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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現(xiàn)在腦子有病的人是他,憑什么他連個玩笑都不能開?開自己的玩笑還有錯了?還他媽要挨人臉色看! 林棲氣不打一處來,既然祈照把他丟下了,他也懶得再死皮賴臉地追上去追到人家家里,干脆搞個離家出走,出了警察局就打車去了一家咖啡廳,就打算在這兒坐到半夜了。 或者坐到某人來認錯。 這家咖啡廳貌似是新開的,裝潢都很新。結(jié)果林棲看了眼菜單,差點想把那本堪比金磚的菜單砸在店主頭上。 什么鬼!一杯美式都這么貴!搶鬼去吧! 林棲憤慨異常,最終還是為了面子,在慘無人道的資本主義手下貢獻了幾百塊大洋。 他大爺?shù)模碚找遣粊?,他回去就得扒光祈照的錢包! 服務員端著咖啡過來的時候,林棲因為等祈照的電話等的太過煩躁,從而失手一胳膊肘懟在了服務員的身上。 咖啡灑得兩人身上都是,好在是冰的,除了需要換身衣服外沒什么大事,但這無疑還是在林棲的煩躁點上添了把柴。 服務員連聲道歉,林棲充耳未聞,然而他一抬眼,眼里正好撞進服務員的一張臉。 登時火氣散了,他愣在了那里。林棲分明不認識這張臉,但很奇怪,他覺得這張臉熟悉極了,甚至勾起了腦海深處的某些聲音和畫面——某些他從前似乎在哪里見過和聽到過的面孔和人聲。 人跡罕至的公園附近,傍晚,背著書包路過的小小少年聽到了某個地方傳來有人哭泣的聲音。 他循著聲音往角落走去,在那里,他看見了幾個個子高高的不良少年正圍著一個跟他差不多大的學生。 學生正坐在地上抱著雙膝哭,他的頭發(fā)被扯得亂七八糟,臉上也有好幾處傷,而書包就被扔在了不遠處,里面的東西散了一地。 “哎,你哭什么???在網(wǎng)上罵我妹的人是你吧?”高個子不良少年中,有個把頭發(fā)染成黃色的人對那學生說著。 學生哆哆嗦嗦地不敢說話。 當時林棲已經(jīng)學了幾年的散打,自以為能解決幾個不良就沖了上去,幾個小混混還沒來得及回頭,就被林棲踹了兩腳,一邊破口大罵,一邊轉(zhuǎn)頭去看不速之客是誰。 林棲跟幾個小混混廝打在一起,還不忘沖那地上的學生喊:“哭什么!還不趕緊跑!” 于是那學生擦了把鼻涕眼淚,站起來就跑,連書包也沒拿上,就那么頭也不回地沖了出去。 就剩下13歲剛上初中的林棲站在那里。 后來發(fā)生的事,記憶已經(jīng)模糊了,但林棲還記得那個黃毛的聲音,很刺耳,尖銳地幾乎穿透他的耳膜。 “就你愛逞強是吧,就你牛逼!” “……草!這小子還挺倔,來來來,給他點顏色看看。” “臥槽!你他媽怎么回事,誰讓你打他頭的!” “他媽的傻愣著干嘛!快點跑??!” “……” 好像是有人拿磚砸了他的頭,好像后來進了醫(yī)院。 他爸,林何棋找到了動手的幾個小混混,當時幾個家長賠了不少錢,然后林何棋拿這筆錢加上自己的積蓄開起了現(xiàn)在的酒店。 文萱呢? 文萱好像沒怎么來看過他。 林何棋忙著開自己的新店也很少來。 只有王姨。 對,只有王姨。 林棲慢慢從記憶中掙脫出來,才回想起這些事情,他還有些恍惚。 怎么會忘了呢? 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會忘了呢? 睚眥必報的林棲,竟然把這么重要的事情給忘了。 他抬眼,眼里布滿了血絲,死死盯著面前這張熟悉的臉。 是當初那個拿磚塊砸了他頭的小混混,隔了五年,這家伙已經(jīng)變得人模狗樣了,不僅頭發(fā)黑了,說話都謙卑了許多。 林棲笑了笑,笑得服務員莫名其妙的同時,覺得有些毛骨悚然。 然后他看見林棲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朝他伸出手。 第67章 chapter.67 祈照坐在客廳里,整個人安靜的像一尊雕像。 已經(jīng)十一點了,林棲還沒回來,也不知道他今晚還會不會回來。 隨著時間的推移,祈照逐漸感到懊悔,自己是不是太過較真了,明明林棲只是在開玩笑而已。但他也不知道當時那股莫名的火是從何而來的,可能是這段時間壓力太大,也有可能是因為他還在害怕。 快到十二點的時候,屋外才傳來鑰匙插進鎖孔里的聲響。這個房子的鑰匙現(xiàn)在只有祈照和林棲擁有,所以來的不會是別人,只有林棲。 祈照扭頭盯著那扇門,一下子緊張了起來——等會兒見面了該說什么,該怎么跟林棲解釋他的情緒,又該怎么道歉? 類似的問題在祈照腦袋里盤旋了好幾圈都沒得出一個答案,彼時門已經(jīng)開了,林棲的身影出現(xiàn)在大門處。 他手里還抓著一把傘,濕漉漉的,正在往下淌著水。然而外面雨太大了,他肩膀也被淋濕,整個人裹挾著夜色和冰冷的雨水氣息,比起慢慢走上樓梯,此刻的林棲更像是一個幽靈似的突然浮現(xiàn)。 祈照站了起來,有些手忙腳亂地看了看周圍,才拿起搭在椅子上的一條白色純棉毛巾朝林棲走去。 “擦擦吧,你頭發(fā)都濕了?!逼碚照f,別扭地移開目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