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刻在對方本能里的安全詞。

    然后秦殊真的松開他，又撥開他汗?jié)竦念~發(fā)，在他眉眼間落下一吻：“疼嗎？”

    “疼，害怕，”他很誠實地回答，一個詞一個詞吐出來，字句間都纏連著藏不住的愛意，“喜歡。”

    秦殊沉默片刻，再次被前所未有的陌生情緒裹挾，這次卻知道該做何反應(yīng)，遵從本能地俯下身抱住他，從耳廓親到他潮濕的眼角。

    “不哭。”

    電影結(jié)束的時候世界都安靜下來，林蕪破罐子破摔似的仰倒下去，徹底陷進柔軟的沙發(fā)里，支起一條腿蹭了蹭秦殊的腰側(cè)，明晃晃的暗示。

    拿這種事威脅對方其實算道德綁架，真正的萬劫不復(fù)——這個念頭只在他心底掙扎一秒，就被某種更加guntang的沖動徹底淹沒。

    秦殊垂下眼睫，在一片停滯的昏暗里對上他視線，透過凌亂額發(fā)望著少年眼里晃動的水光，通紅的眼眶顯出脆弱的透明感，彎起嘴角的模樣又有點兒瘋，像連呼吸都沒來得及控制均勻，就強裝出一副鎮(zhèn)定自若的模樣來引誘他。

    但嘴唇都被親得紅腫，曖昧的充血感與水色交織，還有袒露的胸口上新的舊的吻痕紅白分明——就讓這種鎮(zhèn)定變得毫無說服力，露出自我強迫的破綻來。

    “不是要研究我嘛，”林蕪的聲音徹底啞了，嘴唇開合像潮濕的紅玫瑰悄然綻放，用最柔軟的語氣挑釁他，“這樣就夠了？”

    第58章 天賜

    他頸后的頭發(fā)有些長了，帶著自然而然的卷耷在脖子上，幾縷沒進寬松的衣領(lǐng)里，向下是突起的蝴蝶骨與凹陷的后腰，撐起干凈的棉質(zhì)衣料像晾住一片云，說不出地乖。

    秦殊聽著他話里淺淡的笑意，目光就幾不可察地沉下去，伸手揉了揉他后脖頸略微突起的一截骨頭，又順著后衣領(lǐng)探進去，聽見說話聲不自然地頓了頓才滿意，又有一下沒一下地替他整理頭發(fā)——手就放在頸側(cè)的位置，像什么不成言的警告。

    林蕪顯然將這樣小打小鬧的醋意歸于調(diào)情，說著說著又掀起眼皮來看他，提高了聲音讓他聽得更清楚：“嗯……下周末啊，我也不確定有沒有空，得問問我的監(jiān)護人——哥哥，我有空嗎？”

    “自己決定就是了，”秦殊失笑，無奈似的捏了捏他的耳垂，“難道讓我說了算么？”

    但凡他心中所想有嘴上說的一半寬容放縱，林蕪也不覺得自己的耳朵會受此無妄之災(zāi)——明知道秦殊的好脾氣都是假象，掛了電話恐怕又是另一番光景，卻又不能揭穿，他也只好在心里腹誹一句，得寸進尺地接著玩掃雷：“嗯，那就下周日吧，地點呢？”

    “我決定啊……室外的話，我看了產(chǎn)品圖，整體風(fēng)格和童話元素挺搭的，去游樂場拍怎么樣？剛好我有朋友在城西那座室內(nèi)游樂場兼職，還能弄幾張VIP票……”

    “嗯，應(yīng)該只有我一個人吧……嘶——”

    腰側(cè)掐了一把，猝不及防也在情理之中。狐貍隨手按了靜音鍵，轉(zhuǎn)頭對上監(jiān)護人微沉的目光，就一臉無辜地眨了眨眼，笑意都要淌出來：“怎么了？不是我說了算嗎……”

    想也知道是故意的。偏偏秦殊還是心甘情愿上當(dāng)，伸手別過他的下巴，手指就順勢抵上喉結(jié)，威脅似的輕輕磨蹭：“既然閑到有時間去游樂場玩，下周還是多給你布置些任務(wù)吧——周日早上八點來校會辦公室，遲到就算缺勤，怎么樣？”

    “?。坎灰缙鹇铩绷质彽年P(guān)注點一如既往地跳脫，輕易掙脫他的鉗制又撒嬌似的低頭蹭蹭，在秦殊的注視下十分識趣地選擇繼續(xù)通話，“——抱歉，剛才信號不太好……嗯，對，游樂場，不過我可能會帶男朋友一起……沒聽錯沒聽錯，就是男朋友，而且說不定他比我更適合當(dāng)模特哦……好啊，等會兒發(fā)你照片。”

    “嗯，那就先這樣，拜拜！”

    “打完了？”

    電話掛斷的時候秦殊已經(jīng)重新打開網(wǎng)課，也不知有沒有認(rèn)真去看，也不拿筆，空閑的右手放在林蕪脖頸間有一下沒一下地摸——他似乎很喜歡這個位置，像掌控著獵物生死的執(zhí)刀者，卻又能借助親密接觸制造溫柔假象。

    獵物不以為意，躺在他腿上懶洋洋地翻了個身，任由手機滑到一旁，掀起眼皮似笑非笑地看向他，答非所問：“哥，你在吃醋嗎？”

    秦殊捏了捏他的后頸，這次倒是很坦率：“嗯，有一點?！?/br>
    “別醋啦，一起去嘛……”林蕪就伸手去摟他的腰，把臉埋進他懷里有一下沒一下地蹭，撒嬌似的，“就當(dāng)去玩啦，好不好？”

    卻沒等來想象中的回答——秦殊沉默片刻，再開口時話音就帶上幾分歉意：“下周恐怕不行，我接下來一段時間會比較忙，有個競賽要參加?！?/br>
    語氣有點兒像安撫被冷落的小朋友，就讓林蕪想起小時候，有段時間秦殊要忙于中考復(fù)習(xí)又要準(zhǔn)備出國，能留給他的時間就變得很少，睡前能陪他鬧一會兒已經(jīng)算意外之喜，更遑論像平時一樣把大部分空閑時間都分給他。

    那時他盡管嘴上不說，心里卻還是多少藏著些不滿，會故意在他哥復(fù)習(xí)的時候敲門進去，佯裝安靜地賴在一旁，再干些有的沒的來吸引對方注意，像在和作業(yè)較勁爭寵——現(xiàn)在想來其實挺幼稚的。

    畢竟不是五年前了。

    聽見林蕪說“好”的時候秦殊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他會這么爽快地答應(yīng)下來——但小孩看他的眼神還是同從前相去無幾，很坦誠的清澈，無聲地告訴他這不是氣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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