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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迪沖他叫了一聲。 林棲試探性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不遠處的賓館,說:“你他媽不要告訴我你想跟我一起住?!?/br> 果不其然,這只討厭狗叫的更歡了,尾巴歡快地搖著,氣的林棲直接跳腳。 “放屁!你一個狗住什么賓館!” 眼看著那根丑不拉幾的尾巴慢慢垂了下去,林棲開始懷疑是不是見鬼了。 不是說建國以后不許成精嗎?這狗是怎么回事?他媽的竟然還會委屈??! 于是,昏黃的街燈下,一人一狗默默瞪著對方。 祈照是洗完澡后看見的消息,凝固了大半天的聊天頁面終于有了變化。 ***發(fā)了一個位置,似乎是在喊祈照過去,又像是間接回答了他早上的問題。 祈照擦了擦濕漉漉的頭皮,裸露的肌膚上還帶著幾滴溫熱的水珠。 去不去呢? 他想。 二十分后,等祈照按著導航到林棲發(fā)過來的位置時,看到的是晚風蕭瑟中,并排蹲在街道口的一人和一狗。 此景此景令他十分想吟唱一曲《一剪梅》。 面前突然停了一輛粉色的小電驢,林棲似乎是被風吹傻了,表情過于空白地抬頭,木然說:“就不能換輛車嗎?看這車不爽?!?/br> 祈照沒答,看看他,又看看他身邊那只使勁搖尾巴的狗,說:“怎么,你被狗綁架了?” “離譜。” 聽見熟悉的臺詞,祈照莫名松了口氣,說:“那你大晚上蹲在這干嘛,身邊還蹲條狗?!?/br> 林棲從懷里伸出手,指了指身邊泰迪,問:“你那邊能養(yǎng)狗嗎?” “哈?” 林·一言不合暴躁·棲突然發(fā)出了控訴,喊道:“它大爺?shù)睦细?!還吃了我的晚飯!” 似乎是為了印證林棲沒吃到東西,他的肚子很配合的發(fā)出咕一聲。 rou眼可見的,林棲臉紅了。 祈照也沒想到,原地愣了一會兒,下一秒忽然爆發(fā)出驚天笑聲,引得泰迪蹦跶著轉起了圈圈。 他笑得尤其大聲,好像看見了什么不得了的東西,氣的林棲眉頭直皺,怒吼一聲:“笑屁!” 沒唬住,祈照還在笑,那只該死的狗附和似的也在叫。 林棲繃著一張死人臉直接起身就走,身后默默跟著一人一狗和一“驢”。 祈照終于笑夠了,人坐在小電驢上慢慢跟在林棲后邊,說:“那你餓了,要不要去吃飯?” 得到的是石頭一樣又冷又硬的回應,兩個兩個往外蹦:“不餓,不吃?!?/br> 祈照憋著笑,不知道在對誰說:“那我?guī)闳コ耘E虐?,來福?!?/br> 來福?誰是來福? 林棲回過頭,見祈照正沖地上跟著跑的那只討厭狗說話,直接劈頭蓋臉一頓罵:“你大爺?shù)膸Ч烦耘E?!?/br> “怎么了?”祈照說,“你又不吃,我不就只能帶來福去。” 還沒過多久,連名字都取好了。這倆貨天生一對吧。 林棲冷哼一聲,指著邊上的來福說:“你要養(yǎng)就趕緊拎回去,臭的像坨屎一樣?!?/br> “我養(yǎng)不了啊?!逼碚諡殡y地說,“每天那么忙,哪有時間照顧它?!?/br> 好像確實是這樣,祈照不止上一個班,天天東跑西跑的,能喂飽自己都不錯了,還去喂狗。 林棲起初只想到以祈照的性格,要他收留一只狗的話應該不會拒絕,但林棲忘了想法和現(xiàn)實是兩碼事,行動是要建立在可行性基礎上的。 祈照會拒絕,是理所當然的事。 林棲嗓音突然有些悶悶的,看了看趴在他腳邊的來福,說:“那就讓它自身自滅好了?!?/br> 反正跟他沒關系,他也不是最初拋棄它的人,愛咋咋吧,管不了了。 祈照突然出聲說:“我倒是有個辦法?!?/br> 林棲下意識抬頭看向他。 “我有時候中午不在家,你可以幫忙照顧來福一下?!?/br> 林棲的額頭上仿佛畫著一個大問號,擰起的兩道眉毛分別寫著茫然兩字,他看著祈照,不明所以,直到祈照說。 “我的意思是,你搬來,我們一起住,一起照顧來福?!?/br> 那雙眸子一如既往的明亮,林棲有一瞬間晃了神,愣在那里,腦子里噼里啪啦炸開了鍋——他這是什么意思?他為什么要跟我一起?。克乙黄鹱∷敫陕??一邊調查我,一邊觀察我?不不不,他是個同,那他是不是想對我圖謀不軌? 祈照聽不見林棲內心的復雜,更不知道在林棲心里自己快變成了一個死纏爛打的變態(tài)。 ——難怪啊難怪,他天天跟著我轉,還總是特意給我?guī)г绮?,原來是早有預謀。 林棲突然茅塞頓開,由此得出一個結論:祈照一開始是懷疑他的,然而卻在接近他之后慢慢喜歡上了他。 那他之前問要不要在一起的時候,這狗東西還在裝傻! 事實上,祈照是覺得如果他直接說,“你看你,跟家里人吵架了不回家,好不容易找到地方住了又突然不樂意住了,寧愿花大價錢住賓館,還不如搬來跟我一起住,我收留你?!蹦敲此隙〞驗檫@番話而再也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林棲是什么人,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一個沒了面子都能把命丟了的家伙,祈照還想活著,可不想英年早逝。 兩人心思各異,對視了足足快一分鐘后,林棲終于動了動嘴唇,說:“理由?!?/br> --