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頁
書迷正在閱讀:偏執(zhí)依賴、走眼、影帝和他的小黑粉[娛樂圈]、我做的夢都成真了[娛樂圈]、吸貓后我脫單了、瘋了么男主派送中、讀心之他怎么還不表白、釣系學神掰彎直男發(fā)小、我在戀綜逮捕病號、遲來解藥
酒醉使夏炎的時空概念出現(xiàn)錯亂,他盯著陸周瑜看上幾秒,又錯開目光,看向身旁十分氣派的衛(wèi)生間大門,對他說:“你沒長眼睛嗎?這次我又沒擋你的路?!?/br> 大理石地面光可鑒人,映出相疊的身影,陸周瑜沒有計較他尖銳的語氣,看了眼大門,又轉(zhuǎn)過頭,左手把住門框,上半身向他傾斜。 兩人身高相仿,肩膀快抵在一起時,夏炎踉蹌地后退半步,后背嚴絲合縫地貼上大理石面,冰涼的觸感透過棉質(zhì)襯衫傳遍全身。 心臟因體溫驟降而狂跳。 他被迫抬頭跟陸周瑜對視,“你干什么?” 陸周瑜笑了一下,用很輕的語氣問:“不是初次見面嗎,夏老師怎么這么生氣?。俊?/br> 第3章 難堪 夏炎驟然清醒,意識到自己的失態(tài),一句“不好意思”卡在喉嚨,還未發(fā)音,陸周瑜已經(jīng)抽身離開。 重新靠回墻壁,夏炎感到渾身乏力,想直接走人,但衣服還留在包間內(nèi)。而且直接走的話,想必今晚季啟林就會追殺到他家里。 挽起袖口,他走到洗手池邊,兩只手掌并攏,掬滿一捧水潑到臉上,循環(huán)往復,直至完全清醒。 抬起頭,鏡子里的人額發(fā)盡濕,水珠順著臉頰滾落,眼角和臉頰殘留著酒后薄紅。 呆站片刻,直到頭發(fā)半干,夏炎才重回包間。 好在無人注意他的異常,后半場夏炎干脆扮演起服務生的角色,斟酒轉(zhuǎn)桌,十分盡責。 一場飯局下來,賓主盡歡。 展覽事宜敲定后,季啟林心中的石頭總算落地,同時也已醉得不輕。 他早年工作起來不要命,積攢下不少微小病癥,因此酒量被家屬嚴格管控,難得酣暢地喝一場,全然忘記本職工作,熟稔地搭著陸周瑜的肩膀,說起自己同在英國留過學的女兒來。 夏炎走過去按住他的酒杯,“老師,該回家了?!?/br> 大約是被觸動到神經(jīng),季啟林略帶悲切地看著他:“我回家,那你去哪兒?” “我也回家?!?/br> 師徒五年,亦師亦父。季啟林雖要求嚴苛,秉公無私,但也是性情中人,工作生活上對夏炎頗為照顧。 只不過這些照拂稍微過當——他想把自己的女兒介紹給夏炎。 幾番推拒無果,夏炎只好如實稟明,自己不喜歡女孩兒。 在藝術圈沉浮幾十年,各種性向季啟林早已見怪不怪,但他一向?qū)捰诖?,嚴以待己,萬不能接受夏炎難以成家的事實。 酒醉后再次悲從中來,感慨道:“你都快三十了,不成家,我怎么跟你爸媽交代?” 暗自把他的酒杯拿遠,夏炎低下頭調(diào)侃,“我還不到二十八呢老師?!?/br> 季啟林看了他幾秒,許是回憶起他們因這件事鬧得不愉快,夏炎躲去春城的前車之鑒,只好擺手說:“罷了,兒孫自有兒孫?!保謧?cè)過頭,關切地問陸周瑜有沒有成家。 “我沒有成家的打算。”陸周瑜輕描淡寫。 夏炎微微一怔,來不及多想,季啟林打了個酒嗝,猛地起身,說自己去衛(wèi)生間,便疾步走出去,一路帶倒兩把椅子。 夏炎彎腰拾起掉落在地的西裝,又扶起椅子,陸周瑜不知何時起身,幫他扶起另一把。 “謝謝,”他握著椅背,又添一句:“不好意思?!?/br> “不好意思什么?” 窗戶不知何時開了條縫,海風灌進室內(nèi),夏炎記得很多年前,他和陸周瑜走過退潮的海灘,腳踩濕軟的細沙,被尖銳的礫石劃傷腳掌,但誰也沒停下,只想及早離開這片永遠潮濕的土地。 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卻又相逢在此。 不合口味的飯菜,棘手的項目,消極抵抗的策展人,總而言之,這是場不合時宜的重逢。 “我記得你不愛吃清淡的菜,招待不周,還請見諒。”夏炎說。 陸周瑜不動聲色地掃過殘羹冷炙,又落到夏炎臉上,“在國外呆久了,反而吃不了辣,清淡點兒正好?!?/br> 他的話再次提醒夏炎,口味會變,人也會變,回憶是最不值一提的。 夏炎淡然一笑,“那就好?!?/br> 半小時后,小蔣駕車趕來,三人一同將醉倒的季啟林塞進后座。 他仰躺在座椅上,費力地張開眼,在引擎聲中突然挺身坐直,扒著車窗,對站在車旁的夏炎和陸周瑜說道:“你們兩個,不要亂來?!?/br> 他敏感而多情的神經(jīng),不知產(chǎn)生了何種美麗的誤會。 小蔣聽到聲音,湊熱鬧地轉(zhuǎn)過頭來,“什么?你們兩個怎么了?” “快走,季老師要吐了?!毕难讚]手告別。 總算送走醉鬼,夏炎和陸周瑜并排站在馬路邊。 一入夜,白天潮熱的空氣化成水一樣淌過,又被霓虹燈映得流光溢彩,城市的呼吸變得繾綣溫柔。 這是一天里最愜意的時刻。 夏炎偏過頭看陸周瑜,發(fā)現(xiàn)對方也正好望過來,城市蕪雜的光在他眼中聚成一個光點,亮得出奇。 他們都不約而同地不再聊剛剛的事。 靜站片刻,陸周瑜掏出煙盒遞過來,問:“要么?” “不用,”夏炎下意識地回:“沒帶糖。” 他抽煙會覺得苦,想抽的時候需要吃甜的中和,這件事只有陸周瑜知道。 說出口才覺得似乎不太合適,好在陸周瑜并不在意,自顧自點煙,動作賞心悅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