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如曜舔了下嘴巴， “我很難跟你解釋?！?/br>
    顧之行也舔了下嘴巴，神情十分真誠，“我看不懂，但目前可以排除這是外語?！?/br>
    李寒山：“你覺得我是看不出來這是中文嗎？”

    顧之行道：“那你不也沒看懂？”

    而周如曜已經(jīng)老老實(shí)實(shí)地掏出了手機(jī)，“有什么事情不能依靠科技呢？讓我搜一搜。”

    幾分鐘后，周如曜道：“我找到了翻譯?！?/br>
    顧之行湊過去看了眼， 讀道：“翻譯過來的意思就是今天去喝了奶茶，碰到了你和我們但是她今天沒化妝感覺很無語，不過也算是秋天第一次約會——”

    “停?！崩詈缴斐鍪?， 阻止了她繼續(xù)說話，“這些東西我還是看得懂的?！?/br>
    周如曜“嘖”了聲，開始生氣了，“你看得懂還在這里問？”

    顧之行也搖頭， 看著周如曜道：“這人不行， 不能處?！?/br>
    李寒山深呼了一口氣， 及時找回了自己的大腦和臉上的表情， 他道：“我的意思是，這些亂七八糟的語氣助詞到底是什么。”

    顧之行：“什么語氣助詞？”

    周如曜：“哪些語氣助詞？”

    李寒山：“就那些呃……之類的。”

    顧之行：“我聽不懂， 你要說清楚?！?/br>
    周如曜：“說出來啊， 你不說出來我們怎么知道你說什么。”

    李寒山：“不， 就朋友圈里那些重復(fù)的還有字母符號之類的……”

    顧之行：“說出來。”

    周如曜：“兄弟， 大膽一點(diǎn)， 讀出來是哪些?！?/br>
    李寒山：“……迷hotel、集美、yyds之類——”

    周如曜：“噗——”

    他攥著拳頭， 咬著牙保持著微笑艱難地根據(jù)回憶念了出來，一抬頭去看見周如曜和顧之行扁著鴨子嘴腮幫子鼓著臉色漲紅。

    周如曜嘴巴一張就是一連串大笑聲，他笑得抖著身子，“哈哈哈哈哈哈草啊他真的說出來啊阿行你聽到了嗎？集美yyds哈哈哈哈哈哈！”

    顧之行的腮幫子越來越鼓，眼角沁出了淚水，將一連串笑聲咽在喉嚨里，隨后朝著他豎起了大拇指。

    李寒山：“……”

    你們兩個混蛋。

    李寒山有些崩潰了，“別他媽笑了！”

    周如曜笑得更加猖狂，指著李寒山看著顧之行，“阿行，他生氣了！究極理智人生氣了！”

    “不會吧，怎么生氣了?。俊鳖欀醒鹧b茫然，做作地?fù)项^，“有什么好生氣的，大家都是好兄弟嘛，不會吧？”

    李寒山：“……”

    他想到這兩個心理年齡加起來還不夠二十的人這樣戲弄了他，這一刻，他開始覺得自己的人生是何等的失敗。

    李寒山默默轉(zhuǎn)身，離開了這家奶茶店。

    已經(jīng)步入深秋的季節(jié)，風(fēng)很冷，但一定沒有他心冷。

    李寒山想。

    他再跟這兩個人來往，他很難不成為小說里那些喪心病狂的法制咖。

    李寒山走了兩步，聽見一陣匆忙的腳步聲傳來，兩邊肩膀一邊搭了一只手。

    李寒山：“……”

    周如曜從左邊湊過來，“哇，你怎么就走了啊，真是的，不會真的就生氣了吧？”

    顧之行馬上又從右邊湊過來，“兄弟你聽我說，我又想到了一個好辦法，這個辦法真的很行?！?/br>
    李寒山：“……”

    他懶得理睬，繼續(xù)走著。

    周如曜一把扯過李寒山的身子，對著顧之行做了一個請的姿勢，“請聽。”

    顧之行清了清嗓子，“下面，我簡單說兩句?！?/br>
    李寒山：“……”

    他停下了腳步，伸手揉了下頭，“行了，說吧?！?/br>
    顧之行朝著周如曜伸出手，周如曜立刻了然，從包里掏出一個保溫杯。她接過水杯，擰開蓋子吹了兩口，嗦了兩口水，“咳咳咳，呸呸呸，喂喂喂？聽得見嗎？”

    李寒山：“……說。”

    顧之行“嘶”了聲，又清了清嗓子，道：“關(guān)于這件事吧，啊，就是見義勇為這個事兒啊，咳咳。啊，這個啊，我有一點(diǎn)要說明，對，就是說明。”

    周如曜在一旁熱烈鼓掌，“說得好！”

    李寒山：“……”

