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舉文繼母養(yǎng)兒日常 第4節(jié)
而且他此刻身體素質(zhì)后面的狀態(tài)已經(jīng)變成了——(短暫的發(fā)熱已經(jīng)過去,只需要短暫的休息就能痊愈)。 沈翠順勢就把燉藥的小火爐給滅了。 還有就是兩人的基礎數(shù)據(jù)比她自己的多了一項【心情值】,穆云川是60分(他似乎在煩惱什么事情)。 沈翠猜著他應該是在擔心穆成——畢竟現(xiàn)在的穆云川還不是來日一步一算的第一權臣,只是個十五歲的少年,親生父親驟然失蹤,必然是會影響他的心情的。而且若是真的傳來穆成死訊,穆云川就等上三年再科考。 別小看這三年,穆云川為何壓到十五歲才決定下場科考? 就是目標遠大,想要連中數(shù)元,一鳴驚人。 寒門難出貴子嗎?難! 但放在一個朝代里,寒門出身的官員不說多如恒河沙數(shù),但也不勝枚舉。 也只有年紀輕輕、連中數(shù)元的天才人物,才能被載入史冊,名留青史。 沈翠樂天地想,自家那懶崽,雖然天賦差了點,但是好養(yǎng)活啊,體質(zhì)強,也不會那么多思多慮,別的不說,對她這養(yǎng)崽新手很友好,不擔心自己一個疏忽就給他養(yǎng)死了! 然后沈翠再去看穆二胖的心情值,很快就傻眼了——隔壁躺著的穆二胖,心情值居然比穆云川還低10分,只有50分。 系統(tǒng)評分是百分制,60分是及格線,穆二胖這心情值已經(jīng)被標注成了紅色,系統(tǒng)還附了一行小字,說是一旦跌破及格線就要引起足夠重視! 親爹失蹤這件事,原身是瞞著親兒子的。穆二胖也確實是一副小孩心性,他娘說他爹是在外頭忙生意,所以才沒參加他哥的婚禮,他還真相信了,直說他爹一定是給他買了太多好吃的好玩的,行李太多了,所以給耽擱了。 所以照理說,他不該心情這么低落的。 難道是說沈翠誤會他了,這穆二胖看著笨,其實心思極為敏感,早就偷偷察覺了? 只是他不想讓親娘越發(fā)難過,所以偷偷獨自傷心? 這么一想,他也確實是個招人疼的孩子。 等到他再一看具體描述——(饑餓中,焦急等待投喂)。 沈翠:…… 懂了,純粹是餓的。 但是到底多焦急啊,心情值都掉到合格線下面了,她才來灶房半刻鐘??! 第四章 灶上的熱水起了微小的氣泡,沈翠在碗里打了三個雞蛋,用筷子沿著一個方向攪拌,在熱水旋轉(zhuǎn)過程中快速把雞蛋倒入水中,接著調(diào)整灶膛里的柴火,把火勢調(diào)小,等到雞蛋凝固,再轉(zhuǎn)大火燒制兩分鐘。 等到雞蛋完全成型,沈翠在碗里放糖,將雞蛋和湯水盛入碗中。 這糖雞蛋是很常見的早餐,沈翠在后世的時候便是常做的。 可奇怪的是,往常那隨手一做,這糖雞蛋都是做的白白胖胖,十分誘人,用筷子一碰還會顫巍巍的溏心蛋。 這次做出來卻是將將能看——差點就不成形狀了。 難道是因為換了不順手的土灶? 抬眼看到穆二胖的心情值又掉了5分,狀態(tài)也從(饑餓),變成了(十分饑餓),沈翠來不及多想,端著大海碗就快步從灶房里出了來。 方才讀書時還蔫噠得不行的穆二胖,聞到食物的香味立刻精神奕奕地坐起了身。 他接過海碗和勺子,明明可以一口一個的吃,卻是十分珍惜地小口小口吃著。 沒人不喜歡吃飯香的孩子,方才沈翠還擔心自己發(fā)揮失常會影響他的食欲,但眼下他吃的享受地瞇起了眼,一副十分饜足的模樣,顯然那擔心是多余了。 看著這孩子的心情指數(shù)蹭蹭往上漲,沈翠既無奈又好笑。 