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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起老鄉(xiāng)的話,王姨下意識脫口而出:“你爸他們不是被……” 殺這個字眼,對年紀大一些的婦人來說不是很容易大聲說出口。 但王姨明明說的是祈照,林棲的表情卻一瞬間變了,黑沉沉的,像一朵積壓的烏云,臉上就一大寫的“不滿”。 他抬眸看了眼祈照的臉色,看起來是平平淡淡,但還有一抹笑沒來得及收斂,凝固在嘴角,看著越發(fā)地苦澀起來。 王姨自知失言,尷尬地搓了搓手,又試圖去撿桌子上吃完的空碗。 “王姨,前幾年林棲為什么會去咱村???林棲又跟你說過嗎?” 瓷碗之間的碰撞聲清清脆脆的,王姨收了一把筷子抓在手上,似乎是正在回想,動作逐漸慢了下來。 她看了眼林棲,像是在詢問對方能不能說。 林棲看她一眼,甕聲甕氣道:“反正我什么都不記得了,如果你還記得的話就說一下吧?!?/br> 得到允許,王姨便說:“我記得那天晚上……你跟先生太太頂了幾句嘴,然后就把自己關在房間里。好像是半夜,一兩點這樣吧,我剛好沒有回去,起來上廁所的時候看見小棲你還站在客廳里,哎呦喂,當時給我嚇一大跳!” 祈照一眼看過來,林棲趕緊別過臉去:“別看我,我不知道。” 王姨看看他倆:“???” “沒事沒事,您繼續(xù)說?!?/br> “等下等下,我先洗碗,先洗碗?!闭f著,把撿好的碗筷一捧,往廚房進去了。 林棲的目光追隨王姨的背影而去,收回來的時候正對上祈照似笑非笑的表情,沒好氣道:“看屁。” 祈照說:“你真不記得王姨說的那些了?” “記得一些吧?!绷謼槌鲆粡埑榧垇聿亮瞬磷?,漫不經(jīng)心道:“四月三十號晚上我確實跟我家里人頂了幾句嘴,不過我頂他們的次數(shù)多了,就不記得那天我到底說了什么。但我很清楚的記得我回了房間后,沒過多久就睡著了,醒來都已經(jīng)是白天的事了?!?/br> “然后就在那天,你出了車禍?!?/br> “嗯……但我沒看時間,不知道那天是幾號?!?/br> 祈照不說話了,大概過了四五分鐘,只見王姨擦干凈手,從廚房里走出來。 王姨告訴他們,林棲那天晚上突然問她老家在哪,有沒有好玩的景點。 知道只是個小鄉(xiāng)村以后,對方似乎更有了興趣,說是趁著假期,想找個地方出去玩玩,又不想去人多的大城市,小鄉(xiāng)村正好。 于是王姨便在第二天聯(lián)系了老家的親人,同意讓林棲去自己的老家玩兩天。 “看起來,他去姜周村好像沒有別的目的,單純只是去玩玩而已?!?/br> 回去路上,林棲一直興致不高,坐在出租車里望向窗外。夜晚燈火璀璨,白日里一直緩緩而寂的城市生命又將律動起來。 聽見祈照說話,林棲總算是將眼從窗外收了回來,語氣莫名有些沖:“那他為什么要用林陶的身份買票?生怕我不知道是嗎?還找個人少的地方玩,笑死,什么地方不能玩,還非得去王姨老家!” 林棲剛說完,腦海里頓時有些東西一閃而過,緊跟著表情就變了,祈照也是,兩個人眼對著眼,如出一轍的表情。 因為林棲的這些話,某些思緒忽然就通了。 “他”的行為確實不能說是正常,而是抱著一種欲言又止的目的性。如果祈照和林棲都沒猜錯,那么,他們此刻心里所想便是——他想要讓林棲知道他的存在。 文萱針灸做了幾個小時,中醫(yī)剛收拾好東西出門,迎面就被風風火火沖進來的兩人差點撞個魂飛魄散。 “嘖嘖嘖,典型的肝郁氣滯,肝火上炎?!敝嗅t(yī)心有余悸地拍拍胸脯,搖搖晃晃地拎著自己的背包走了。 林棲領著祈照一路殺回自己家,直奔房間而去,在各個能存放東西的柜子里翻翻找找了大半天,終于,在書桌最下面的柜子里找到了一本小說——《百年孤獨》 書的最后一頁上寫了兩個字,但又被黑筆劃掉了,只能勉強看清第一個字,似乎是“沈”。 祈照閉了閉眼睛,在腦海里又捋了一遍思緒:他們沒猜錯,“他”確實有意讓林棲發(fā)現(xiàn)“他”的存在,但“他”后來又涂掉了自己的名字。 為什么呢? 是什么原因讓“他”放棄了這個念頭? 還是說其實“他”根本沒有放棄,只是換了一種方法。 “沈……” “他姓沈?!?/br> 一個身體里,兩個截然不同的靈魂,以及不同的兩個姓名。 * “隊長!‘白板’又有消息了!” 劉方魚和楊可兩人同時湊到小偉身邊,抬頭對視一眼,天不怕地不怕的刑偵支隊隊長竟然最先別開了臉,說不清是別的什么原因還是害羞。 “咳咳,你小子看什么看,快點說!”劉方魚一巴掌抽在小偉背上,拍得小偉嗷嗷叫了兩嗓子。 楊可不怒自威:“說正經(jīng)的。” 小偉立馬嚴肅地雙腳一并,一本正經(jīng)地匯報道:“報告!據(jù)‘白板’發(fā)出消息來看,大概為犬牙組已經(jīng)對臥底一事有所察覺,上次清樂酒吧的交易便是他們丟出來的魚餌!” 楊可松了一口氣:“還好,還好當時我們及時察覺到不對勁,并沒有對那次交易做出抓捕行動?!狈駝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