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又吃醋了 第5節(jié)
溫喃想著也是,砸人賠錢天經(jīng)地義,況且她也沒受什么很嚴(yán)重的傷,就是摔下去的時候手和腿上擦破了點(diǎn)皮,沒幾個錢。 她把昨天的付款記錄亮給謝小東看,然后打開付款碼,比起剛開始對謝小東開火,這會兒她平靜了不少,淡然出聲:“就這么多,掃吧?!?/br> “哦哦,好。” 謝小東拿著手機(jī)的手還在抖,不知道是怕溫喃,還是怕對面的顧決。 也可能兩者都怕吧。 隨著“滴”的一聲,溫喃手機(jī)屏幕上多出來一條收款到賬的提示,她微垂下眼,瞟了下屏幕,慢慢收回手機(jī)。 “那我就先走了,不打擾你們了。” 謝小東這人雖然慫了點(diǎn),但挺會看人眼色的,看見這桌上沒人待見他,腳底跟抹了油似的,溜得比誰都快。 “有這么可怕嗎...” 溫喃無奈笑笑,端起那盤肥牛,本來是想只下一半的,但是一晃神,整盤肥牛都滑進(jìn)鍋里了,掉進(jìn)去的速度過快,濺起來一些湯汁。 溫喃下意識地躲開了,所以沒濺到她身上,但她準(zhǔn)備放下盤子的時候,聽見對面?zhèn)鱽砹恕八弧钡囊宦暋?/br> 她順著那聲音的方向看過去,看見顧決低著頭,視線垂落在自己的手背上。 湯底本來是呈半透明的淺棕色,但墜在他冷白的手背上后,卻格外得顯眼,燙得周圍一圈肌膚泛起了紅。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沒注意...” 兩人視線對上僅一秒后,溫喃就反應(yīng)了過來,連忙去扯衛(wèi)生紙,慌忙間,直接將紙覆蓋在了他的手背上,拖著紙巾,沿著手背紋路蔓延的方向,將那滴飛濺出來的湯擦拭干凈。 其實(shí)那滴湯的熱度早已彌散了。 但溫喃松開他手的那一刻開始,那熱度好像轉(zhuǎn)移到她臉上來了。 她這才后知后覺。 剛才兩人的動作未免有些太過曖昧了。 慌張的時候顧不上那么多,這會兒停下來后,剛剛他指尖不小心滑過她手背的觸感好像保留了下來,越發(fā)得炙燙。 溫喃從來不會臉紅,字面上的意思,喝多或者太熱,甚至是害羞,她的臉色也不會有任何變化,依舊是冷白干凈的一張臉,這也是別人常說她高冷的原因之一。 但不會臉紅不代表臉的溫度不會上升,她現(xiàn)在感覺自己就像是那剛出爐的包子,外面看著白白嫩嫩,掰開來的內(nèi)心還熱氣騰騰。 她狀似無意地揉揉自己的臉,安慰自己,再怎么說她也是個正常人,和皮相優(yōu)越的男生接觸,有這樣的反應(yīng)也不奇怪。 臉上的溫度慢慢消退,她抬起頭,詢問顧決:“抱歉,你那兒還燙嗎?有沒有什么事,要不我去買個燙傷膏?” 溫喃看著他的手背,剛剛那一處還是泛著紅圈,久不褪去,像紋身一樣,烙在了他的肌膚上。 “不用?!?/br> 簡單的兩個字,聽不出來什么情緒。 “要不然我讓服務(wù)員拿個冰袋過來...” 溫喃心里當(dāng)然過意不去,剛剛那會兒湯沸騰起來,正是最燙的時候,萬一要是在他這藝術(shù)品一樣的手上留下道疤痕,那她該怎么擔(dān)這個責(zé)任。 “不至于。” 溫喃聞聲抬頭。 像是戳破了她的內(nèi)心,他熨著一把低磁的嗓音,簡單的三個字被他磨得又懶又痞,他緩緩轉(zhuǎn)了下手腕,視線不緊不慢地在那印記上勾繞一圈后,倏然抬眼。 溫喃的視線直勾勾地與他撞上,不巧的是,這時鍋里徐徐飄出熱氣,蒙了一層霧,把他的五官拉得有些模糊,但溫喃還是看到了,掩在霧氣后的他,挑著唇角輕笑一下,語調(diào)疏懶, “這么關(guān)心我?” “...” 他這么說,溫喃忽然就有點(diǎn)接不上話了。 偏生他還散漫地朝自己挑了下眉,霧氣散去后,燈光把他的五官輪廓勾得更加深邃。 四目交接,他微抬高下頜,黑眸中空漾出幾分無名的情緒,似是期待,但更像是玩味。 四周空氣忽然靜滯下來,溫喃長呼一口氣,正準(zhǔn)備說點(diǎn)什么搪塞過去,旁邊卻傳來“砰”的一聲。 那聲音來自旁邊的黃月月,兩人一起看向她。 黃月月簡直想錘死自己。 磕糖正上頭呢,怎么沒抓穩(wěn)手機(jī)呢,這不打擾了二位的好興致? 她連忙擺擺手:“沒事,你們繼續(xù)說你們的,我來下菜...” 菜是放在溫喃那一邊的,黃月月伸手想去端菜,卻被溫喃搶了先。 “坐著吧,我來就是了?!?/br> 溫喃拿起專用來下菜的筷子,這次她上心了,準(zhǔn)備一片一片地往里面下。 可她還沒有開始的時候,盤子就被人抽走了。 