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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秩舔了舔嘴巴,有點酸麻麻的,“不痛的?!?/br> 時間已經到了平常陶秩睡覺的時間,他小小打了個哈欠,也不敢把嘴張多大,嚴述把燈光調暗了些,室內驀然變得昏暗,他的輪廓在暖色的光下模模糊糊。 陶秩往被子深處躲了幾分,怕被嚴述看出自己心神蕩漾,被子的一角被掀開,床的另一角塌下,溫熱的呼吸靠近,陶秩被摟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我實際上很開心?!眹朗鲚p聲說,呼吸聲清淺,陶秩在一片模糊的光影里,伸出手摸索嚴述的臉頰,嚴述握住他的手,在手心落下一個吻,“我很開心,我和你可以那么親密?!?/br> “好像做夢一樣,陶陶,這是我的美夢嗎?”嚴述輕輕笑了一聲,胸腔的震顫傳到了陶秩的胸腔里,陶秩悉悉索索地在被窩里動,趴在嚴述耳邊說:“當然不是啦,這不是夢,這是真實的哦?!?/br> 陶秩說完自己先笑了,像只小鳥一樣活潑歡快,眼睛漸漸適應了昏暗的光線,他能依稀辨別出嚴述的輪廓,無比熟悉,一如他思念的每一日的模樣。 “哥哥,我好喜歡你?!碧罩韧低涤H了親嚴述的鎖骨,“我每一天都要和你說,好喜歡你?!?/br> 月色朦朧,安謐的氛圍下,陶秩恬靜的臉龐一瞬間讓嚴述有了錯覺,好像他們已經這樣過了好多年,好多年里的每一天,陶秩都躺在他的身側對他說好喜歡你。 面積小有面積小的好處,嚴述可以和陶秩擠在這張小床上,親親熱熱地交換對方的呼吸,陶秩在的地方,就是最好的地方。 嚴述沉默地用親吻代替自己的言語,每一個親吻,都是一句我愛你。 陶秩困得揉眼睛,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睛猛地亮了一下,“哥哥,我的畫展要開了?!?/br> “你能來嗎?”陶秩對于邀請嚴述去參加自己的畫展這件事,有點怯意,嚴述日常工作很忙,陶秩有時候睡到半夜,一翻身發(fā)現嚴述不在身邊,走到客廳才知道他在處理工作。 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抽出時間來,陶秩也羞于將自己的成就拿出來展示給嚴述看,嚴述雖然年輕,但他已經有了無數高光時刻,從學生時代開始,就是萬眾矚目的焦點,被人羨慕的對象。 相比于嚴述,陶秩覺得自己很平庸,所獲得的成績也馬馬虎虎,并不突出。 “什么時候?”嚴述問他,陶秩飛快地說:“就在下周六,開展兩星期?!?/br> 嚴述捧住陶秩的臉頰揉了揉,“我們陶陶好棒啊。” 陶秩不好意思地摸了下鼻子,他激動又興奮,帶著點想要夸獎的心思說:“開展日那天,我還要在媒體面前講話,我練了好久。” “好緊張,我怕人一多,我就要結巴。”陶秩擔憂地說,嚴述很喜歡陶秩在自己擅長領域里閃閃發(fā)光并為了自己的目標不斷努力的樣子,生命力從他小小的身軀里迸發(fā),仿佛取之不盡用之不竭,朝氣蓬勃。 “不會,你一定能做得很好。”嚴述把他的手我在手心里,有一下沒一下地捏著,“開展日那天我會去?!?/br> “好呀?!碧罩刃睦锏拇笫^落下,他高興地摟住嚴述的脖子上,在他臉頰上響亮地親了兩口,“等結束了,我有份禮物給你,你一定要喜歡哦?!?/br> 陶秩實際上心里可忐忑了,他憋了那么久,生怕嚴述不喜歡自己準備的禮物。 “你送的我都喜歡。”嚴述對陶秩心愛得不得了,陶秩初中時候,隨手在地上撿的漂亮石頭,他都好好藏著,怎么可能不喜歡陶秩特地送的禮物。 第99章 畫展 虎山天街前接市文化館和市圖書館,背靠虎山,再過半條街就是少年宮,是Z市最主要的文化活動場所,一到周末就有很多人在這邊散步游玩,大多數都是家長帶著孩子。 全身素黑低調的商務車停在路邊,司機向后排看去,棕色真皮座椅上的男人頭抬都沒抬,英挺的眉微微蹙起,眼神依舊凝在架板上的電腦上,百忙之中抽出一只手對司機做了個手勢。 車輛又緩緩動了起來,司機不明白為什么嚴述那么忙,連找停車位停車那么幾分鐘時間都要拿來處理工作,卻硬要擠出整整一個周六的時間,來參加一個年輕畫手的畫展。 司機對藝術領域并不了解,所有的畫在他眼里只有像不像照片的區(qū)別。藝術展館外擺放著大幅宣傳海報,上面印著主要展出畫作的印刷版,他匆匆一眼看去,畫上的圖案形狀扭曲奇怪,色彩艷麗大膽,這一類在他心中都被分為完全不像照片糊涂亂抹這類作品。 周末的停車位不好找,再加上展館有畫展,司機轉了兩圈才在角落里找到車位停穩(wěn)。 司機再次轉過頭提醒嚴述,這次嚴述已經把電腦合上了,手里拿著手機應該是在回消息,嘴邊居然綴著淺淡的笑意。 嚴述走后,司機百無聊賴,走下車找了個地方蹲下抽煙,連抽了兩口也沒想明白嚴述那是在笑啥。 展館很大,一樓依舊陳列著一些熟悉的鎮(zhèn)館的作品,上到二樓,才是陶秩的專人畫展。 嚴述穿著一身煙青色的長風衣,內搭一件黑色的高領毛衣,拋去了商務性質的服飾,搭配更加隨性謙和,和展館的環(huán)境相得益彰。館內的燈光打在他的身上,讓人覺得他比藝術品還更有收藏價值。 陶秩的畫綺麗詭譎,鋪天蓋地的色彩占據滿整個空曠的畫布,人只有豆點大,游魂一般孤獨徘徊。冷色的燈光讓整個展館都蒙上了一層霜似的冷月光,行走其中,如同墜入寒冷長眠的難醒夢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