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朝一手架住路川，另一手按了接通鍵。

    延宏清脆的聲音從手機(jī)那端傳出來：“你們到了沒有？”

    “沒?！庇诔瘑问职崖反ūУ梅€(wěn)了些，“我們在洪崖洞?！?/br>
    “洪崖洞？？”延宏不解，“我們不是計劃好了明天晚上去那兒嗎？你們這么晚了，路川還喝多了去那兒干什么？”

    “路川想來的?！?/br>
    延宏對于朝的話不太能理解：“他說去就去？他喝成那個樣子說的話能算數(shù)嗎？他要是想上月球上溜達(dá)一圈兒你也帶他去？”

    于朝沒回答延宏的話，只是說他帶路川逛一下就回去了，至于老三和阿伍兩人，說是能安全到酒店就行，其它不用延宏管，讓她把兩人扔到一樓，自己直接上樓睡覺就行。

    路川跟沒骨頭一樣靠在于朝身上，于朝一手半抱著他不好走，索性就站在了路邊。

    他們站的地方在離馬路邊不太近，左手旁邊兩米的地方又有一棵樹，樹蔭半垂著，正好遮著他們，連光都沒有多少。

    往來沒什么人，兩三分鐘里就路過了一對小情侶，估計是看他們兩個靠在一起的姿勢有些親密，勾頭看了一眼。

    “呼牙痛呢？呼牙痛在哪兒？”路川從于朝的胸前仰起頭來。

    “前面。”于朝撐著他抬手往后指了指。

    已經(jīng)很晚了，但洪崖洞旁邊的那個橋上人還是很多。

    路川看著滿是人的橋皺了皺眉，還沒來得及說話身旁的于朝就問道：“不想去了？”

    路川抬頭看看于朝，因為喝多了酒，路川現(xiàn)在整個人都有些遲鈍。

    他目光在于朝臉上落了有好幾秒好像才聽明白于朝在問什么：“啊......人太多?！?/br>
    于朝點點頭，想起剛在車上搜到的攻略。

    網(wǎng)上的攻略說沿著馬路找能找到一個入口下到江岸，從江岸往上看，能看到橋上的景色和隔岸的燈火，而且晚上江岸附近的人不多，環(huán)境沒有橋上那么嘈雜，對怕吵的人說是除橋上外另一個不錯的選擇。

    于朝想了想，輕聲問身邊的路川：“想去江邊看看嗎？”

    晚上的啤酒路川喝的有三瓶多，還沒醒酒，此時靠著于朝站都站不直。

    他頭歪著靠在于朝的肩膀上，想了會兒，答道：“行?！?/br>
    從他們下車的馬路到江岸的入口不算遠(yuǎn)，兩人走得慢，但也不過十分鐘就到了。

    攻略上寫的沒錯，晚上的江岸確實沒有什么人，兩人從上面下來，沿著江走得有一會兒一個人都沒有碰到。

    于朝怕路川喝了酒又吹風(fēng)不舒服，走了一會兒也不往前走了，索性就站著，兩手?jǐn)堅诼反ǖ难?，任由路川靠著自己?/br>
    江岸邊的光不太亮，照明借的是頭頂橋上的光。

    于朝微微偏頭，視線落在路川的睫毛上。

    路川的睫毛長，但不密，正讓他整個人看起來秀氣有足，但又不失英氣。

    路川真的是喝多了，不然憑他這幾天對自己的態(tài)度也不能現(xiàn)在就這么安靜的靠著自己打盹。

    “路川?！庇诔诼反ǘ呡p輕叫了一聲。

    路川迷迷糊糊睜開眼，兩只眼睛聚焦了一會兒，才看向于朝。

    “嗯......？”他從嗓子里發(fā)出一聲疑問。

    于朝抿了抿唇，看了他一會兒，像是躊躇了很久，還是開口問：“你還喜歡我嗎？”

    “你是誰？”路川看他的眼神有些迷蒙。

    “于朝。”于朝唇繃得更緊了些，“你還喜歡于朝嗎？”

    聽到問話的路川先是皺了下眉，緊接著把頭從于朝肩膀上拿了起來，他右手抬起抓了抓自己的頭發(fā)，表情看起來稍微有些苦惱：“最近...怎么總有人問我這個問題?！?/br>
    于朝上前半步，兩手在路川兩手肘周圍虛托住，想起下午在飛機(jī)上的時候自己才這么問過路川，便覺得路川抱怨得也沒錯。

    于朝跟著路川的抱怨瞎胡扯：“可能大家都對這個問題好奇?！?/br>
    “行吧......”路川抓了把自己的頭發(fā)，“不太喜歡了?！?/br>
    于朝抬頭，目光落身前的人身上。

    “不太喜歡了。”路川帶臉上帶著惱意再次重復(fù)道，“老子......老子追了他那么久，掏心掏肺，心窩子都快掏干凈了，他跟老子說算了......”

    于朝自知路川說的是兩年前。

    他伸手扶住要向后倒的路川，第一次有些恨自己這先天的不善言辭。

    于朝握著路川小臂的手使了些力氣，試圖解釋：“當(dāng)時那情況太難了，我想等我有能力一點......”

    “我想過。”路川打斷他。

    “想過什么？”于朝問。

    路川雖然醉了，但這些事兒已經(jīng)在他腦子里想了千百遍，所以現(xiàn)在說出來，除了有些大舌頭外，還是有邏輯的。

    “想過他當(dāng)時為什么拒絕我。”路川道，“其實...其實我能感覺到他并不討厭我，或者對我也有一點點好感，如果是這樣他還拒絕我的話只能說明兩個問題......”

    于朝很認(rèn)真地看著他：“什么問題？”

    路川打了個酒嗝：“一是他肯定沒有像我喜歡他那么喜歡我，還有...還有就是他可能覺得當(dāng)時情況太復(fù)雜，想以后...以后再想跟我在一起的事兒，但他的性子太磨嘰不主動了......”

    路川說到這兒的時候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微微垂了眼，整個人看起來都有點莫名的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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