還行,雖然心情值掉的堪比恐怖游戲里的san值,但終歸還算是個好養(yǎng)活的孩子! 察覺到她的目光,穆二胖抬起頭回看了沈翠一眼。 這一對視,他面色凝重起來,用細長的眼睛看看沈翠,再看看手里的海碗,再看看沈翠,最后還是一狠心,一咬牙說:“最后一個雞蛋,給娘吃!” 而后一推碗,一閉眼,一副做出莫大犧牲、視死如歸的模樣。 就一個雞蛋,不至于,真不至于! 沈翠哭笑不得地搖了搖頭,“娘沒想吃你的雞蛋,你自己吃吧?!?/br> 怕這傻兒子多想,沈翠干脆撇開眼不看他,繼續(xù)看起了穆家倆兒子的面板數(shù)據(jù)對比。 除了上面的那些參數(shù),系統(tǒng)還給每個人列了其他幾樣重要的信息數(shù)據(jù),包括智商、情商、想象力、記憶力、魅力五大屬性。 也為了方便人查看,這幾樣數(shù)據(jù)做成了圖形模塊。 穆云川那確實不愧是科舉文男主,完全就是一個五邊形戰(zhàn)士!每一樣屬性都接近峰值! 而坐在沈翠一邊大快朵頤的穆二胖的圖形模塊……沈翠都以為系統(tǒng)出bug了,聚精會神看了半晌,才看出那圖形中間是一個點! 一個比芝麻粒沒大上多少的點! 把五大屬性,都是接近谷值了,再看具體數(shù)字,那都是可憐巴巴的個位數(shù)。 難怪是一句“人之初”都能聽成“人之豬”的孩子! 系統(tǒng)最后還給兩人現(xiàn)在的資質(zhì)下了一個評語。 穆云川的評語很是簡潔——【天賦異稟、天縱之才】,穆二胖的評語倒是比他多不少字,卻不是啥好話,而是換了種委婉的說法—— 【本世界的造世主似乎不怎么喜愛這個孩子,對他有失公允,他懶惰、愚蠢、嘴饞……似乎只是為了對照某個偉光正的存在。但他也不是毫無優(yōu)點,他擁有一顆赤誠之心,假以時日細心雕琢,璞玉也可散發(fā)光輝,朽木也能雕成良才?!?/br> 沈翠再看穆二胖的眼神,都不自覺地帶起了三分憐愛。 連系統(tǒng)都承認他現(xiàn)在的樣子是這個世界對他的不公平、把他設置成了原書男主的對照組,她還能說啥?只能對他多幾分憐愛了。 此時穆二胖吃完最后一個糖雞蛋,把泡雞蛋的糖水一并喝完,饜足地打了個飽嗝。 他才退了燒,沈翠自然沒要求他下床活動什么的,讓他躺回了被窩里。 就在沈翠想接著研究系統(tǒng)的時候,外頭院門突然被拍得砰砰作響。 她一邊口中應答,一邊快步出去打開了院門。 門外站著兩個婦人。 站在前面半步的是個身穿棉布厚襖子,頭包布巾的干瘦婦人,五十出頭的年紀,皺紋不多,但臉頰上兩道法令紋深得卻仿佛刀鑿斧刻一般,一雙眼睛也是精光畢現(xiàn),不帶一點渾濁,看著十分不好相與。 而站在這干瘦婦人身后的,則是一個約莫三十五六的中年婦人,大眼睛圓圓臉,樣貌說不上頂好,但看著一團和氣。 這兩人都不是外人,正是原身的親娘鄭氏和小嫂子李氏。 娘家人的突來到訪,對沈翠來說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可以說在原書劇情里,沈翠最不想招惹的人物,穆云川排第一,那娘家人絕對排第二! 當然了,這兩者的情況是不同的。 前者穆云川那是心腸黑,手段高,讓沈翠畏懼。 而后者,則是沈翠和原身脾氣秉性差距巨大,穆二胖那樣的傻兒子或許察覺不到,娘家人能看不出端倪? 而且原身這親娘也是號人物,原書劇情里,沈翠花貼上發(fā)跡后的穆云川,她這親娘可沒少出力。 只不過那會子這鄭氏年事已高,沒蹦跶多久就去世了,所以論原書劇情的頭號討厭鬼,還是她閨女沈翠花。 