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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乖心里還怪美,完全不擔心怎么回去的問題,只管吃。 在家里,有食不言寢不語的規(guī)矩,但在這里是沒有的,這里只有他跟蔣哥,在蔣哥面前他是能夠做自己的。 顧乖一邊吃一邊笑瞇瞇地跟蔣哥分享此刻心情,極為樂觀天真:“感覺好像我們沒有遭遇暴風雪一樣,我們就是普普通通出來野營。哦不對,還是不普通,我們就是在暴風雪中野營,回去后阿尋問起來,我們還能吹吹牛逼。” 蔣賀無奈笑了笑,這回沒有出口打擊小乖,而是點點頭,說:“恩,夠你吹一陣子?!?/br> “以前總聽說暴風雪很危險,現在看來好像也就這樣吧,沒什么感覺?!鳖櫣砸贿呧路垡贿叡粺岢霰翘椤?/br> 蔣賀看見了,習慣性又抽紙去放在顧乖精致到像是上帝杰作的鼻子上捏著,動作熟練到仿佛做過千萬次,甚至是不用說話喊顧乖擤鼻涕,顧乖就自己擤了擤,巴掌大的小臉都很用力的皺了皺,然后睫毛濕漉漉地撩開,跟蔣賀說:“好了?!?/br> 蔣賀這種時候就會覺得自己像個老媽子,還是免費的那種:“恩,乖。” 小乖彎彎眼睛:“哥,你再嘗嘗這個!土豆好好吃?!辈贿^顧乖在碗里找了半天,都沒找到第二顆,唯一的一個在他嘴里已經嚼成了土豆泥,“欸,沒了?” 蔣賀登時腦袋里混亂一片,胸中狂亂的暴風比外面的風暴還要猛烈,鬼使神差地說:“那我吃你嘴里的也行?!?/br> 蔣賀這話放在一天前是絕對說不出口的,打死他都說不出來,但現在他跟顧乖都親了不知道多少遍了,說這種話似乎又很合情理,能夠讓小乖的小腦袋瓜里認為他只是單純的想嘗嘗土豆的味道,并非是想做什么壞事。 “也對!”顧乖滿眼崇拜的看著蔣哥,但又很快有些猶豫,“都成泥了,有點惡心吧?” 蔣先生一手接過顧乖手里捧著的自熱小火鍋,另一只手壓在顧乖身后的靠背上,猶如一只餓了一年的狼,猛地壓上去,饑腸轆轆捕食羊羔。 羊羔先生則只關心自己的小火鍋,‘欸’了一聲,生怕蔣哥弄灑了,卻話都沒能說出口就被堵在了喉嚨里,隨即便是一頓屬于惡狼的風卷殘云。 歷時越發(fā)的久了。 這回也不知道是用了多久,總之等分開的時候,顧乖嘴里干干凈凈,腦袋一片混沌,躺在那里臉蛋紅撲撲的,眼神迷離,緩了好一會兒,才舔了舔嘴唇,說:“難怪網上還說親吻和做那檔子事兒會減肥,原來是真的,好累啊。我沒力氣端碗了,哥?!?/br> 蔣賀看著軟趴趴躺在座椅上喘息不已的顧乖,眸色漸深,總有些想法不合時宜地瘋狂往外冒,眼神危險到仿佛要發(fā)綠光,最終卻又極為冷靜地去端著碗,伸腳踹了踹顧乖的腳丫子,說:“那我喂你?!?/br> 顧乖會錯了意:“???用嘴喂我?” 蔣賀頭皮瞬間都要炸了,剛想說不是,卻聽小乖‘恩’了一聲,無所謂般道:“好啊,躺著吃飯,這待遇也就古代皇帝能有吧?蔣愛妃,快來啊。” 蔣賀真恨不得坐實了這‘愛妃’的名頭,嘴上卻嫌棄:“喊的什么亂七八糟的,難聽死了?!?/br> “難聽嗎?電視劇里都這么喊,要不然喊你美人?” 蔣賀忍俊不禁:“真是恨不得堵上你的嘴。” 顧乖也就在蔣賀這里調皮,說話俏皮,平時哪里有這樣的閑情雅致還跟人拌嘴啊,也沒有人跟他拌嘴,接觸不到能夠讓他卸下小王子面具的朋友,日常所碰到的,都好像跟他隔著一層輕薄的塑料紙,張口喊他也是‘顧老師’。 好像他的角色在世界被固定住了,在外人面前他只能是小提琴王子,得有小提琴王子的風范。 在家的角色則是孝順聽話的兒子,得時時刻刻觀察mama是不是不開心,自己哪里是不是做的不夠好。 只有蔣哥,從小就在蔣哥面前沒什么形象,他便端不起來架子。 不過,記得出國后回來那段時間他也端過,習慣端著了,對誰都客客氣氣,人家一看就說‘沒有辱沒顧首席的門風’‘真是像爸爸’‘你爸爸泉下有知肯定會欣慰’‘深造過的就是不一樣’。 只有蔣哥看見他后,嘴角一扯,罵他道:【跟我出來吃飯還擺什么小提琴王子的架子?還吃什么西餐廳,留洋留傻了?你他媽是行走的五十萬了?今天就請你吃小龍蝦,愛吃不吃,給我上車?!?/br> 那時他出國一年整沒回家過,也因為忙沒怎么跟蔣哥聯系,自覺回來后跟傳聞中已經是成功人士的蔣哥吃飯肯定很拘謹,大家都變化很大吧,肯定不會像以前那樣親密無間。 誰知道蔣哥變是變了,變得很能說會道,好像嘴巴一刻也閑不下來,跟小時候沉悶寡言的形象相去甚遠,卻又完全沒有怎么變,跟他好像并沒有一年未見,只是一夜沒見的樣子。 顧乖不知道是什么改變了蔣賀,也絕對猜不到,但那時被親密對待的瞬間,真的很想哭。 顧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總是想起以前。 好像因為沒事兒干,所以才會回憶過去。 當蔣哥含著一片木耳低頭下來與他唇瓣相碰的時候,顧乖忽地有感而發(fā),柔軟白皙的雙手輕輕抵在蔣哥的肩膀上,似是而非地很愛蔣哥地看著對方,聲音guntang:“哥,我感覺我這輩子都離不開你怎么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