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同瞪大眼，一臉震驚。

    “是他，對吧？”周元將手機推到劉同面前，按了播放鍵。視頻里出現(xiàn)了一個男孩對著屏幕在說話，神情嚴肅。這小視頻是牟輝導演當時給他們看的那個，說是他電影的真人真事的主人公就是視頻里的這個叫做“小馬”的男人，也就是馬飛。

    劉同此刻看著周元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全能全知的神，充滿了崇拜。

    他說：“沒錯，他就是哥哥?！?/br>
    “你說他在地底下？我們派人搜查了工地，他并沒有在?！敝茉⒅?，“你知道他在哪兒？”

    劉同垂下眼簾，眼神有些暗淡。許久才將話給擠出口：“學校里?！?/br>
    周元冷聲問：“你為什么說他就在地底下？”

    “因為他死了?！眲⑼剜@句話。

    沈?？戳酥茉谎郏儐査骸拔覀兣扇朔疫^那片工地，幾乎是掘地三尺，并沒發(fā)現(xiàn)?！?/br>
    言下之意，你口中的馬飛哥哥，并不在地底下，你在說謊。

    劉同抬頭看著對面坐著的沈睿和周元，咬牙說道：“他在墻里?！?/br>
    留在風華學院廢棄教址的四名警員，打著強光燈的工地里前行。

    他們順著沈隊通知下來的方位，順利去到了學?？恐鴸|面的圍墻。一整面完整的墻里，有一個部位看起來很明顯和其他位置不同，水泥還是嶄新的烏青色，不似其他有過年歲的老墻翻著茭白的涼。

    警員用錘頭在外層控制力度輕敲，因為是新糊上去的墻面，混泥土還未有收縮完全，一敲一推就開裂了，警員咽了咽口水，一起合力往外推，只聽到“咚”一聲，一聲巨響，那半邊墻倒了下去。

    一警員打著強光對著倒下來的墻壁只稍看了一眼，就嚇得后退了一步，忙喊道：

    “立刻給沈隊電話，通知局里兄弟前來收尸封鎖現(xiàn)場！”

    沈睿接到了留在風華學院的下屬電話，重新回到審訊室。

    他和周元對視一眼，問劉同：“找到馬飛了，你殺了他？”

    “我怎么可能會殺哥哥！”劉同無所畏懼，不管他有沒有輕生念頭，十四歲始終是一道坎，是他的免死金牌，因此他不會讓自己背鍋，也不會讓真相被遮蓋，“哥哥是自己去死的，他說他的任務完成了，他要去另一個世界看他喜歡的人，他擔心自己去晚了，小玲jiejie會生氣?！?/br>
    小玲jiejie？

    沈睿半瞇著眼，大腦里忽然浮現(xiàn)出在視頻里出現(xiàn)過的一個名字。十八個人中，除了劉同，馬飛，還有一個人并不在自殺的網(wǎng)頁新聞里，那人就是楊小玲。

    “你說的小玲jiejie是叫楊小玲？”沈睿問他。

    劉同點頭。

    “楊小玲死了？”沈睿沉下心問。

    劉同再次點頭，“對，小玲jiejie是因為開淘寶店整天對著電腦，她父母覺得她不務正業(yè)，希望她去單位找工作，但小玲jiejie拒絕了，所以被她那對愚蠢的父母給送到學校來了。小玲jiejie想過很多辦法去逃，可是有一次，她被抓回來后，被管教她的老師用電擊給電死了。”

    沈睿倒抽口氣，“然后呢？報警沒有？”

    “當然沒有，被埋在學校的塑膠跑道下面去了?！眲⑼f，“學校告訴她的父母，說小玲jiejie半夜逃走了，找不到回來，然后曉玲jiejie父母真的以為她是逃走了，也沒去找?！?/br>
    沈睿沉著聲，一臉震驚：“你怎么知道楊小玲被埋到跑道下？你親眼見到？”

    “不是，是一個人告訴我們的?！眲⑼f：“他告訴我們位置，哥哥趁著沒人發(fā)現(xiàn)去了挖，挖開一點塑料，就恰好看到在塑料下面的小玲jiejie了。”

    “挖出來了？”

    劉同看他一眼：“沒有……那個人說不能挖，說jiejie已經被當成了人柱被鎖在了那里，成為了柱仙，挖出來會害了小玲jiejie，所以馬飛哥哥又把挖出來的坑填回去了?！?/br>
    聽著劉同口里吐出來的神神道道的謬論，沈睿差點氣結，深吸口氣后他才有力氣繼續(xù)往下問：“馬飛喜歡楊小玲？所以他想要去配他，可你說沒有殺馬飛，那他又是怎樣跑進了墻壁里？”

    “那個人把他砌進了墻里?！眲⑼f道：“他和哥哥說了很多，他說服哥哥去在墻里死去，這樣他靈魂才會留在這個學校里，陪著小玲jiejie?！?/br>
    這話滿滿的迷信，聽得沈睿攥緊了雙手，恨得想要打人。

    一直沉默沒說話的周元，在沈睿和劉同對話的過程中，將整件事給重新給順了一下，“那個人”知道楊小玲是怎么死的，然后悄悄告訴馬飛他們，并給馬飛他們洗腦，說不能把尸體給弄出來，讓馬飛他們信服他，他說什么就是什么，在一些人心里比明星還能控制人心……

    怎么聽，都覺得有人在對他們洗腦。周元問他：“如果沒有被我們抓住，你打算做什么？”

    “把朱永華埋了后，然后割腕自殺?！?/br>
    沈睿眉頭彈了起來，一臉驚詫和生氣，“小小年紀好的不學，跑去學自殺！誰讓你自殺？自愿自殺？為什么會想到用割腕的方式？”

    “那個人告訴我，我死了后，可以去到一個沒有噩夢，不會有煩惱的世界?！毕氲侥X海里的那個沒有煩惱的世界，劉同嘴角忍不住彎起一抹笑意，“其他人也是這樣，他們一定都是去了天堂了，在新的世界里，大家都很自由，不會再有罵聲，我討厭別人罵罵咧咧的聲音?！?/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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