能養(yǎng)出沈翠花這樣的極品閨女,這鄭氏也算是個人物,年輕時就掐尖要強,精明強干。 嫁進沈家沒幾年,鄭氏就拿到了管家權。 她也確實有那個本事帶領一個家族—— 當年沈家老爺子也不過是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農(nóng)人,一年到頭掙的銀錢將夠一家吃喝。 等到鄭氏當了家,她掏空家底把兩個兒子送到城里學本事。 過了如今,沈大成了鋪子里的小管事,沈二則成了飯館的二廚。 沈家的日子一下子紅火起來,幾年前就從村里搬到了城里。 沈家在鄭氏的帶領下,從泥腿子搖身一變成了城里人。 而這小嫂子李氏,是鄭氏親自挑選的兒媳婦,性子綿軟得像個面團,但說起來也是讓沈翠不想見的很。 因為當年原身給穆成下蒙汗藥,就是在她的婚宴上。 原身不覺得有什么,如今記憶融合的沈翠光是見到她,就已經(jīng)尷尬地絞緊了手指。 鄭氏一進門只看了沈翠一眼,就納罕道:“今兒個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你這懶丫頭這個時辰已經(jīng)起來了?” 原身確實是每日都睡到日曬三竿才起,沈翠訕笑著沒接她的話茬,而是開口問道:“娘怎么今日有空過來了?” 至于鄭氏旁邊的嫂子李氏,沈翠特地沒有問起——畢竟原身還在家當姑娘的時候,就驕縱得沒邊,不把幾個嫂子放在眼里,尤其是性子綿軟的李氏,就入不得她的眼。 初初和原身的親娘打交道,沈翠只能先盡量模仿原身的言行舉止。只想著往后和娘家那邊少來往,再做出改變,也就不會那么惹人懷疑了。 鄭氏前頭還覺得閨女一大早就起了身,仿佛變了個人,此時看她這目中無人的樣子又把那疑慮打消了,不以為意地答話道:“臘月里家里事情多,也有快一個月沒見上你的面了。你這丫頭真是懶骨頭成了精,老娘沒空來看你,你就不認識回娘家的路了?” 沈翠笑笑沒接話,請著她們往屋里去。 村里風大,原身懶惰成性,趕走穆云川后從沒在家里做過活,后頭沈翠穿過來也是將將病愈,所以屋里已經(jīng)很久沒有收拾過,屋里的家具上到處蒙著一層厚厚的灰。 鄭氏和李氏都是看著她長大的,見怪不怪地沒擱堂屋里坐,而是直接去了主屋。 主屋里,吃飽喝足的穆二胖已經(jīng)睡得呼哈作響。 這青天白日的,恁大的孩子還在炕上睡著,說起來是挺臊人的。 但鄭氏不這么想,聽到穆二胖的小呼嚕,鄭氏有些兇相的臉頓時笑開了花,先坐到穆二胖身邊,面目慈祥地給他掖了掖被子,又端詳了他的胖臉好一會兒,才壓低聲音道:“咱家二胖就是看著福相又富態(tài),我怎么瞧都瞧不夠。不像他們老穆家那個大郎,干干瘦瘦得面無二兩rou,看著就不喜慶?!?/br> 沈翠一通語塞。 這原書人物里,能覺得穆二胖比穆云川強的,估計也只有鄭氏和原身這母女倆了。 穆二胖是原身掉下來的rou,而這鄭氏……她雖然育有二子一女,但兩個兒媳婦連著生的都是閨女,是自打穆二胖出生,沈家才連著添了幾個男丁。 鄭氏把穆二胖當成家里的小福星,所以對他這外孫的疼愛,儼然就要超過幾個孫子孫女。 看過穆二胖,鄭氏才又帶著兒媳婦回到了堂屋。 沈翠怕再讓鄭氏看出自己的不妥,便去灶房燒水泡茶,打定主意先把今遭糊弄過去。 堂屋里,李氏對著臟的沒處下腳的地方實在看不過眼,找到了扔在角落里的抹布,上手就開始收拾。 等到沈翠從灶房里沏茶出來的時候,就看到李氏已經(jīng)把桌椅都擦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