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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體育館很亂，白菜臺公司大樓也很亂，社會軟件也變了大亂斗的場所。

    周元和沈睿剛往樓上沖過去，正中間的那塊大銀幕瞬間就亮了起來。

    牟輝出現(xiàn)在銀幕中間，他說：“大家好，我是牟輝，我是一名導(dǎo)演，也是一個哥哥?！?/br>
    節(jié)目組導(dǎo)演認(rèn)得牟輝，看到他的屏幕上出現(xiàn)時，氣得差點吐血。他和牟輝算是同門師兄弟，今天牟輝過來說看望他的時候，他當(dāng)時有多高興，現(xiàn)在就有多憤怒。

    自己的職業(yè)生涯算是完了，他把攝像頭扔地上，就跟著周元他們往天臺上跑，“我靠你大爺?shù)模草x你這混球，我這輩子完蛋了，我也要讓你跟著完蛋……”

    牟輝聽不到任何人的聲音，他坐在天臺上，天臺的門被鎖上了。如果一開始沒準(zhǔn)備，來回奔跑去拿鑰匙，事情也就結(jié)束了，他對著鏡頭輕輕地笑著說：“我拍了一部電影，叫做《超級學(xué)?！?，如果大家有興趣，可以去看看，故事說了馬飛在改造學(xué)校的故事，為了過審，我盡力美化了，把一個血淋淋的故事，變成了一個親情故事……”

    周元他們跑到了天臺門前，發(fā)現(xiàn)門被鎖了。

    門是從周元他們那邊被鎖頭鎖上的，但周元他們并沒有鑰匙，尾隨過來的安保人員也沒隨身攜帶鑰匙，一時間所有人都有些愣住。

    安保沖下去拿鑰匙。

    沈睿拍打著門：“牟輝……”

    隔著一道門的牟輝看了眼鐵門，沒回應(yīng)，繼續(xù)對著鏡頭說：“我有一個弟弟，是我親手把他送到那種學(xué)校去，理由是，他整天就不想學(xué)習(xí)，就喜歡打游戲機(jī)，我看著就生氣，一氣之下就把他送進(jìn)去了?！?/br>
    “送進(jìn)去了一年，我沒去看過他，我爸媽去看過，回來和我說要不把他接回來，弟弟看著挺難受的。我給弟弟打電話進(jìn)去，但他還是不聽話，我說話他會回嘴，我拒絕把他提前接回來。”

    “唉，然后他就沒回來了?！?/br>
    “他死了，因為我特地打電話給他們的老師，說這孩子不聽話，不乖，叛逆，你們別留情面，使勁兒的打就可以了。我當(dāng)時只是希望他變乖，變懂事……但沒想到，他死了?！?/br>
    “學(xué)校和我說，他爬墻逃走了，我一開始是信了，和父母找了很久，沒找到?！?/br>
    “報失蹤人口三年后，忽然有一個年輕人來找我，那個人和我弟弟一樣都是被送到那個學(xué)校的，他告訴我，我弟弟反抗不服氣，被扔進(jìn)了學(xué)院后面種菜的地坑里，埋了。那年輕人給了我一封信，那字一看就歪歪扭扭的……”牟輝說著，從口袋里掏出那封信，展示在鏡頭前，他哽咽著說道：“他只留給我一句話，我弟弟對我說，你是魔鬼，你送我去地獄，我希望你痛不欲生。所以我打算去死贖罪……”

    牟輝站起來，準(zhǔn)備往天臺邊緣走去……

    現(xiàn)場觀眾和電視機(jī)前的觀眾立刻就沸騰了。

    安保去拿鑰匙來回都要好幾分鐘，等他回來黃花菜都要涼了。

    周元發(fā)下天臺旁邊有一扇窗，但窗口外面是什么都沒有，他擼起袖子，打開窗準(zhǔn)備爬上去。

    “你干什么？”沈睿把他扯下來，體育館怎么說都有幾十米高，如果不小心懸空下去，估計只能叫楊州來收尸了，“你去和牟輝對話，分散他注意力，我來?！?/br>
    說著沈睿就爬上窗，小心翼翼地探出去腳。

    “你……”自己去爬窗，周元還沒那么心驚膽戰(zhàn)，見沈睿去爬，手心起了冷汗，擔(dān)心他出事。但見沈睿已經(jīng)探出去腳了，他就沒繼續(xù)往下說，擔(dān)心分散了沈睿的注意力。

    他去到門前，敲了敲鐵門，然后說道：“牟輝，我以為你和其他人不同?！?/br>
    站在天臺邊緣的牟輝停下了腳步，片刻后才回應(yīng)，“沒什么不同，我就一個應(yīng)該回去地獄的人，不是我，我弟弟就不會死?！?/br>
    “對，不是你，你弟弟就不會死?！敝茉浔鼗氐?，“你和其他把自己家孩子送到那種地方的父母一樣，都是懶得自己去教育，懶得去了解，都太自以為是，所以那些機(jī)構(gòu)和那些人，才會有機(jī)會趁虛而入，你真的以為你今天制造的這一切，你死了后，他們就會消停嗎？”

    “對，社會影響很大，輿論會壓死人?！蹦草x是個媒體人，他明白這個道理，所以他才會想到用這種方法來改變他無能改變的世界，“上面的人才會出來處理?！?/br>
    周元沉默了片刻，“錯了，你忘記了人的記憶力只有幾天，網(wǎng)絡(luò)上的熱度，吃瓜群眾最多吃個幾天就覺得索然無味，一開始激動異常，但隨著時間推移，只會減少關(guān)注。”

    后面有話他不能說，拖這個字在什么地方都適合用。

    再熱的熱搜，放個一兩天讓他發(fā)酵不管不理，接下來也會冷處理……

    雖然很悲哀，但周元覺得牟輝還是太單純了，以為死就能改變一切，他還不如多拍幾部有關(guān)這種類型的題材，效果還更持久。

    因周元的話，牟輝愣了下。

    而這時候沈睿已經(jīng)成功上了天臺，他小心翼翼盡量不讓自己發(fā)出任何聲音朝著牟輝靠近。

    周元知道自己的話并不會讓牟輝改變他的念頭，所以只是盡量用來拖延時間，給沈睿爭取更多時間，他說：“是你教劉同把他朋友埋在坑里嗎？”

    “……是?！蹦草x眼睛茫然地看著天臺下看著他在sao動尖叫的青少年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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