抬頭看,顧決很自然地從她那里接過盤子,先擱在了桌上,曲起小臂,挽起一截袖子,露出骨節(jié)清晰分明的手腕,肌膚上攀延著青色脈絡(luò),微凸著,給十九歲的年紀(jì)添了幾分成熟魅力。 垂頭的時候,睫毛上斂著點(diǎn)熏暖的光影,燈光映亮他的五官,照得格外清晰,溫喃也瞧得仔細(xì),其實(shí)這樣一看,會發(fā)現(xiàn)他的樣貌也仍余留幾分青稚和干凈清朗的少年氣,往鍋里下菜的動作輕柔又認(rèn)真。 這一點(diǎn),常常被他那股子痞懶勁兒和存在感極強(qiáng)的外表給蓋去,會讓人覺得他有著遠(yuǎn)遠(yuǎn)超出十九歲的掌控力,只有在不經(jīng)意的時候才會顯露出來不一樣的一面。 他所有的特質(zhì)混在一起,并不矛盾,反而調(diào)和得剛好。 溫喃盯著他看,出了神。 “還需要下什么菜?” 店里嘈雜的人聲也沒有蓋住他低緩帶笑的聲音,直直落到她耳朵里,她視線一頓,慢慢緩過神,想要去拿那盤丸子。 不過一眨眼的功夫,就又被他搶了先。 他熟練地將菜加入到鍋中,丸子在湯料中打了個滾,沒入鍋中。 “下菜這種事還是交給我好了,”顧決重新靠回到了椅背上,瞇了瞇眸,語氣帶上了些不正經(jīng),“免得被燙到后,某人又擔(dān)心我?!?/br> ... 誰擔(dān)心你了。 是擔(dān)心會賠錢好嗎。 “你想太多?!睖剜暬卮?,取過筷子,招呼他們吃菜。 剛剛一直被其他事岔開,都沒怎么顧得上吃,第一波下去的肥牛都沒那么鮮嫩可口了。 “快吃吧?!?/br> 溫喃將一片rou送進(jìn)了嘴里,有點(diǎn)燙,她喝了口飲料壓了下去,抬眼看到顧決遲遲沒有動筷子,靠在那里,抱著手臂看著她,烏沉的眸子籠住她,唇邊蕩開一抹似有若無的笑。 溫喃被他看得挺不自在,清了清嗓子,隨便找了個話題岔開他的注意力:“剛剛那人怎么那么怕你?” “誰?” 顧決抬起眉梢,反問一句。 溫喃:... 這么快就把那人給忘了? “就剛剛那個,砸我的那個,謝小東。” “哦,”顧決笑笑,坐了起來,手懶懶地?fù)沃掳停习肷砦⑽⑶皟A,兩人的距離一下子拉近了不少,光線直白地投射下來,照得他眼底清澈了不少。 語氣卻還是一如既往的不正經(jīng),壓著點(diǎn)笑意:“你沒有聽說過嗎,t大校霸,顧決,就是我本人?!?/br> 說完,他又重新靠了回去,緩緩抱起手臂,唇邊的笑意更深,甚至還有一絲得意。 溫喃腦子里緩緩打出三個問號。 校霸...?大學(xué)里還有校霸嗎?聽起來怎么這么中二。 溫喃默默笑了下,心里想著就一歲年齡差怎么也有代溝,校霸這詞在她讀高中時就已經(jīng)很少聽見了。 “是嗎...”溫喃隨意附和了一聲,端起了杯子,準(zhǔn)備喝水。 “當(dāng)然不是,我逗你玩兒的?!?/br> 聽到這聲,溫喃手一個不穩(wěn),杯子晃了一下,杯口不小心輕磕到上牙,雖然不痛,但還是讓她在心里埋怨一句。 什么逗她玩兒啊,還挺幼稚。 顧決唇邊還噙著笑意,嗓音磨得低緩:“你真的信了?” “真正的校霸是一只貓?!?/br> “怎么這么好騙?” 他話語中揶揄意味很重,手抄在衛(wèi)衣兜里撩起眼皮看她。 這一下子就激起了溫喃的勝負(fù)欲。 “誰信你了?誰不知道都開玩笑叫學(xué)校里那幾只貓校霸,學(xué)長什么的...” 說著,溫喃又打住了。 誰稀罕和他爭論這個。 她轉(zhuǎn)眼瞟見顧決面前沒有蘸碟,攔住服務(wù)員幫他叫了一份。 “你怎么不吃?這個rou蘸這個醬很好吃的...” 這頓飯就是為了請他才來吃的,他這光看不吃是怎么一回事。 顧決像是看懂了她的意思,修長干凈的手指夾著筷子,慢條斯理地挑起一塊rou,在辣醬里面裹了一圈后喂進(jìn)嘴里,這人吃個東西都隨性懶散的,只不過他喉結(jié)一滾,吞咽下去后,眉頭就微微皺起。 不到一分鐘,臉頰就開始微微泛紅,甚至有一直蔓延到耳垂的趨勢。 平時看著冷冽的一張臉,這時浮著一層紅,反差感十足。溫喃看著他端起飲料來,仰起脖頸狂灌一口,喝個水喝出了拼酒的感覺,喉結(jié)不停地滾動。 他喝完把易拉罐擱在桌子上的時候,溫喃聽見很清脆的一聲,不似汽水滿罐時碰撞桌面的沉悶。 好家伙,辣得他干完了一整罐。 還挺可愛的是怎么回事。 再看他的時候,他臉上的紅已經(jīng)褪去了許多,但耳尖的紅依然存續(xù)著,沒有半點(diǎn)消退的趨勢,反倒愈來愈烈。 溫喃想笑,又怕會傷到他的自尊心,就只敢埋下頭偷笑,笑了一會兒后穩(wěn)住聲線,淡然出聲:“這么害怕吃辣,就不要勉強(qiáng)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