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算是他們家的門禁嗎？

    祈照立刻點(diǎn)頭：“收到！”

    神奇的是兩人彼此心知肚明祈照要去哪里，但他們都沒有各自戳破那一層薄紙。

    第62章 chapter.62

    【春林公寓A347】

    門鈴聲響了三遍，里面終于有人拉開了這扇防盜門。

    “來啦?！?/br>
    熟悉的聲音慢慢傳進(jìn)耳朵里，祈照抬腿走了進(jìn)去。

    室內(nèi)明亮，在祈照來之前，劉方魚正在看著什么資料，白紙黑字堆得茶幾面上到處都是。

    客廳里的電視還是自顧自播放著，聲音調(diào)到了最小聲，沒人在乎它播放到了第幾集，也無所謂接下來是個什么劇情。劉方魚全神貫注地投入到他面前的那些東西里。

    “怎么突然讓我來這里？”祈照的目光在周圍環(huán)境打了個圈，最后才落在劉方魚身上。

    “隨便坐?！眲⒎紧~頭也不抬地說，撿起沙發(fā)上的眼鏡戴上，直到祈照坐在了他不遠(yuǎn)處的那個單人沙發(fā)上，他才抬頭，銳利的目光從鏡片后望過來，“你還記得當(dāng)初跟我簽的那份文件吧？”

    祈照張了張嘴，半晌沒出聲，只點(diǎn)點(diǎn)頭。

    “那就好?！眲⒎紧~說，“其實(shí)你的情況我都已經(jīng)全部了解了，這段時間因為犬牙組的回歸，蔣陳民他們暫時中止了一切行動，原因是他們已經(jīng)得知我們有在犬牙組中安插臥底?！?/br>
    這方面的事，祈照在新聞里多多少少都聽說過，臥底如果被發(fā)現(xiàn)，下場會有多慘是平民老百姓根本無法想象的事。

    可能是因為劉方魚的目光，或者是他說話的肅然語氣，祈照莫名有些緊張，但他掩飾得很好，只是一個微微抽搐的面部表情，一瞬間就被帶過了。

    劉方魚暗自滿意地點(diǎn)頭。

    “那名臥底，代號為‘白板’，這是他的照片，認(rèn)識認(rèn)識，以后遇到了還能互相幫助。”劉方魚說，打開手機(jī)給他看了一張照片。

    身穿深藍(lán)格子襯衫的男生看起來陽光年輕，劉方魚給他看的是張證件照，男生面對鏡頭笑得很燦爛，但眼里卻略顯猶豫，像是有什么不可言說的悲傷。

    “他好年輕啊?！逼碚蘸鋈桓锌?。

    “這是他五年前的照片了，現(xiàn)在算起來，他也就比你大個十歲?！眲⒎紧~嘆了口氣，看著照片像是出了神，“他的名字叫黎言，但我已經(jīng)很久沒有叫過他這個名字了，出于安全考慮，無論在哪，大家都是稱呼他為‘白板’。他跟你一樣，只是個普通人，就在三年前，我將他送進(jìn)了犬牙組，自此，一路的水深火熱，到底有多難，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劉方魚說著說著，鏡片后的雙眸已然泛上了粼粼淚花。

    祈照不再看他，失焦的雙眸對著茶幾的方向，受傷的那只手微微顫抖，分不清是痛還是怕，抑或是別的情愫：“我一直忘了問你，為什么是我，為什么是我們？一般這種事安排的，不都是警察嗎？”

    劉方魚沒有馬上回答，他摘下眼鏡捏了捏鼻梁骨，半晌，才慢慢道：“確實(shí)，相對于你們來說，訓(xùn)練有素的警員會更容易存活下去，但，訓(xùn)練有素這四個字，是好處，卻也恰恰是他們的致命點(diǎn)。”

    “很多東西是改不掉的，比如手繭，比如一個人在面對突然情況時的反應(yīng)，又比如一個警察在看見有人在自己面前死去，和一個普通人看見生命在自己面前被抹殺時，會呈現(xiàn)出兩種不同的反應(yīng)。前者更多的是壓抑的憤怒，后者更多的則是害怕。”

    “你明白嗎祈照，當(dāng)你那天晚上告訴我蔣陳民他們對你做了什么的時候，我就確定了‘東風(fēng)’的人選是你?！?/br>
    祈照眼睛紅了，視線逐漸聚焦在劉方魚的臉上，眼瞳里。

    “東風(fēng)？”

    “是，‘東風(fēng)’，”劉方魚說，“你的代號?！?/br>
    白板是黎言，東風(fēng)是祈照。

    他們就是分別安插在犬牙組和蔣陳民那邊的白板和東風(fēng)，是劉方魚的希望，更是臨川未來的可能！

    “可我，我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傳遞消息，我也不知道要怎么跟他們相處，我他媽就是一個普通人??！”祈照難以置信地想，雖然早就猜到了是這樣的結(jié)果，但今天和劉方魚聊過以后，他發(fā)現(xiàn)自己做了許久的心理建設(shè)正在逐步瓦解崩塌。

    他現(xiàn)在不止是自己一個人，他還有林棲了，如果他真的死在那個鬼地方，林棲怎么辦？

    情緒崩潰往往就在一瞬間，祈照幾近語無倫次：“如果我死了怎么辦？！你們想過沒有！不管是我還是白板，我跟他都只是個平頭老百姓而已，為什么我們一定要做這種事！”

    來臨川前，祈照其實(shí)就已經(jīng)抱好了會死的決心。

    尋找兇手是條不歸路，不找到人他絕不放棄，他以為自己一定是孑然一身行走在這條昏黑的道路上，沒有人掌燈，沒有人等待，他將一個人從生走到死。

    但現(xiàn)在，祈照是那個心里有了羈絆的人，自然而然變得更加虛弱了。

    他不想將林棲帶到這條路上來，卻也放下他一個人。

    該怎么抉擇，他沒想好。

    他害怕了，他后悔了。

    他在猶豫。

    劉方魚及時出手，一把抓住了祈照的胳膊，正好抓的是右邊，強(qiáng)烈的刺痛讓祈照收回了片刻理智。

    “你冷靜點(diǎn)，聽我說，這件事如果你要退出，我絕無意見?！眲⒎紧~絲毫不知道自己此刻正抓在祈照的傷口上，只道：“你說的對，白板跟你一樣，只是普通人，你們沒有必要去做那么危險的事，但這件事并非是我強(qiáng)迫白板去做的，而是白板主動提出，是他自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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