    他轉(zhuǎn)身就走。

    他為什么非得跟著兩個人浪費(fèi)時間！

    李寒山走了兩步，聽見顧之行在后面大喊：“你急什么啊，就她喜歡你見義勇為，說明是覺得你是個好人唄！你就試試當(dāng)個爛人啊?！彼Ｗ∧_步轉(zhuǎn)身看向他們，“不要把事情說得這么簡單，既然你們真的覺得這個主意可行，不妨說一下你們怎么定義爛人又或者說一下該怎么去扮演這個人設(shè)？”

    周如曜：“我們定義爛人是李寒山?！?/br>
    顧之行：“所以你本色出演就好了?！?/br>
    李寒山：“……”

    他受夠了。

    李寒山負(fù)氣離開

    晚上八點(diǎn)，天色早已陷入了全然的墨色。

    顧之行與周如曜坐在顯示屏面前，兩人身子顛來倒去，游戲音效聲響徹整個公寓。打著打著周如曜喊了句：“李寒山，幾點(diǎn)了？”

    坐在沙發(fā)上的李寒山有些煩躁地看了眼表，道：“八點(diǎn)。”

    他說完，又道：“你們能不能別玩了，吵得我頭疼?！?/br>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br>
    顧之行敷衍的聲音響起。

    李寒山更煩躁了，“你們家就沒有個安靜點(diǎn)的地方嗎？”

    顧之行道：“我房間很大，你要去看看嘛？”

    周如曜插話：“行哥不要??！”

    李寒山：“……”

    沒幾分鐘，兩人打完一局似乎也累了，紛紛放下了手柄。

    顧之行起身伸了個懶腰，道：“還有三四個小時才到十二點(diǎn)呢，你真要在這里干等??？”

    “我們現(xiàn)在必須搞清楚，她附身的是不是只有這根樹枝?！崩詈娇聪虿贿h(yuǎn)處的裹著黑布的玻璃柜，又道：“如果可以確定的話，我們完全可以在保證樹枝完好無損的情況下將它直接送到鹿萌萌手上，讓她自己去解決?！?/br>
    周如曜咕咚咕咚地喝著水，打了個哈欠，“我好困啊，阿行，我們?nèi)ダвX吧?！?/br>
    李寒山：“這才八點(diǎn)，我不知道你們作息什么時候這么規(guī)律了?！?/br>
    顧之行砸么了下嘴，“不啊，我們一般睡到凌晨，起來打游戲?！?/br>
    李寒山：“……你們這是什么作息規(guī)律，早上呢？”

    “那不然為什么我一上課就睡覺?！鳖欀惺掷碇睔鈮?，又道：“至于如曜，他不一樣，他不會困，他一直睡眠少?！?/br>
    李寒山想了下，看向周如曜，“你平常睡多少個小時？”

    “我？我一般六個小時就夠了，五個小時也行?！敝苋珀酌嗣掳?，唔唔唔了許久顯出了真誠又委屈的表情，“實(shí)在不行，四個小時吧?！?/br>
    李寒山大為震撼，“你不會猝死嗎？”

    “還好吧，我主要是睡不著。”

    周如曜道。

    顧之行又補(bǔ)充道：“如曜自從會做有關(guān)小說的夢后就睡得很少，感覺是夢境影響了他?！?/br>
    “這么說倒也合理?！?/br>
    周如曜說著又打了個哈欠。

    他揉著眼睛，干脆躺在了沙發(fā)上攤開手腳，“我現(xiàn)在睡會兒，阿行你叫我?！?/br>
    顧之行點(diǎn)頭，從電視柜下抽出了本漫畫。

    到了這會兒，整間公寓總算安靜了下來，李寒山也總算是能安靜看會兒書了。但可惜他翻了幾頁就因為今天睡眠不足也有些犯困了，他瞇了瞇眼想打起精神繼續(xù)看，卻愈發(fā)困倦。

    李寒山嘆了口氣，放下書，看向顧之行，“我有點(diǎn)困了，我瞇一下，你——”

    “你睡吧，我會叫你們的。”顧之行頭也不回，繼續(xù)看著漫畫，又道：“你睡得不舒服的話跟如曜一樣躺下來就行，我不介意的?！?/br>
    李寒山已經(jīng)閉著眼了，含糊地應(yīng)了聲，沒多時就沉沉地睡去了?；秀敝?，他聽見“啪嗒啪嗒”上下樓的腳步聲，沒多時，腳步聲在不遠(yuǎn)處停頓了下，隨后走向了自己。

    毯子輕柔的觸感蓋在了身上。

    李寒山徹底失去意識。

    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他頭腦依舊昏昏沉沉的，耳邊傳來了對話聲。

    “阿行，為什么你給我蓋的不是小熊的毯子，為什么給李寒山了！我恨你！”

    “你又開始了是吧，下次看我還不還給你蓋?！?/br>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會這樣！”

    “時間是不是快到了，我看箱子里有動靜了?！?/br>
    “等下，我們先把臉蒙上?！?/br>
    “好了，去看看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