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談過推廣項目嗎？”宋光明明擺著是揣著聰明裝糊涂。

    “就是雅樂地產(chǎn)那個……”

    “哦，你說那個宣傳曲是吧？你主要都是接那種比較藝術(shù)的MV，我以為這種Case你不感興趣呢。再說那個宣傳曲已經(jīng)給了其他人了，實在是不好意思。”

    “宋總，最近還有沒有其他可以接的工作？”

    “我上次不都說了嗎，我們公司打算收縮規(guī)模壓低成本，以后會盡量選擇扶植新人。今年實在是不景氣，誰都不容易……”

    “拍攝薪酬方面可以商量的。宋總，我就是希望能多一些機會，讓更多人能看到我。”

    “這不光是薪酬的問題。這行業(yè)僧多粥少，再差的Case也有人搶，新人便宜又好用，這是實際存在的問題?！?/br>
    “宋總，我這個人比較實在，我希望合作對象是穩(wěn)定可靠的。頻繁更換合作對象不是我的風(fēng)格，當(dāng)初我離開彥東也是因為想要和你們長期合作……”

    “秦翀，你這話聽著是在怪我把你挖過來??？”宋光明黑了臉，“從你來了之后，所有的活兒我都會優(yōu)先推薦你，選也是你先選了才給別人。就你現(xiàn)在拍好那個MV，人家藝人其實不是特別滿意，全靠我給你說好話你知道嗎？秦翀，我可沒有對不起你，再說我也沒簽?zāi)闳?，你要是覺得彥東好那你回去啊。”

    “宋總，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這不是知道宋總仗義，所以才想繼續(xù)和你們合作嗎?！鼻亓垱]想到宋光明反應(yīng)這么大，一邊心里不是滋味一邊還得安撫宋光明，“宋總，消消氣，消消氣?！?/br>
    宋光明氣呼呼的，還是很不滿意：“秦翀啊，你年紀也不小了，可別總這么趾高氣昂。人就得懂進退會來事，哪怕你再有才華，得罪了人都得吃不了兜著走?！?/br>
    “是是是，宋總教訓(xùn)得是。”秦翀趕緊認慫，“大概是我剛剛語氣不太好，我給您道歉?！?/br>
    宋光明拿眼角瞄他一眼：“其實現(xiàn)在手上還有個Case正在籌備期，但是我估摸著你接不了?！?/br>
    “為什么？”

    “那是個富家女要搞個生日特輯。”宋光明猜準了他要懵圈，“怎么樣？嫌棄掉價是吧？我可告訴你，人家給的價錢不低，這個Case好幾個新人想要。逼格是有用，可是逼格哪有實實在在的錢香啊?！?/br>
    秦翀開始假笑：“我沒覺得掉價，就是有點意外?！?/br>
    “之前你也沒拍過這種類型的片子，沒經(jīng)驗。”

    “我能學(xué)，真的能學(xué)?！鼻亓埮阒?，自己都覺得自己特憋屈：“我今天回去就學(xué)起來。”

    “你要真想接也可以，但是價錢是這個數(shù)?！彼喂饷饔檬种副攘艘幌?，“你也別覺得低，這個價錢對新人來說已經(jīng)很高了，既然你要接我也可以給你，但是你之前要的那個價格真的給不到?！?/br>
    秦翀咬了咬牙：“明白?！?/br>
    “你能想明白挺好的。”宋光明一巴掌拍上他的肩頭，“放心吧，我也看出你長期合作的決心了。咱們公司在發(fā)展，未來肯定會越來越好，將來我不會虧待你的?！?/br>
    秦翀笑了笑：“行，那我這就回去了。”

    “別忙，我要先約人家跟你見個面。擇日不如撞日，就今晚吧?！?/br>
    秦翀又愣了：“選導(dǎo)演也需要面試嗎？”

    “就是見個面，互相溝通一下想法，看看人家到底想做成什么樣，這不比你自己埋著頭瞎琢磨好？”

    秦翀猶豫了幾秒。

    “好。”

    第9章 星星被你撕碎了

    秦翀在自家門口吐得昏天暗地，腦子里亂七八糟的閃現(xiàn)著各種畫面。一時是當(dāng)初宋光明拍著胸脯向他保證未來可期的樣子，一時又是剛剛在KTV里光影繚亂的模樣。

    “秦翀，你的作品我很欣賞，特別有才氣有想法。你呆在彥東幾年了才稍微有點起色，實在是太埋沒人才了。你到明光來吧，我能給你更好的平臺，更多的資源……”

    “別再猶豫了，彥東僧多粥少，有資源也輪不到你?！?/br>
    “你放心吧，我會好好給你鋪路，明光傳媒是有實力的。你只管專心搞作品，曝光和渠道的問題不用你cao心?！?/br>
    ……

    “我還真沒見過這么帥的導(dǎo)演。拍攝方面我要求也不高……你有女朋友嗎？”

    “你管人家有沒有女朋友，就是單獨約出去聊聊劇本怎么了？”

    “哈哈哈，你好過分啊，把人家都說得不好意思了?！?/br>
    “裝什么純情，我還不知道你?。俊?/br>
    “不是我說，帥哥你這么好的條件浪費了啊，做演員模特都比做導(dǎo)演強啊。要不我們幾個湊錢給你投資個戲吧，比給蒙蒙拍生日片強?！?/br>
    “哪有你們這么拆臺的，我自己就能投資，誰稀罕你們。是吧，小哥哥？”

    ……

    理想到現(xiàn)實的落差大得令人眩暈，真實得令人惡心。

    秦翀酒量真的很好，哪怕今天喝了不少，只是在門口吐了一會兒就暈暈乎乎的站直了身體，腦子清醒了一大半。

    今天被又摸又逗，他甚至連笑都笑不出來了。

    這一切都是為了那個遙不可及的夢想，可是正因為遙不可及，夢想才會顯得格外珍貴又璀璨。

    他本以為一切都值得，可是冷風(fēng)刀子似的刮在臉上，他莫名的覺得自己有點可笑，也莫名的想念劉銘宇的體溫。

    他慢慢的摸出鑰匙去開門，努力讓自己顯得鎮(zhèn)定些。盡管人再怎么狼狽，在小孩子面前還是不能丟了威風(fē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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