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程沐則又一次接受了沈靳之的幫助。

    安置好那些箱子后，程沐則接了杯溫水給沈靳之。

    程沐則隨意掃過那些包裹，發(fā)現(xiàn)其中一個箱子的外包裝上寫著“窗簾易損”四個大字，黑色馬克筆的字跡寫得有巴掌大，想忽視都難。

    窗簾……

    這邊的窗簾還好好的，房東怎么突然想換掉了？

    “是在愁窗簾怎么掛嗎？”

    沈靳之的話音打破了安靜，程沐則下意識回復：“你怎么知道有——”

    話說到一半，他微微低下視線，再次看見箱子上的大字。

    也是，這么大的字跡，即便是坐在沙發(fā)上也足以看得清清楚楚了。

    “掛窗簾的話，我應(yīng)該也會?！?/br>
    見沈靳之站起身，程沐則潛藏在意識里的客套正要拒絕，“刷存在感”這四個大字如任務(wù)提示般閃現(xiàn)在他腦中。

    不管干什么，只要在沈靳之面前晃，不就等于刷存在感嗎？

    他快速轉(zhuǎn)換思維，順著沈靳之的意思道：“那謝謝沈老師了?！?/br>
    沈靳之站在一旁，等程沐則開箱。

    程沐則劃開紙箱，撥開層層的塑料包裝，看見了新窗簾。

    不過，這窗簾的配色，似乎和現(xiàn)在的并無不同。

    大多數(shù)人換窗簾，大抵都會選些和從前不同的配色，也能增添幾分新鮮感，但房東卻選了個和從前差不多的，是對這種配色情有獨鐘嗎？

    身側(cè)，沈靳之扯動窗簾：“看尺寸應(yīng)該是臥室里的，你下午還說窗簾遮光性差，昨晚沒睡好，這不正好嗎？”

    “我什么時候——”程沐則心虛地話音一轉(zhuǎn)，“睡都是可以的，幾天就能適應(yīng)了，不過換了也好。”

    程沐則干笑兩聲，背著沈靳之的視線拍了一下自己險些惹事的嘴。

    以后他得改改嘴快的毛病，以免沈靳之看出端倪。

    他轉(zhuǎn)身走到次臥門口，打開了門。

    程沐則在窗邊放好箱子，卻發(fā)現(xiàn)沈靳之還站在門口。

    他不明就里地看向沈靳之。

    沈靳之道：“臥室的話，我方便進嗎？”

    “可以啊。”程沐則沒什么邊界感，“怎么不能進？我房里又沒什么奇怪的東西?！?/br>
    沈靳之表情微變，眼神規(guī)矩地正視前方，徑直走到窗邊。

    程沐則俯身，拉出快遞箱里的窗簾，有些苦惱。

    雖然他近幾年已經(jīng)學會了不少東西，但掛窗簾這種事，仍在他的能力范圍之外。

    程沐則面色為難地仰首：“沈老師，這個要怎么掛?。俊?/br>
    “拿個凳子來。”沈靳之補充道，“能踩的凳子。”

    在客廳里轉(zhuǎn)了一圈，程沐則從廚房里搬出一個凳子走到窗邊。

    程沐則蹲下身去拿窗簾，沈靳之旋即踩在凳子上，他雙手伸向窗簾掛鉤的連接處，熟練地拆解著窗簾，給程沐則一種他住過這里的錯覺。

    搬來的凳子不夠穩(wěn)定，程沐則忙伸手穩(wěn)住。

    程沐則抬起眼眸，角度微妙地看著沈靳之。

    薄薄的衣料壓著他的肌rou，緊繃地拉扯出線條，展示著他優(yōu)越的身材比例。

    程沐則不禁想，如果以沈靳之為拍攝主體，應(yīng)該會比他以前拍過的任何一個人都要上鏡，如果……他還能拍的話。

    就在他胡思亂想的間隙，沈靳之的身形忽而一晃。

    程沐則下意識起身護住凳子上的人。

    那一刻，時間恍若靜止。

    沈靳之沒有踩空，也沒有任何要跌倒的跡象，但程沐則的手卻按在了沈靳之的腰腹上。

    隔著略有顆粒感的衣料，程沐則甚至能感受到對方因發(fā)力而凸顯的腹肌。

    程沐則的手臂僵在原地。

    不遠處的窗外，兩盞相對而望的路燈同時熄滅，為夜色添上一抹濃稠。

    沈靳之垂眸，視線灼灼地落在程沐則的手上。

    程沐則燙手似的收回手。

    “不好意思，我剛才以為你站不穩(wěn)要倒下來了?！?/br>
    沈靳之低笑一聲：“謝謝，不過應(yīng)該不會，我腰部的平衡力應(yīng)該沒什么問題。”

    “好?！?/br>
    程沐則的指尖往手心里縮了縮，重復道：“好的?！?/br>
    直到沈靳之離開，程沐則都有些心不在焉。他呆坐在沙發(fā)上良久，才終于找回狀態(tài)。

    他順了口氣，開始回顧這一天的“戰(zhàn)績”。就目前看來，沈靳之至少不排斥和他接觸。

    程沐則雖然不知道這種存在感要刷多久，但肯定不是一天兩天。

    事實上，他和沈靳之的職業(yè)幾乎沒有交集。

    而蹭課這種事肯定不能天天去，萬一頻繁在沈靳之的課上睡著，估計只會適得其反。

    明天，還有什么理由能找沈教授呢？

    “?！?/br>
    程沐則拿起手機，那是微信運動公眾號的推送。

    他像往常一樣隨意點進去掃了眼，隨即退出。

    驀地，程沐則意識到一件事。

    他的微信里有不少同行，攝影的工作性質(zhì)決定了他們的微信步數(shù)不會太低。

    沈靳之有車，家和學校的距離又很近，步數(shù)沒理由一直排在前列的。

    除非，他有晨跑或者夜跑的習慣。

    想到這，程沐則的思路豁然開朗。

    他放松地洗了個澡，調(diào)好明早五點的鬧鐘，打算起早去蹲沈靳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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