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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會反悔。”荊訣用力拉住裴吟悄悄伸過來的手,說,“我也……” 這話荊訣實在沒有經(jīng)驗,裴吟等了一會兒不見下文,就捏捏荊訣的手,說:“沒事兒,不用說?!?/br> 裴吟說這話的時候是真心覺得自己演的很好,雖然他內(nèi)心有一百個想聽荊訣親口說喜歡的愿望,但只要荊訣不愿意,他就絕對不會逼荊訣說。 本來么,荊訣實事都做了一百件,根本不差一句喜歡。所以裴吟壓下內(nèi)心的期許,說了一句違心的話。 可是荊訣總能發(fā)現(xiàn)他的破綻,尤其荊訣這個人啊,他縱是有銅墻鐵壁,挖給裴吟的心也是軟的。 荊訣把兩人交握的手變成十指相扣,這次他的話再不像淬了毒的小刀那般讓人疼了,荊訣用盡溫柔,只因為看見了裴吟藏在眼底的那一絲渴盼。 “我也喜歡你?!鼻G訣看著裴吟,問,“跟我在一起嗎?” 裴吟當時唯一的感覺是麻,是那種電流遍及全身,從指尖到大腦皮層,又從大腦皮層一路回流到丹田的酥麻感。 裴吟先說:“啊,當然?!?/br> 然后又動了動手指,說:“不對吧,不是我先表白的嗎?” “算了不重要?!迸嵋黠@然有點慌,他抿抿唇,又滾了下喉結(jié),然后一只手急急忙忙地打開手機,說,“你再說一遍。” 荊訣問:“說什么?” “喜歡?!迸嵋髡f著打開手機自帶的錄音器,示意荊訣重復一遍剛才的話,但這次荊訣只是笑笑,他松開跟裴吟握著的那只手,胳膊一抬,輕輕按了下裴吟的頭,說,“睡覺去吧?!?/br> “我的天。”裴吟關(guān)掉錄音器,眼睛溜圓道,“這才一分鐘不到,就喜歡也不說了,手也不牽了?!?/br> 荊訣看著裴吟那副認真驚訝的模樣,只好又說了一次:“喜歡你。” “我靠!你有個預告沒有,又沒錄上?!迸嵋鳉獾暮仙鲜謾C,說,“算了,我還是在屋里安個監(jiān)聽器吧,省的你突然說了什么情話我保存不下來?!?/br> 荊訣現(xiàn)在對裴吟是一點辦法也沒有了,他無奈地搖了下頭,說:“打開吧,我給你錄?!?/br> “真的?”裴吟一臉的不懷好意,問,“那錄視頻行嗎?” 荊訣:“……” “哎算了算了,還是拍張合照吧,我要換屏保?!?/br> 荊訣表情僵起來,裴吟憋了一晚上的情緒終于發(fā)泄出來:“哈哈哈哈哈,你那什么表情啊,我逗你的,隊長你放心,在別人面前我一定不會叫錯稱呼?!?/br> 荊訣聞言,眼瞼稍微一用力,瞳孔就被壓成一條細線,他問:“在家里你要叫什么?” “那就看你喜歡聽什么了。”裴吟說,“我配合度很高的?!?/br> 那時,“年少無知”的裴吟還不知道這句話會為他帶來怎樣的未來,他只顧著急匆匆奪門而出,臨走還不忘探回一個腦袋,說:“我去睡了,隊長晚安?!?/br> 荊訣站在原地,故意沒去拉那道被裴吟擋在身前的門,他剛一說“晚安”,裴吟就立刻縮回腦袋回了房間。 ——他大概以為自己隱藏的很好吧。 荊訣轉(zhuǎn)回身,收拾桌上的電腦。 ——難道忘了今天換了睡衣嗎? 荊訣將肖遠河電腦上的購物記錄取證到手機上。 ——明顯成那樣,還有什么可藏的。 荊訣扣上電腦,思緒開始不受控制的飄遠。 裴吟今天穿的這套睡衣是黎皓第一次來荊訣家?guī)У亩Y物,黎皓當時跟荊訣還沒這么熟,為了跟荊訣搞好關(guān)系,他花了半個月工資給荊訣買了一件禮物。 那會兒荊訣名聲在外,誰都知道他要是不干刑警就得回家繼承家產(chǎn),黎皓東一榔頭西一棒子的聽,也不知道最后是從誰那兒傳來的,說荊訣脫了警服儼然一派公子哥的姿態(tài),三千塊錢以下的睡衣碰都不帶碰的。 黎皓豎著耳朵聽,扭頭就把四位數(shù)的睡衣買了回來,結(jié)果一到荊訣家才發(fā)現(xiàn),荊訣在家基本都是短袖加長運動褲,成套的睡衣干脆沒有,還就屬黎皓帶來那的套絲綢睡衣最為金貴。 黎皓當時得知這個事實,只覺得自己太過年輕,聽信了讒言,錢他是一分沒少花,情荊訣是一點沒領(lǐng)到。但禮物已經(jīng)送出手,他也不好再開口要回來,于是只能忍氣吞聲地把這套睡衣壓在了荊訣家的衣柜底下。 誰知道還能有被翻出來的一天。 那套睡衣現(xiàn)在拿出來也不過時,它的顏色高級,手感順滑,尤其薄而輕盈的絲綢面料下,所有被包裹住的東西形狀都尤為明顯。 大小變化就更不用說了。 這事兒對于男人倒也沒說有多難堪,但裴吟那個遮遮掩掩的模樣,很難讓人不去想象他現(xiàn)在回屋是干什么去了。 荊訣只能閉眼靜心,他一生不信神佛,這會兒卻想去學一句靜心經(jīng)。 這還沒如何,就失控成這幅樣子,以后要真發(fā)生了什么…… 荊訣不敢再想,立刻睜眼起身,回屋重新沖了個冷水澡。 第二天早上,荊訣一推開門,看見抱腿坐在自己門口的人,殘余的那點倦意瞬間消失殆盡,他立刻蹲下去,緊張地問:“裴吟?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啊,你醒啦?!迸嵋鲝南ドw之間抬起腦袋,眼睛半睜不睜地耷拉著,說,“我就是來問問你,咱倆是不是在一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