始著急地尋找起那只小雞仔……呸呸呸,明明是辛苦的老父親在尋找自己的逆子! 就在陸平急的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之際,頭頂廣播聲響起。 “尊敬的顧客您好,王詩雅女士的新書簽售會將于十點(diǎn)半準(zhǔn)時在三樓舉辦,想要參加簽售會的顧客,請來三樓主舞臺旁購書排隊(du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